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气的牙痒痒，看着梁景妍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而她越是气愤，梁景妍就越是高兴，“姐姐何必这么看着我，姐姐该庆幸才是，姐姐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如今竟然还能安然无恙，早就该烧香拜佛才是。”

“啪——”落樱愤恨地扬起了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梁景妍不多不闪，嘴角溢出鲜血，却分明带着诡异的笑意，讽刺地看着她。

“姝儿——”杨天照迅速进了屋来，见到梁景妍被打，心里急躁，猛地撞开了落樱，查看着梁景妍的伤势，“姝儿，你怎么样，疼不疼。”

落樱被推倒在地，看到满脸担心的杨天照，杨天照从来不曾这么在意过她，从来不曾露出这样担心的表情，刹那间，心里所有的委屈喷涌而出，迷蒙了她的眼。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周姝儿，为什么杨天照喜欢周姝儿，却不喜欢她，为什么！

“落樱，你实在太过分了。”杨天照怕落樱会被梁景妍动手，这不过来看看，到底是出事了。

“杨天照，你到底还是护着这个贱人。”心里真的好痛，痛的无法呼吸，“杨天照，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落樱兀自爬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在他们面前哭，“你们给我等着。”

梁景妍看着落樱离去的背影，退后了一步，躲开了杨天照的温柔，“你知道的，我刚才利用了你。”

“我知道。”杨天照毫不避讳，“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只要你不是要我去讨好落樱。”

梁景妍苦涩一笑，“若是我让你去，你会去吗？”

“会。”杨天照毫不犹豫，“只要是你说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我都会为你做到。”

“杨天照，我是个不幸的人，所以不要把过多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面对杨天照，梁景妍的心里有着心虚，她的身体是梁景妍，但是她的灵魂却是玉廷芳，救他的人是梁景妍，跟他有过一段情的人是梁景妍，不是玉廷芳。

杨天照垂下眸子，却又很快凝视她的目光，“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太在意。”

梁景妍沉默。

尴尬的氛围瞬间四散开来，杨天照担心地看着她，“落樱虽然是宫女，但是怎么也是皇后身边的，你这样刺激她，我怕你会出事。”

“落樱是皇后的左右手，你说倘若落樱出事，这左右手没了，皇后会怎么样？”以她的了解，孙敬媛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丫头，春兰和落樱是最为得孙敬媛的心的，春兰死了，倘若落樱也出事了，孙敬媛定然会受到影响。

杨天照没想到梁景妍瞄准的目标，会是皇后，“你要怎么做？”杨天照吞了口口水，暗想着梁景妍的野心，不会这么大吧。

“很快你就知道了。”梁景妍抿紧了唇，若有所思的眼神飘向了屋外。

杨天照看着她的表情，那样的表情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梁景妍的脸上，心下狐疑，梁景妍跟之前相比，变了很多。

“若是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找我。”杨天照立马表态道。

梁景妍点头，“我跟李丞相说过你的事了，很快你便可以从藏书楼调出来了。”

“真的？”杨天照一喜，“我没想到你还想着我。”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梁景妍会为了他去求人。

“杨天照，如果可以，不要待在宫里了，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梁景妍以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切身体会，真心希望杨天照能够出宫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

杨天照垂下头，半晌才缓缓开口，“那你希望我去哪儿。”

“离开皇宫吧，以你的能力，定能闯出一片天来。”梁景妍对他充满了信心。

“不。”杨天照坚定地摇摇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永远不会改变。”

梁景妍没有说话，微微抿紧了唇，扯出一个笑意。

任何炙热的感情，也终究会随着时间消磨掉的吧，梁景妍只期盼着，杨天照对梁景妍的迷恋，也会因为时间而慢慢淡化。

明日便是出宫的日子了，福靖康看着生活了多年的御医署，竟是觉得分外不舍，他已经向皇帝请辞，明日便会带着玉兰出宫，开一个小药馆，过他们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新郎官似乎有心事。”李楚歌不知何时站在了福靖康身后，看着闷头喝酒的福靖康，很难得见到福靖康这幅模样，对于一个就要成亲的人来说，未免奇怪。

福靖康点了点头，“丞相大人来了。”

“你我之间，无须多礼，看你极少喝酒，今日真是难得。”李楚歌坐在他的身边。

福靖康将一小坛子酒递到了李楚歌的面前，“丞相也喝一杯。”

李楚歌接过酒，先干为敬，“好酒。”

福靖康闷头又是几大口，脸颊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看起来竟是有了几分醉意，见李楚歌不声不响地喝着酒，“丞相，你莫不是也有心事。”

李楚歌扫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明天，我就要成亲了，新娘是玉兰，是玉兰......”福靖康低喃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是玉兰。”

李楚歌微微皱了眉，听福靖康的语气，似乎对新娘是玉兰颇有微辞，“福大人希望新娘是谁？”

“新娘......新娘当然要选她——”福靖康又灌了几口酒，这会儿竟是有点飘飘然，“我的心里，一直是她。”

“你醉了。”不知为何，在福靖康说出她的时候，李楚歌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淡漠的身姿，不做作自然而迷人的笑靥，浑然天成的妩媚，让人难以忘怀。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不过是发发牢骚，我没本事，我娶不到最爱的女人，便选择了最爱我的人。”福靖康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眼中满是苦涩。”浓烈的酒在嘴里，却是索然无味。

“福大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不要后悔。”李楚歌脸上带着些许不悦，“路是自己选的，既然已经选择，便不要回头去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