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觉睡到吃午饭的感觉真爽啊。
宁秋月掀开被子,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听竹,替我把衣服拿过吧。”
“听竹!”
“听竹!”
连喊三声,无人回应。
宁秋月挠了挠头,嘴里嘟嘟囔囔着:“怎么回事……”
“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啊。鬼啊。”
等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人竟是春樱。
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嘲一笑。
“我真是傻了,这里是冷宫,听竹当然不在这里。”
春樱倒是起来得很早,但鉴于她的精神已经错乱,基本上什么活都做不了。所以从起床到现在,她除了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之外,就是重复的从院子里提水到房间,然后又将水提到院子里的井里倒掉。
宁秋月穿好衣服,坐下来打算先喝一杯热茶。
可茶壶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刚想开口喊人,却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被皇上关在了冷宫的罪臣之女,哪里还能享受被人服侍的日子。
于是便自己朝院子里走去,打算先打一桶水来解决洗脸和喝茶的问题。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点小困难是难不倒我宁秋月的。”
春樱虽是认不出宁秋月了,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喜欢跟在宁秋月身后,仿佛这样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春樱。”宁秋月回过头来望着春樱,心中有几分酸楚。虽说春樱不是什么大好人,可也不算太坏。如今万贵妃薨逝,而她又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得很。
“春樱,你去屋里歇着吧。”
“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你要帮我打水吗?”
“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那好吧,交给你了。”宁秋月将水桶交到了春樱手中,然后轻轻拍了拍春樱的肩膀。“春樱,加油。”
春樱朝她咧嘴一笑。
很快,一桶水就打好了。
“春樱,你真厉害。”宁秋月笑着在院子里架起一个简易的灶堆。没办法,她们住的这间屋子没有单独的厨房,只有一间房和门前一小块院子,但好在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不然她们就必须要去别的地方打水了。
常年的户外生存经验令宁秋月此时更加如鱼得水,她随便捡了几块废砖就搭好了建议灶台,然后从屋里找出一个旧水壶,和一个木盆。行了,至少洗脸和喝水的问题先解决了。
“春樱,你去看看院子那边的土里有什么?”
这间屋子之前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勤劳的人,从院子边上那一堆土就能看出来,那里曾经应该种植过一些东西,如今虽是寒冬,但土地上依然有几片零星的叶子,看样子地下可能埋着红薯。
“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春樱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可心里似乎明白了宁秋月的安排。
立马手脚麻利的去土里刨了起来,看来今天她们两人的运气不错,春樱果然刨出了一大堆的红薯来。
宁秋月很是欣喜,“春樱,你真棒。咱们今天早上有烤红薯吃了。”
她接过春樱手中的红薯,用井水简单清洗了一下,挑选了两个最大的塞进土灶的下面。
木柴烧烬的碳灰会落在红薯上,靠着高温很快就能将红薯烤得外焦里糯,香甜可口。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嘛,不用早起,不用请安,不用担心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唯一不完美的就是不知道爹娘、弟妹的情况如何了。哎,希望宁韵瑶能想到好办法救宁府于水火之中吧。”
宁秋月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宁韵瑶身上。
没办法,她现在被困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只能全靠宁韵瑶在外面四处奔走了。
“救老爷和夫人?二小姐,咱们要怎么才能救他们呢?”紫蝉从街市买来馒头咸菜,服侍着宁韵瑶先将早饭吃了。
她们已经在古庙中藏身多日,虽然处境十分安全,可宁韵瑶已经待得不耐烦了。
“又吃馒头咸菜?!”她将眼珠子一瞪。
紫蝉只得怯生生的回答:“二小姐,咱们剩下的银子不多了。”
宁韵瑶立马埋怨道:“我就说嘛,没有银子怎么生活,当初如果是听我的话,多带点银子出来,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了。”
听你的话?紫蝉心想,若是听你的话,恐怕现在我们两人也得被抓起来扔进刑部的大牢里。
“要不我等会去附近的农户家里赊点吃的吧……”
宁韵瑶一挥手,“不必了。”
紫蝉疑惑,“不必了?”
宁韵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朝一尊裂成四不像的石像踹了一脚泄愤。
“紫蝉,我们不能一直窝在这里。我们要去救他们。”
“二小姐,你是说真的吗?”紫蝉的眼中闪现出难以置信来,一向自私自利的二小姐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骗你做什么?难不成我能忍心看着我娘和我弟受苦吗?”
“哦……那老爷和大夫人呢?”紫蝉弱弱的问了一句。
宁韵瑶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爹娘。”
“啊?”紫蝉有些懵了。虽说大夫人不是你的亲娘,可老爷还是你的亲爹啊。“但老爷……”
“呃……”宁韵瑶知道刚才是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还有宁秋月嘛?让宁秋月救他们就好了呗。我反正只救我娘和我弟,其他人我管不了那么多。”
“哦哦。”紫蝉微微点头。
紫蝉并不知道,原来二小姐宁韵瑶确实并非宁荫德所生。所以在宁韵瑶的心中,宁荫德已经不是她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