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索青芜不同,潇妃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宁韵瑶之所以会信任潇妃,不仅仅是因为潇妃的地位更高,而是因为皇上最近几日的确都在潇妃宫中的用膳。
之前她常听人说潇妃其实并不怎么得宠,只不过与其他的妃子不同,潇妃很是多才多艺,而且还精通歌舞。皇上最近心情郁闷,于是常常去潇妃宫中饮酒作乐。所以潇妃的话定是真的。
这才对潇妃的提议来了兴趣,这种做也不是不行。
但宁韵瑶还有一个担忧,因为她可不像潇妃那样能歌善舞,所以她根本不可能通过一曲身姿优美的舞蹈来博得皇上的关注。
“潇妃娘娘,可是我……我不会跳舞。”宁韵瑶说这话时,心里真是恨啊,为何爹娘就没想到让她从小学习舞蹈呢?这不是耽误她的发展么。
潇妃一仰脖,饮下一杯酒。然后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事呀,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你可能不会,所以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位舞蹈老师。”
潇妃将手遥遥一指,一下便指到正在大厅中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一名年轻女子。
宁韵瑶的双眼立马直了,原来是她!这真是太好了呀。
从午膳一开始,宁韵瑶的目光就注意到了这位带着异域风情的美丽女子。女子身姿轻盈,舞姿动人,一颦一笑,莫不使人心动。
而且她一直是这一群舞者中间的领舞,是这整个大厅所有目光的汇聚处。
能让这么厉害的人给自己当老师,宁韵瑶感觉自己离拿下皇上只差一步之遥了。
她自然很感激潇妃的这个安排,不过她终究还是嫩了点,并未看出这只是潇妃给她设下的第一个圈套。
宁韵瑶举起酒杯来,说出一大堆感激的话,然后将双手一举,先干为尽。紧接着潇妃与索青芜也一起饮尽杯中酒。
这一餐午膳,宾主三人吃得很欢。
再说宁秋月那头。
她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虽然在客栈里短暂休息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好了许多。但她出师不利,去了一趟王府,却被告知李靖南不在府中。
王府的门童让宁秋月留下名字,说等小王爷回来之后,代为转告。可宁秋月害怕自己身份暴露,毕竟王府里人多口杂,谁知道有没有坏人啊。所以不敢留下真名,只说自己明日再来。
于是从王府出来,便好似成了无业游民一般,在大街上闲逛。
从宫中逃出,李炎侍卫虽然让穆和公公转交给了宁秋月一包银子,可也并不太多。大概五十两的样子。没办法,李炎只从被贬职以后也十分不顺,他也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这五十两银子也已经是他最大限度了。
“不行,这银子我不能乱花。得省着点用。”
当眼前那些花花绿绿,新奇好玩的东西一一从宁秋月眼前飘多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默默的念一遍。
“我不能乱花银子、我不能乱花银子……”
太悲催,以前过惯了千金小姐的生活,从来不会在花多少银子这件事上面发愁。可如今变得落魄贫穷,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适用。
那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是可以忍住不买。但肚子饿了,总是没办法逃避的。
咕咕咕……
她的肚子已经响过好几次了。
不行,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不管怎样,先吃了再说吧。
不敢去那种飘着大红幌子的高级酒肆,只选了街边的一处小面馆。
“老板,给我来一碗打卤面。”
“好咧,您先坐,请稍等。”
看样子,这里的生意很好。老板已经忙得没时间抬头看看进来点餐的顾客,嘴里只管重复着那一句:“您先坐,请稍等。”
宁秋月挑了一处安静的位置坐在,她不喜欢坐在临街的那一边,因为灰太大,经常有马车骡车经过。另外也不想有什么熟人撞见,认出她来。于是便坐在了里面的一个角落里。
又因为害怕老板忘记还有自己这么一位客人,于是又重新起身走到老板面前再说了一遍。
“老板,我要一碗……”
“一碗打卤面是吗?好的,请稍等,前面还有三个人就轮到你了。”
老板依旧不看她,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麻利的下面、调料、打卤子。
店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看样子应该是老板的儿子。他虽然个子小小的,但力气却是不小。一个圆圆的托盘里面要放上六大碗的面条,然后他双手一举,举过头顶,便在人群中穿梭起来。这一碗是你,那一碗是他的,分毫不错。
而老板的记忆力也出奇的好,不管来再多的客人,点了多么各式各样的面条,又或者提出多么纷繁复杂的要求,例如:我的面条要煮软些,他的要煮硬些,又或者,我的少盐多醋,他的少辣子多肉块。
总之宁秋月光是听都觉得很晕了,更别说要她去记了。
可是老板连看都不看客人一样,光凭听声音就能知道谁点了什么面条。而且不管来再多的人,他都能牢牢记住。
宁秋月感到神奇极了,这个老板真是厉害呢。
她不由得想起了《卖油翁》的故事,看来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熟能生巧。
正准备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时,门外又走进了两人。
不,准确的说是一人走着进来的,而另一人却被木制的轮椅推着进来的。
其实这也寻常得很,谁规定古代就不能有瘸子?就不能坐轮椅吗?
可是这一位年轻男子又有一些不同,他看上去并不习惯轮椅,而且这一副轮椅也是新制的。所以宁秋月判定他应该是最近才成了瘸子,和万侯爵那种先天性的残疾是不一样的。
“哎,真是可惜了。明明脸蛋儿身材这些都是很不错的。”宁秋月替青年男子感到稍稍惋惜。
小姑娘推着轮椅来到了老板面前,望着老板身后墙上那一排排面条的名称和价格介绍,她努力的看了看,但又似乎根本就看不懂一样。
这时男子开口了,“田花,我不是昨天才教过你吗?那个字念卤,卤味的卤。”
田花记起来了,冲男子抱歉的一笑。然后转头对老板说道:“对,我们要两碗打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