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刘府，方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她又不是什么承受能力脆弱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而且杀了刘祥瑞王三这种人，这世上还少了两个祸害，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方瑶想着到时候去船上再睡，于是和顾长歌直奔港口。

在这里等着坐船的，只有方瑶二人，其余的都是些渔民。

没有等多久，远处一搜大船缓缓驶来，停靠在这里。

这种船都是既运送货物，又载客，而且那种货物都是比较轻便的。

方瑶也不知道坐船要花多少钱，反正她不缺钱，直接拿出一锭银子，船家没想到方瑶二人穿着朴素，出手却这么阔绰，眉开眼笑地带她们去了很是豪华的船舱，里面的摆设和客栈比也差不到哪去。

“老哥，到江南大概要多长时间啊？”方瑶问船家。

“大概要三四十日。”船家很是热心，不但回答了方瑶的问题，还说起了行驶的线路，看到方瑶神色有些疲惫，才堪堪止住了话头。

“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去船头找我。”因为那一锭银子，船家临走前，又热情地补充了一句。

总算安静了下来，方瑶躺在床上，打算补个觉，看到顾长歌还是很有精神，不免有些奇怪：“长歌，你也是一夜未睡，怎么不见你困？”

顾长歌眨眨眼睛，对此很是不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原因？”

方瑶也不再纠结这个，去补觉了，顾长歌抱着手臂坐在凳子上，靠着墙闭目养神。

自此，方瑶的江湖路，也算是拉开了序幕。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方瑶心道这一觉睡得生物钟都混乱了，晚上肯定睡不着，成了白天犯困。

一定要尽快调整过来才是。

方瑶有些饿了，刚想着出去找点吃的，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糕点和饭菜，还热气腾腾的。

顾长歌没有在船舫中，不过这些东西，肯定是她拿过来的。

坐在桌子旁先把肚子给填饱了，方瑶打算去找顾长歌，走到甲板上，夜凉如水，方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穿这么些。”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然后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方瑶扭头一看，正是顾长歌。

“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方瑶问道。

“看星星啊。”顾长歌理所当然地说道。

方瑶惊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顾长歌不懂自己做了什么惹她发笑的事情，不过看着方瑶开心，她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看星星，没想到你还有一颗少女心。”方瑶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少女心？那是什么？”顾长歌没听懂，把方瑶在她脸上作乱的小手握进手中。

粗糙、手心里布满了握剑时磨出来的茧子。

这是方瑶最直观的感受。

顾长歌敏锐地感受到了方瑶情绪的变化，还以为自己攥疼了她，连忙放开：“对不起，我……”

“不要道歉。”方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踮起脚尖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吐槽为何同样是女人她为什么会比自己高出两个头来。

“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什么。”方瑶看着顾长歌亮晶晶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方瑶觉得，这个从小被当作男孩子来养，又受尽风霜洗礼的女子，好得令人不敢相信。

“嗯，好。”虽然有些不能理解方瑶在说什么，顾长歌还是记在了心里。

外面凉，正当她们打算回到船舫的时候，突然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郎中，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吧！”

这个时候夜也不深，甲板上有许多用完晚膳之后出来透气的，一听这个带着哭腔的清脆声音，全都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她旁边站着一个相貌有些英俊的年轻公子，不停地在劝她。

可惜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好像并没有郎中。

“我们过去看看。”方瑶说道。

她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医者仁心，这种事情既然让她碰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逝的道理。

顾长歌自然没有异议，走到少女身边，方瑶听到站在她身边那个公子说道：“不要再求了，我都治不好的病，别人也治不好，你爹命该如此。”

少女对他怒目而视，那公子自知说错话了，不过也没什么悔改之心，道：“我再去试试，说不定就能把你爹给救过来了。”

方瑶身为医者，听到这种随随便便把人命当成儿戏的话，对这个公子很是有意见，不过她不了解情况，也不能贸然上去就指责人家，万一他对少女父亲的病情起到了帮助呢？

“姑娘要找郎中？在下刚好略通些歧黄之术，不知可否为令尊诊治一二。”方瑶彬彬有礼地说道。

姑娘一抬头，被顾长歌迎面扑来的一股江湖气息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方瑶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心中也不那么紧张了，说道：“小女的父亲不知染上了什么病，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两天了，其间滴水未进，求公子救救小女父亲吧！”

“地上凉，你先起来。”方瑶伸手把少女从冰凉的甲板上拉起来，少女身边的那个公子上前一步，隔开她们，对少女说道：“你不要谁都相信，指不定就是些江湖骗子。”

然后又转向方瑶：“我欧阳辰风治不好的病，恐怕世间没几个人可以看得好，江湖骗子趁早走开吧！”

“你不要再说了！”少女对欧阳辰风怒目而视，然后对方瑶解释道，“小女与这位公子不熟，自从小女的父亲生病之后，是这个热心的公子主动来给父亲诊治的，不过没有治好……”

以方瑶的阅历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个欧阳辰风，想来是看上了少女的美貌，打着治好她父亲然后霸占她的主意，谁料自己学艺不精，对她父亲的病情一筹莫展。

“麻烦姑娘给在下引路了。”救人要紧，方瑶没有理会这个热心的欧阳辰风，这个世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自己医不好的，方瑶倒想看看，医好少女的父亲之后，这个欧阳辰风，他的脸会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