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失而复得李炎原本是十分高兴的。但从安平宫出来,他立马就被一群太监请去了另一个地方。
潇妃斜躺在软塌之上,微闭着眼,似睡非睡。旁边的宫女则小心翼翼的帮她剥着葡萄皮,剥好皮的葡萄晶莹剔透,被盛在一个琉璃的小碗里。
潇妃曲线玲珑,睡姿迷人,李炎根本不敢正眼看。
潇妃原是西域人,是昭帝二十年前还是太子时亲征西域时带回来的战利品。那时候的潇妃才仅仅四岁。
一个四岁的孩童仅凭一双灵动清澈的眼便征服了昭帝,决意要将此女子带回皇宫养大为妃。
潇妃的童年时光完全是在皇宫中度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并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会成为皇帝的妃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将被禁锢在这个地方。
“李侍卫,要尝尝内务府送来的葡萄吗?”
潇妃依旧微闭着眼,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像极了百灵鸟。这样好的嗓音若是用来唱歌定会惊艳四座,重新迎来皇帝的无限宠爱。但她却从不在宫中一展歌喉,准确的说,进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唱过歌了。
在她的心里,歌声只存在于故乡茫茫的草原上,而不在这红瓦高墙之内。
她宁愿向男人们毫不吝啬的展现自己优美的身姿,也不愿向男人们展现歌喉。
李炎半跪在地,面露难色。
他不知道潇妃为何要将他招来。
本来二人都是皇后乌雅氏的左膀右臂,平日里潇妃对自己也十分恭敬。但今天这气氛,显得沉闷又诡异,好似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一样。
“李侍卫,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呢?”
李炎只得立马回答:“谢谢娘娘美意,李炎对葡萄不感兴趣。”
“哈哈哈,好一个对葡萄不敢兴趣。”没想到潇妃竟然大笑了起来,她终于睁开双眼,如同毒蛇准备捕食兔子般的盯着李炎。
“是呢,葡萄哪有万贵妃吸引你呢?”
“潇妃娘娘,您这话时什么意思?”李炎大惊,好端端的为何要提起万贵妃呢?
“我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实话告诉你吧,你这种人就跟内务府的荣喜一个德行。见风使舵,朝秦暮楚。看着眼下万贵妃正得圣宠,便巴结似的送去葡萄。好在荣喜那个太监还不是太蠢,懂得不能顾此失彼,所以我这宫里才能吃上一粒这样的葡萄呢。”
潇妃说着拈起一颗包好的葡萄送进旁边捶腿的宫女嘴里,恶狠狠的说:“给我吃下去,我倒要看看这葡萄能不能让人肚子疼。”
万贵妃吃葡萄吃坏了肚子这件事李炎也有所耳闻,为此内务府总管荣喜还专门在皇上前面请罪过。
“怎么样,肚子会疼吗?”潇妃觑了宫女一眼。
宫女摇头。
“呵,我就知道那个万蕙兰又在演戏。”
李炎点头,“万贵妃确实很喜欢无中生有。”
“她当然喜欢无中生有啰。”
潇妃清脆的声音顿时变得尖利起来,她伸出长长的指甲对着李炎。“我很想知道,你是否也参与到了她的戏中呢?”
“这是什么意思?”李炎大为不解,他是皇后派系的人,绝不可能与万贵妃有牵扯。
“李侍卫,你在我前面就不需要在装了吧。毕竟你的演技比起万蕙兰那个女人来说,可是差远了啊。”
李炎一听这话中的意思,心里凉了半截。
潇妃莫非是想借个机会除掉自己吧?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见李炎脸色惨白,潇妃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个家伙果然私下与万贵妃勾结在了一起。
看来这次自己要在皇后娘娘面前立一个大功了。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批准,不准随便进来。”
“是,娘娘。”
潇妃打发走了宫女们,这才对李炎开始了审问。“说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帮万贵妃做事的?”
“我没有。”李炎否认。
“还说没有?我的人可是看见你独自一人去了安平公主那里。”
李炎皱起眉头,起身反驳。“安平公主一直都是站在皇后娘娘这边,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吧?潇妃娘娘,您可是在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年,究竟谁和谁好,谁和谁差,您比我更清楚吧。莫非,你连安平公主都敢怀疑?”
“跪下!”潇妃一声怒吼。
李炎强压怒火,只得又跪了下来。
“李侍卫,我还没让你起来呢。莫不是因为有了万贵妃这个新靠山,你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李炎:“下官不敢,但也请娘娘明察,下官绝不会二心侍主。”
潇妃:“我当然是有凭有据才会找你来,先且不说安平公主会不会被万贵妃拉拢,咱们就说说这宁太医,他该总是万贵妃跟前的红人吧?这一点,恐怕连朝中群臣都是人人皆知的吧。”
李炎:“确实如此。”
“他的女儿应该不会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吧?总不能女儿把自己父亲坑到人头落地吧。”潇妃继续步步紧逼,“说吧,所以你和宁秋月单独待在房间里是密谋什么诡计?”
原来是被误会了。
李炎紧张的神经似乎松弛了许多,这件事他是可以解释的。
“潇妃娘娘,这件事您完全是误会了。我去安平宫找宁秋月小姐完全是因为我腰间的玉牌不慎丢失,恰巧被她的丫鬟听竹捡到而已。现在玉牌已经物归原主,并非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想象?我可不是想象。喏,你看看这是什么?”
潇妃说着扔出一张纸条,上面正好写着皇后的生辰!
李炎捡起纸条看了又看,不敢相信。问道:“这是什么?”
潇妃讥讽的一笑,“都说别装了,难道你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你知道这生辰八字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吗?”
李炎摇头,“不知道。”
“用在一个巫蛊娃娃的身上,而那个巫蛊娃娃正是万贵妃新召进宫的宁秋月亲自放在迎芳园芳贵人的床上的!”
“这,这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或者这根本就是谣传。”李炎根本不相信宁秋月会做出这种事来。
“谣传?若真是谣传,我又如何知道你会去找她?我的线人可与李侍卫无冤无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