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横竖要死,倒不如成全了我。”狭长的眉眼带了七分寒冷,两分戾气,一分决心,“你别怪我,既然你这么担心玉廷芳,就去地下找她吧。”
匕首带着寒光,迅猛地刺向了玉兰,玉兰大惊,正要躲开,却分不清楚哪个是幻影,哪个是真身,无处闪躲间,竟是愣在了那里。
身子一把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梁景妍执着的小脸,却又看不真切。
“春兰,你已经错了,为何要一错再错。”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梁景妍突然就冲出了口,面对春兰的咄咄相逼,甚至刀剑相向,她已经忍无可忍,往昔的缘分早已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无奈何伤感。
似曾相识的口气让春兰一怔,却又带起冷笑,“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管我的闲事,劝你早些走开,否则刀子不长眼,可别怪我。”
“你既然那么爱惜自己的性命,为何还要一心送死,杀了玉兰你根本得不到皇后的原谅,反而让人生疑,你还不醒醒。”梁景妍真的是惹急了,定是有人跟春兰说了什么,皇后殿里的人,都被孙敬媛弄得失去了人性,只有自己。
春兰狐疑地看着梁景妍,出众的容貌倒是让她多看了两眼,“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若是再这么一意孤行,迟早害了自己。”梁景妍觉得自己真是苦口婆心,若不是顾及着那么多年的情分,她真的不希望春兰误入歧途。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咒我。”春兰似乎被她惹急了,猛地一巴掌拍了过去,竟然带起了一阵风,可见力气不小。
梁景妍被打得眼冒金星,差点站立不住,却还是不甘心,眼见春兰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直直刺向了玉兰,情节之下,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纵身奔了过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迎那把匕首。
“呲——”匕首刺入胸膛的声音,让春兰瞬间惊醒。
“姝儿。”玉兰活生生被眼前的一幕恢复了意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挡在她面前的瘦弱身躯,那是怎么样的感情,才会愿意为了一个人去挡下刀子,为了她可以不要命。
她跟周姝儿的感情,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可是为什么在周姝儿的眼里,她总是能看到异于常人的感情,那微微泛红的眼眶,那一次次告诫自己要小心的担心的脸,在玉兰的脑海里一幕幕上演。
春兰也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刹那间惊醒,看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杀人的,没想的。”
春兰猛烈地摇起头来,紧紧抓住了匕首,猛地拔了出来,“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你为什么要逼我。”
“啊——”刺入肉里的痛楚让梁景妍煞白了脸色,如今这会儿匕首忽然被拔出,鲜红的血液飞溅,溅在梁景妍和玉兰的脸上,鬼魅而妖娆。
玉兰的心都要蹦出来,“姝儿,姝儿——来人呐,杀人了,来人呐。”
春兰见她大喊大叫,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带着血的刀子抵着玉兰,“别再叫了,再叫就杀了你。”
“什么人。”侍卫听到了声音赶过来,“还不放下刀子,皇宫重地,岂容你如此放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没想到侍卫来的这么快,春兰有些后怕,手牢牢扣紧了玉兰。
那些侍卫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来,三两下便将春兰逼入了死角。春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插了过去,直击春兰的心脏,春兰眼睛一直,抽搐了两下,往后倒去。
杨天照收回剑,凌厉的眼神让其他侍卫有些胆寒,“杨天照,你杀了她,你要如何交代。”
“此人意图杀害他人,更是拒捕,刀剑不长眼,就这么交代。”杨天照留下两句话,立马去查看梁景妍的伤势,打横抱起了梁景妍,“她失血过多,我送她回屋,你赶紧去找个大夫过来。”
玉兰慌乱地点头,正要离去,却又一把抓住了杨天照,“她不能这样回去,灵公主会被吓到的。”
“那去哪里,去你那里?”杨天照着急,尤其是看到梁景妍即将闭上的眸子,“不要睡啊,醒醒,不能睡。”
“可是我好困。”身体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好想要睡觉,“我好困,不要吵我了,让我睡吧。”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杨天照哄着。
“跟我走。”玉兰急忙在前面引路,是去御医署的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福靖康丝毫没有看梁景妍一眼,继续手头的活儿,就差一点就包扎好了。
“孙敬媛,徐文正,你们等着,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玉廷芳说到做到,我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报应——”梁景妍握紧了双拳,全身忽然因为激动而紧紧绷起。
福靖康包扎伤口的动作一滞,诧异地看向了梁景妍,见她全身紧绷,轻轻抚了抚她的胳膊,梁景妍这才放松了下来。
福靖康继续包扎伤口,抬眼却见梁景妍募然睁开了眼睛,似是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突然之间坐了起来,“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横七竖八摆着的各种药瓶和草药,“我怎么会在御医署。”
“你还有伤在身,先躺下,我就要帮你包扎好了。”福靖康面无表情地说道,扶着梁景妍躺下,打了个结,这才好了。
梁景妍点了点头,见福靖康离自己这么近,不禁有些不自然,“有劳福大人了。”
“你要谢还是谢玉兰。”福靖康依旧面无表情,说话都那般公式化,倒是让梁景妍有些不大习惯。
屋子里本就不热,这会儿梁景妍只着了一件薄衣,更加冻得瑟瑟发抖,福靖康拿了火盆过来,这才暖和了些,“玉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