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休闲装，发尾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厨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请她过去吃，凌薇用眼神问道韩夜吃过饭没。

“我刚刚在关二哥那边吃过”韩夜遗憾的说道。

“那你看我吃吧”凌薇说着朝餐厅走了去、韩夜：“……”。

凌薇吃饭的时候很优雅，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像黑道一姐，倒更像是出身名门的女子。韩夜看她一口一口吃着面前的美味，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着无聊便随口问道：“一切还都顺利吧”。

凌薇点了下头道：“很顺利，顺利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杰尔森很爽快同意跟我合作，并且只要我需要，他立刻就可以运货给我”。

“哦？立刻？难道黑手党的势力在温哥华已经强大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了？”韩夜显然有些惊讶。

凌薇轻笑一声说道：“温哥华的白人只占百分之八，亚裔占城市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二，其中华裔就有大约50万，是大温哥华地区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先不说泰国，越南，印度等人建立的黑帮，就说温哥华最大的地下黑帮华帮来说，已经有百来年的历史了，其势力根深蒂固，其他的小帮派根本是望尘莫及的。

黑手党能在温哥华发展其实是暗地跟华帮达成了某些协议，你应该知道温哥华港口是加拿大最大最繁忙的港口，每年从那里进出口的货物数不胜数，自然的也是走私最有利的港口，而这个天然的港口却恰巧被华帮所垄断，其他的帮派都只能从华帮嘴里分一小杯羹而已，黑手党也是如此，不过是比起别的小帮派他的势力又大了些罢了，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黑手党再有能耐也不敢在温哥华横。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乐意跟我合作，自然是因为我跟华帮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他也不免除想讨好华帮的因素，但最主要的还是华帮将在我们的合作中免除一半的出口税，出口税是好听点的称呼，说白了就是华帮订下的规矩，你想走我开的路，可以，但要先留下买路钱”。

韩夜心中有了些了然，颌首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跟华帮的交情似乎不浅呐，百分五十的出口税可不低啊”。

“华帮现在的老大跟我父亲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别说百分之五十了，就算全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凌薇淡淡说道。

“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那为什么之前不打通跟黑手党的合作？”韩夜有些奇怪，以凌薇的聪明不可能没有早点想到利用这层关系。

凌薇这时已经吃完了饭，两人移步到了客厅，凌薇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问道：“你知道现在黑手党内部是什么情况么”。

“应该很混乱吧，老教父要死不死的，五大家族有能力者都想方设法的在争取上位的机会，想必一定暗波涌动吧。”韩夜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黑手党可是“老朋友”了，没人比他更了解黑手党的事情。

“正是这样，五大家族实力都不弱，能者更是多如牛毛，且不说杰尔森这一辈的，就他叔叔伯伯辈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论资历还是老一辈的占优势，不过西方不注重资历这么一说，能者居上嘛，放眼整个黑手党，怕是很难找出像杰尔森这么出色的人了，他又是老教父的教子，从小就跟在老教父身边，老教父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过将来希望杰尔森继任教父之位。

可惜黑手党内部势力分化的太厉害，随着黑手党的不断壮大，老教父渐渐失去的大权，能够紧紧攥在手里的权利也就意大利那一块了，所以他的话重量大不如从前了。

你也说过杰尔森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并没有紧紧的死守在意大利，因为意大利早就在他的掌控当中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壮大自己外部的势力，增加自己的筹码，老教父咽气之后，黑手党避免不了有一场恶战，杰尔森需要外援，需要有外部势力来支持他夺位。

这样一来，才有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以前在温哥华，黑手党没有什么势力，更没有自己的生产工厂，但现在经过杰尔森的发展，不但势力扎根了，连生产工厂都建立起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才会这么顺利，货直接从温哥华运送过来，分小批直接能送到武宁港口，不需要从汴京或者别的地方绕道了”。

凌薇心情似乎不错，谈吐间有些意气风发，韩夜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跟黑手党合作成功可就代表着她从此就能摆脱汴京那边的钳制了。这无疑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杰尔森这个人韩夜不止一次打过照面，也跟黑手党真枪实战的干过无数次，杰尔森多年前就为了夺位暗中发展了不少势力，这些消息都瞒不过血影的情报组。这次以退为进更是玩的漂亮，如果杰尔森顺利当上了下一任教父，那黑手党被推到一个新的高度指日可待。

“恭喜你，以茶代酒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跟杰尔森打交道，保持十二分的警戒心。”韩夜放下心思，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

凌薇把自己手上的茶杯送了过来，叮的一声碰上了韩夜的，随即两人相视一笑，浅尝了一口浓茶。

“有时候忍不住好奇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凌薇放下茶杯，身子靠在了沙发背上，淡淡说道。

“以前么？嗯，怎么说呢？算不上什么好人吧”韩夜模棱两可随口回了句。

凌薇轻笑了一声道：“不是好人，嗯，这个你以前就说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你看我手好看么？”说着她把手伸到了韩夜眼前。

眼前的一只玉手不可否认是好看的，纤细洁白，指甲修剪的毫无瑕疵，他点了下头，“很漂亮”。

“呵呵……这样呢？还好看么？”凌薇颇为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把手翻了过来，掌心朝上，白皙的手掌上赫然长着大大小小的茧子，那是长期拿抢和武器留下来的，他自己的手上也布满了这种淡黄色的茧子，这些茧子如影随形，即使他已经快两年没有怎么拿枪了，可这些茧子并没有淡化，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印迹，时刻提醒着自己这双手以前扣动过多少扳机，沾染过多少人的血液，又结束了多人的生命。

想到这儿，韩夜突然一愣，抬眸看着凌薇，凌薇嘴角掀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另一只轻轻抚摸着手上的茧子说道：“你看，不管我再怎么注重保养它，可这些东西永远都无法消失，就像每次杀人之后不管我在浴缸里泡多久，都还是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我又算好人么？赤炎堂发展到今天脚下踩着的尸体能堆的比北山还高了。

还有紫杉，菲菲，上官静，她们谁没有杀过人，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选择当坏人。再说沈曼琳吧，为了打造自己的商业王国又吞并过多少小企业，害多少人失业，失去养家糊口的那点微薄的工资。嗯？对了，还有武月，她……是你身边的女人中最干净的一个了吧，嗯，她是最善良的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全靠自己的本事混出一片天地。

所以以后别在我们面前说自己是坏人，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双手沾满鲜血，一样做自己不喜欢但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凌薇一口气说了很多，让韩夜反映了好一会，是啊，世上哪来这么多好人？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你不杀人自会有人来杀你，为了生存你必须杀人，为了生存的很好，你必须杀很多人，这就是现实，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的残酷现实。

他承认自己在逃避过去，只是凌薇还是猜错了，他不是逃避过去杀戮的生活，他是在逃避自责内疚，在逃避自己亲手杀了落落的现实。

落落……落落……。

五年了，你……还好吗？

在华夏最偏北的地方有座城市叫冰城，顾名思义，冰城的冬天是整个华夏最冷的。这里历史最低温度达到了5度以下，通常每年冬天武宁还只需要穿一件厚T恤的时候这里已经下雪了。

由于贝贝每天都吵着要看雪，所以趁着周末的时候韩夜就带着贝贝来了冰城，一同前来的还有沈曼琳，武月，前段时间两人忙的马不停蹄，正好现在忙完了，韩夜便带她们出来放松放松了。

凌菲就不用说了，去哪里都跟着凑热闹。至于上官静则是被韩夜硬拉出来的，因为吸血鬼的事情，韩夜很不放心上官静呆在学校，所以还是带在身边的好。

无名子那个老疯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家都个把月没见过他了，按照贝贝的说法是她师父闭关修炼了，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是出不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