年关将近，林小乐收到消息，提前到金家核对张目并取分红。
“小乐来了。”
这大过年的，金大爷的脸色没多少喜气不说，还平添了一抹忧愁，林小乐暗忖，估计是有啥大事发生，还特意把她找了来。
金大夫人冲林小乐使了个眼色，林小乐不动声色挪过去。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金大夫人苦笑:“似乎是生意上的事儿，我也不甚清楚。”
一旁的金二爷气愤难当，金家老二，向来脾气火爆。
“顺合那不要脸的老梆子，剽窃咱们的东西还有理了他！爷明儿就找他理论理论去。”
金大爷脸色不大好。
“行了老二，梁文森那人你还不清楚？他背后那靠山，咱们惹不起。”
怎么了这是？林小乐不明所以，无缘无故的，扯上顺合梁文森做甚？据她所知，这两家可是死对头，生意上各处都叫着劲儿呢。
“唉，说起来这事都怪我一时大意，林姑娘，咱们这批连日赶制的玩偶娃娃，被顺合的梁文森给顶了，他背地里买通作坊里的工人，把样本图连带制作一并偷出去，抢在咱们之前发到外省，更可气的是，他们的布料材质都比咱们的好上许多，抢走了不少大客商，咱们这生意一落千丈，还赔了不少。”
关键是这回事发突然，给他来的是措手不及，连个挽留的余地都没有，指不定是暗地里憋多久了，就等着这次迎头痛击呢。
这次跟头栽大了，那梁文森背后有大靠山，乃是进城里的人物，他们这小商小户，根本惹不起，只能咬牙人栽，理都没处说去。
京城？
林小乐心里一紧，故意被掩埋的事，无意间翻了出来。
她来到这里近一年之久，京城的林家，连通个气儿都不曾，这是真把她彻底遗忘了。
林小乐突然笑了:“大爷别急，这法子是人想出来的，”
金家一家子的目光都聚拢在林小乐身上，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没把这事放在眼里啊，是有啥后手还是？
“你这丫头，有啥法子就尽管说，还学会卖关子了。”金大夫人与林小乐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这些人中，也就她能对林小乐这般。
林小乐嘿嘿一笑，呲着满口白牙。
“其实这个东西我早就考虑过，这娃娃玩偶什么的，难度系数太低，那么简单的东西，几乎是一看就会，稍稍懂得针线活的绣娘就能做。
原本就没指望能做多久，靠的就是一个创新，咱们卖了这么久，新鲜感早就跟不上了，且看着吧，过了年，这玩意都得烂大街一样，遍地开花，到时候更不值钱了。”
嘶……
金家众人不由得倒吸口气，这么说……
“所以你早就想到了？而且压根就没打算做多久？”
林小乐点头，金大爷面色凝重，这丫头的生意头脑真是天生奇才！不经商都亏了这块材料。
“可是做好别的打算了？”
“转行被，这条路子不行，总有别的路子可行。”
金二爷摇头:“说的容易，哪有那么简单的，说转就转了？”
金大爷看向沉默不语的金慕言:“老三，你怎么看？”
金三爷呲牙一笑，眼神坚定不移地看向林小乐。
“我相信小乐。”
林小乐相视一笑，这种被人相信感觉，似乎……还不错！
“其实我早就想过了，金家不是还有别的产业么？大可以发展发展，比如酿酒。”
“你还会酿酒？”
这回不止金三爷哑然，就连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诧。
金三爷噗嗤笑了:“你懂的可真多。”
还能怎么样？还说他眼光太高，慧眼独具，看上的姑娘能上天入地，还是该苦笑，似乎未来的路充满了艰辛呐！他几乎能预见到了。
“能行么？咱们金家的酒虽说在平山镇小有名气，但在别的地方可就是微不足道了。”
整个大衍最出名的酒是汾河陈酿，那味道甘醇，非一般可比，金家酒酿，怕是千分之一都无法比。
金二爷脾气虽然暴躁，但对酒是极喜的，酿酒可是个细致活儿，金家酒坊就是不搭理的，平日还好小酌两杯，对品酒，金家当属第一。
“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啊！”
林小乐面上一派闲适，照金慕言对她的了解，怕是这丫头早有准备了。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拿出来瞧瞧，大伙还能合计合计，你这样偷摸的私下里自己弄，可没意思。”
林小乐给了他一个:就你知道！的眼神，金三爷不吭声了，悻悻摸了摸鼻子，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金大夫人别有深意地打趣:“整个金家，老三最怕的就是小乐你呢！”
这可真难得，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金三爷脖子都红了，小声咬了句:“大嫂……”然后，没了下文。
林小乐不知从哪里弄出个巴掌大小的精致坛子，上头盖着红封。
在众人疑惑不解中，慢悠悠地解开封印。
瞬间一股浓烈的香气飘散。
“嘶，好浓郁的酒香，这！难道……？”金二爷不可置信地瞠大眼。
这么香的酒气，他还是第一次闻到！几乎是立时的，肚子里那点馋虫就勾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林小乐手里的东西，金二夫人看在眼底，白了二爷一眼:瞧你那点子出息！
“二爷可要先试上一试？”
金二爷眼光亮了，自动自发给自己找了只酒杯递过去，等着林小乐满上。
待一杯酒下肚，金二爷砸吧砸吧嘴儿，没来得及开口，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林小乐――手上的酒坛子。
不得不说，金二爷是个懂酒的，见林小乐似乎没有再给自己倒上一杯的意思，才悻悻地放下酒杯，闭着眼回味。
“入口甘甜，入喉醇香，下肚浓烈，且后劲大，好东西啊！”
金二爷咻地睁大眼，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惊喜。
“可否再让我偿一杯？”
连看向林小乐的眼神都变了，二爷嗜酒，更喜好酒，而且品味很高，一般的酒还不入口呢。
金家人哪有不知道的，如今看着翻模样，谁还猜不出，林小乐手里的东西，绝对非比寻常。
“咳咳……”金二夫人假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一共只那么点子，还能都进了你的肚子？不如一人分一些，都尝尝看。”
金二夫人嫁给二爷这么多年，平日里金二爷也爱邀着二夫人同饮几杯，一来二去，也跟着二爷的习性，喜欢饮几杯。
如今看金二爷这模样，少不得也被引着馋了些许，那能叫他一个人独贪了去。
金二爷嘿嘿干笑两声，有这个脸红。
“对，对，都尝尝看，夫人，为夫给你满上！”
金二夫人嗔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不害个臊！
看得出这一对老夫老妻感情颇好。
要说这金家可能是门风好？除去未婚的三爷，老大爷，二老爷这辈子都只娶了一妻，并无妾室，通房都没有，听说已故的老太爷亦是如此。
这在三妻四妾为准则的古代，可真真是少见了。
待金家几个主子没人饮了一杯酒后，酒量最浅的大夫人已是面色红润，微显醉态。
好烈的酒！
明明喝的时候带着甘甜，半点辛辣都没有，后劲怎会这么大？
“这酒叫做贵妃醉，喝起来比清酒甘醇，后劲却极强，不善饮酒的只能小酌，不可贪杯，而且，好酒是慢慢品的，不是这般牛饮啊！”
林小乐无语了，早知道她就不带这种酒来了，谁知道古人对饮是这般豪迈的，一口一杯，干的这么干脆！她都没好意思阻止。
……
酒过一旬，金大爷眼里都透着精光，真是太过惊喜了，单单是这种酒，流出去怕是要被哄抢的，这不就意味着，可是要发了？
“小乐，这酒，你有路子弄到？”
金大爷可没想到，些东西会是林小乐一个小姑娘能搞出来的，所以牙根没往那处想。
“要多少有多少，不过眼下可没有那么多，我这一次就只弄了一坛出来，算是尝试，想要销售的话，还得筹备一阵子，大规模酿造。”
金大爷尚且沉思之中，金家二爷倒是先蹦起来了。
“什么？你说这酒，是你酿出来的？”真真是匪夷所思。
不单单是金二爷，此时其反应过来的他人，都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说起来还要感谢二夫人。”
恩？众人疑惑地看过去，发现金二夫人亦是一头雾水，大为不解。
“二夫人忘了，前些阵子你送我那些青梅，我瞧着吃不完，扔了可惜，索性就用来酿酒了。”
天，
还有这种操作！
“青梅？青梅酿出的酒，能有这般浓雾的味道？”金三爷哑然。
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夫人！你真真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呐！”
金二爷猛然一拍大腿，众人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金二夫人猛劲白了他一眼，面色却有些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