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万万不可啊,我们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如果收下这么大的恩惠,实在是于心不安。”老人家看向这边,对方瑶她们说道。
无奈,方瑶只好把银锭收起,摸出了几块碎银,塞到少女手中:“这下总可以收着了吧,我们吃了食物,还听了你唱的歌,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少女本来还觉得太多,但想到自己家境并不算殷实,还要给母亲买药,便收下了,十分感激地对方瑶说道:“多谢大侠!”
方瑶不是圣母,做不到无偿去帮助别人,但是别人为她付出的,她总会给予更多的回报。
原本方瑶也想给顾长歌一些财物的,但顾长歌对钱财实在不挂心,收下之后第二天就不知道放到哪去了,无奈,方瑶只能再三叮嘱,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一定要开口和她说。
其实顾长歌曾经也富有过一阵子,她武功高强,接过一个运镖的单子,赚了很多钱,过了一阵子,她发现不知道把银票放在哪里了,身上又只剩下几枚铜板……
方瑶还想给顾长歌换一柄好剑,但总觉得那些剑都配不上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柄精铁打造的,虽说方瑶不满意,但比顾长歌之前使用的最便宜的铁剑要好多了。
湖面非常平静,偶尔拂过微风,掀起阵阵涟漪。
方瑶只觉得心旷神怡,江南就是好,京城这个时节冷得要命,而这边温度刚刚好。
一艘巨大的花船从缓缓行驶过来,这艘小渔船连忙避让开,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花船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直接朝着渔船过来。
眼看着花船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摇橹的老人家想要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船头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正是那王家的七少爷王凌飞,而另一个青年男子,则是他结识的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朋友。
“哈哈,谁让这艘船挡了我们的路了,让这群不知死活的贱民尝尝人仰船翻的滋味!”王凌飞哈哈笑着,眼看着快要撞上了,不但不采取措施,反而拍手称快。
“王兄,唉。”另一个青年男子叹了口气,却也没有阻止。
方瑶因为系统的原因,耳力不错,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原本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随着巨大花船的接近,小小的渔船在花船带起的浪花中显得摇摇欲坠,渔船上的少女捂住眼睛,不禁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
顾长歌站起身来,方瑶看了她一眼,忍着心头的愤怒对她说道:“这里人多,不要冲动。”
“好,我不杀人。”顾长歌应道,随后跳起,脚尖轻点船篷,借着力道一跃而起,一脚踢到花船的船身上。
站在花船船头上的那两人一愣,随后王凌飞讥讽道:“这人怕不是疯了,居然想……”
说到这里,往下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花船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犹如地震般的波动,连王凌飞和那个青年男子,也是踉跄几步,扶住船舷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艘巨大的花船,当真被这一脚踢得调转了方向,擦着渔船险险经过,差点就翻了船。
花船的甲板上不止王凌飞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出来看风景的,结果却目睹了这么一幕。
顾长歌举重若轻地落在渔船上,渔船甚至都没有摇摆,她握住剑柄,抬起头,冷凝地看向王凌飞。
王凌飞与那个青年男子,只觉得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他们下意识看向顾长歌,却发现她已经坐了回去,根本没有看向他们这边。
摇橹的老人家经历过不少风浪,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远离这艘花船。
捂着眼睛的少女,之前忍不住把手分开一条缝隙,从缝隙里看到顾长歌力挽狂澜的英姿,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那个,大侠……”少女走到方瑶身边,还是不敢离顾长歌太近,不过话却是对顾长歌说的。
顾长歌抬头看她,那张面瘫冷峻的面孔,顿时让少女压力骤增。
“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少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和爷爷,我不应该因为你长得凶,就觉得你是坏人!”
说完后,少女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原本平凡的容貌,此时却像个诱人的水蜜桃般,看起来格外可爱。
“顺手而已。”顾长歌其实并不是冷酷,她只是不善表达,此时少女主动和她说话,她的内心紧张万分,声音也因此变得僵硬。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少女脸色红扑扑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绳编成的花来,“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个给你吧。”
顾长歌本来不想收的,但方瑶在旁边促狭地笑道:“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你当真要辜负了吗?”
如此,她才收下。
没错,方瑶是想让这个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姑娘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她到底还是不忍心为了骗点爱情值吊着这个纯情的妹子。
说到底,方瑶还是有点良心的。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等到渔船靠岸,方瑶与顾长歌离开后,她还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爷爷叫她,方才回过神来。
看到自家孙女如此作态,老人家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叹了口气。
他在这里划了半辈子的船了,对武林人士也有些了解,知道他们行踪飘忽不定,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两位大侠了。
“爷爷,我们去给娘抓药吧。”听到这声叹息,少女也明白了什么,笑容未变,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怅然。
以方瑶的性格,之前的装船事件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她很清楚,如果撞上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站在船头指挥着花船行动的那个人,在他身边与他同流合污的那个人,还有开船的人……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