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财免灾?真的只能这样吗?
这些钱虽然挣得挺容易的,但就这样一下子又全吐出去,宁荫德多少有点不甘心啊。
“月儿呐,这是一件大事,你容爹爹考虑一下。”
“爹,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现在连国家这个大家都要保不住了,你又怎么可能保住小家呢?这些钱对于咱们家来说放着也是放着,可是对于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将士们来说,那就是至关重要的啊。没有粮草的支援,他们都已经在挖野菜吃了。”
宁秋月的话语终于还是打动了宁荫德,他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了这些钱确实算不上伤筋动骨那么厉害,但这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我需要先和你娘、你祖母一起商量一下。你也知道咱们宁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若是一下捐出去那么多钱,必然需要在其他方面做一些节俭的措施才行。”
“这倒也是的。”宁秋月点点头。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还是多放一些精力在你自己和靖南王爷的事情上吧。若是你们两人真是心心相印,爹帮你想办法去。”
宁秋月绯红了脸,“爹,我和靖南王爷之间没什么。至少……还没到那种地步。依我看,还是先解决家里的事情和韵瑶的婚事吧。”
宁荫德:“嗯,好。”
宁韵瑶与万侯爵的婚事早就在宁府上下传遍了,二夫人姚氏也早早就备下了嫁妆。只不过这次万侯爵现身宁府,令原本喜庆的婚事蒙上了一层不太愉悦的基调。
宁韵瑶又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发脾气,她房间里的花瓶、瓷器能摔的几乎都摔了,剩下一些桌椅板凳摔起来似乎太费力了,便只能被踢得东倒西歪。
但纵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发泄。
于是又将妆奁里的各种胭脂水粉、各类饰品,能扔的统统都拿来扔了。
少不了又是辛苦了紫蝉,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收拾着。
二夫人姚氏从厨房那边过来,她特地吩咐厨房将自己中午的菜摆在二小姐房中。她要陪二小姐一起吃午饭,所以又专门命令厨房多烧了红烧鱼、酱卤鸭子、咕咾肉。三样菜都是宁韵瑶平时爱吃的。
但一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忙问:“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紫蝉抬起头,胆怯地回答:“二夫人,二小姐又在房间里生气了……”
“又生气了?”姚氏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她眼珠子转了转。先将紫蝉打发了出去,“你先出去吧,我等会叫你进来,你再收拾。”
“是,二夫人。”紫蝉合上门出去了。
绕开地上一团团红的、白的、紫的、粉的,姚氏缓缓来到铜镜前。望着铜镜中已哭红双眼的女儿,她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娘不心疼这些摔坏的东西,娘心疼我的宝贝女儿又哭成了泪人。以前常听老人说,若是女子流泪太多,脸上最易长泪沟,就再也不美了。”
宁韵瑶见是自己的母亲来了,便一头扎进母亲的怀中。“娘,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姚氏轻轻拍着她的背问道:“又怎么了?那个宁秋月又欺负你了吗?”
宁韵瑶摇头,“她也没怎么欺负我,但是我恨她,恨她的命比我好,运气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娘,你知道吗?那个万侯爵……居然……居然是残疾的。”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姚氏的心脏,她的身子颤抖一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今日万候爵送宁秋月回府时,她全看到了。万候爵不仅没有腿,而且全程都需要靠下人们抬着,试问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女人,你先别哭,这件事一定有办法的。没有腿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他再怎么样也是万贵妃的侄儿,堂堂的侯爵大人。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姚氏的话并没有给宁韵瑶带去多大的安慰,她依旧是那么的悲伤,无助。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却被人告知有一个很大的缺陷,这叫她一时之间如何接受得了。纵然是嘴硬不肯认输,但心里的伤痛又如何掩盖得了。
“娘,你说我真的应该嫁给万武力那种残疾人吗?”宁韵瑶抬起头来,泪水已经将她鬓角垂下的头发打湿。
姚氏心横了横,对女儿坚定的说道:“嫁,为何不嫁。从始至终,你要嫁的都是权利和地位。残疾怕什么?一个身体残疾的人更容易被你所掌控。只要你真正掌握了权力地位,今后什么样的男子得不到?女儿,你说娘的话对吗?”
“这……”母亲的话没错。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几个看得顺眼的男人呢?只要她宁韵瑶有那个本事,区区一个残疾的万武力又能阻碍她什么呢。
宁韵瑶收住了眼泪,她不仅要好好地嫁给万侯爵,而且还要以此为跳板晋升到更高的层级。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羡慕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姚氏轻轻拾起地上一支白色牡丹朱钗,慢慢擦拭干净,攥在掌心。这支朱钗是她在宁韵瑶十三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豆蔻之年,当然要配上最适合她的礼物。
“娉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女子本该是美丽柔弱的,就像二月的豆蔻花一般含苞待放,用最饱满的姿态去迎接以后的每一天。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消沉。“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女儿,你记住,你现在还是一朵需要养分的花苞,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花开了,自然会震惊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