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瑶的一番调解，苏乐好歹不对林冰青和钟情二人有所抵触了。

把苏乐安顿好后，方瑶想起他那个生而不养的母亲，打算去教训她一番。

这种女人，干脆杀掉吧。

在前往怡红院的路上，方瑶这样想着。

外面只知道钟情是万花楼的新老板，却不知道背后站着方瑶，她今日一身男装来到怡红院，里面的老鸨还以为方瑶是嫖客。

来者是客，老鸨也知道有些有钱人他不爱走寻常路，明明十分富裕，偏得喜欢穿一些朴素的衣服，等着别人看不起他们的时候，再狠狠地打脸一番，所以老鸨看到方瑶衣衫朴素，也没有升起轻视的念头来。

“哟，好俊俏的公子啊！”这个老鸨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风韵犹存，比万花楼之前的那个老鸨不知道好了多少。

方瑶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为什么万花楼在有了钟情之后，生意还是比不过怡红院了。

“见公子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怡红院吧，我们这里出名的姑娘有小桃红、牡丹……”没等方瑶说话，老鸨热情地开始介绍她们这里的姑娘。

方瑶本想直接说出目的来，这时候才想起来系统没告诉她那个娼-妓的名字，询问系统的时候，系统却一言不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烦躁。

这该死的系统，搞什么呢？

想了想，方瑶干脆装成那个大官，方乐的事情应该瞒不过老鸨。

“我在几年前来过这里一次，与一位姑娘结下露水姻缘，后来匆匆返京，最近才听说，很久以前姑娘抱着孩子去京城找过我一次，被我那善妒的正妻赶了出去，于是急忙赶来，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听到方瑶这么说，老鸨楞了一下，看着这张不过二十出头的脸，问道：“不知公子年方几何啊？”

“三十有一。”方瑶笑得毫无破绽。

老鸨对这件事还真有些印象，完全是因为那个叫做流连的女人太过闹腾。

干她们这种皮肉生意的，一定要喝药避孕，就算不幸怀上恩客的孩子，也会想方设法地打掉，她倒好，觉得遇上了真命天子，妄想着嫁入官家，居然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要知道，那些当官的要是在外面留下种，那可都是污点，要是碰到那种心狠手辣的，怕当今圣上听到风声，对他印象不好，从而断了升迁路，那都是要灭口的！

怡红院在清水县再怎么出名，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青楼，那些京城的官员翻手间就能给灭掉。流连这么闹来闹去，要真的让那个京官知道了，说不定连怡红院都保不住！

好在，这件事很是隐秘，流连生下孩子后也安分了些日子，并没有引起那官员的注意，就在老鸨放心的时候，得知流连居然带着孩子偷偷跑去京城寻找他的亲生父亲去了，老鸨又气又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仙逝了。

老鸨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每天晚上一闭眼，就仿佛能看到怡红院的下场，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自己担心的事情始终都没有发生，这才不再风声鹤唳，慢慢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来到怡红院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好像是要讨饭，老鸨正好从怡红院出来，看到她，动了恻隐之心，拿了两个馒头给她。

没想到那个乞丐一把抓住老鸨，哭喊着说：“妈妈，我是流连啊……”

老鸨到底还是收留了这个女人，她没有外面传的那样冷血冷情，也没有强迫过良家女子，进了怡红院的女人每一个都是自愿的，而且是否出卖身体，也由着自己的意愿。

她虽然对流连爱慕虚荣，抱着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如今流连凄惨地回来了，她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管，让她们母女在街头乞讨，最后落得个横尸荒野的结局。

流连干出的这些事情，让老鸨想不印象深刻都难，此时看到方瑶找了上来，第一反应还是——他是不是想打探虚实，然后再灭口？

“没有，没有，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懂规矩，怎么可能私自生下孩子，公子找错地方了吧。”老鸨迟疑了一下，随即否认道。

不过她心虚的声音和那一瞬间的迟疑，落在方瑶眼里，已经成了不打自招。

对这种人，方瑶知道，以德服人是没有用处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威胁。

“是不是想不起来了？没关系，那我就直接把这怡红院毁了，也省得你慢慢想了，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方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语气寻常得好像是在说，明天要吃什么一样。

看着方瑶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老鸨丝毫不敢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而且她早就听说，京城那些官员好些个手上都沾染着人命，位置越高，杀的人也越多……

“大人，刚才是草民欺瞒了大人，草民罪该万死啊。”老鸨虽说比较心软，但毕竟不是圣母，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流连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抛弃流连。

这也怪不得她，要是流连当初没那么闹腾，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少不了的，怪只怪流连这姑娘心太大。

“带我去见她。”方瑶本来也没打算把老鸨怎么样，略微吓唬了她一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恢复成之前让人如沐春风的样子。

老鸨不敢耽搁，带着方瑶来到了怡红院后面。

流连自从打京城回来，老鸨虽然收留了她，但也不敢让她再出去接客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怡红院后面有个大院子，里面住着那些年老了不能再接客，或者染上了什么疾病的姑娘，不少丫鬟奴才也住在这里，可以算是一个大杂院。

流连回来后，老鸨就给她安排了个洗衣服的活计，管吃管住，每月给她发工钱。

老鸨带着方瑶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和林冰青在平阳村住的那个茅草屋差不多，一个女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