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来聊聊，你是不是断袖怎么样。”

“你！”李思仁下意识的朝方瑶伸手，但因为身后有铁链拴住，也只是在原地挣扎罢了。

之前只是暗示，如今却是直接将他的癖好暴露于人前，当做家常便饭来讨论，李思仁一时之间恼羞成怒，想要伸手去掐方瑶的脖子。

铁链剧烈的抖动，可是纵使他再恼怒，也半分不能动弹，那狱卒都觉得慎人得慌，退到门边。

方瑶不紧不慢的翻看手中的案卷，声音近乎低喃，“此处有三十余起报案，皆指控你李思仁，掳走青年男子数人，强暴少年数人，府内圈养童男，数人，可有此事。”

李思仁被说得烦了，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他的声音近乎嘶吼，“你不是要问我犯了什么罪么，问这些做什么！”

方瑶慢慢悠悠的往他跟前晃了晃，又很快走开，“难道以上所述，不是罪行么，你身为父母官，不服务百姓，不为民做主，增加赋税，还控制食盐，为官售卖已是死罪，最最最可恶的是，你竟然让这些少年从此留下人生污点，据案卷所述，至少有一半的人，在被你强行的过程中，死了。”

那狱卒被说得一阵鸡皮疙瘩竖起，下意识的缩到门外去，但又突地跳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隔壁的墙后，竟然还站着一人，那人玄袍云纹，神情漠然。

陈黔竖了手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了！别说了！”

李思仁第一次被人如此毫无保留的剖析出来，而且是一丝不挂，就好像被人扒光了丢到所有人面前一般，难堪不已。

见他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方瑶趁热打铁。

【系统提示：玩家方瑶，兑换诚实软糖一枚，扣除1000金】

最后的金币消耗殆尽，系统连连发出警告一般的提示声，方瑶充耳不闻，甩手丢入李思仁嘴中，发出最后的责问，“说！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原本有恃无恐的李思仁，此时却像一个做错的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空荡荡的地牢内，除了悲戚痛觉的忏悔，还有的便是最后的对人性的留恋。

“好好记下。”方瑶疲惫的拍了拍那狱卒的肩膀，走出牢门去。

陈黔自一旁门后走出来，还未待他走近，方瑶便恍恍惚惚的一头栽到他怀里，“送我回去。”

“好。”

剖析一个变态的基础，是从根本上了解他的思想，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方瑶之所以觉得很累，是因为她即使剖析了这个事实，她仍旧无法理解李思仁的思想，这些事情让她很痛苦，同时也很心疼那些受此遭遇的年少，若不是李思仁，他们还会有个完整的人生，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一路无话，夜晚的街道之上只剩下一片白雪皑皑。

送到府门口，陈黔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方瑶扶着额头开始赶他，“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么，李思仁的口供里肯定有很多东西值得参谋，就送到这儿吧。”

陈黔微微一笑，“没事，你先回房，本王有事找太子。”

会错了意，方瑶面色一僵，十分尴尬，结结巴巴的回答，“哦…哦，是这样。”

见她失落不已，陈黔从后头抱住她，又很快松开，“睡个好觉。”

“恩，”方瑶红着脸颊离开。

绕过后院，来到东厢房，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清冷的月光打在屋顶积雪之上，现出波光粼粼的光来。

陈黔伫立在檐下多时，思考了好一阵才走去敲门。

屋内之人似乎在等谁，很快便走到门边来，抽拉了几下门阀，将门打开。

“大哥，”陈黔露出苍白的笑来。

陈泠原本满心期待，却发现来人不是方瑶，而是陈黔，黑眸中有光暗淡下去，换做彬彬有礼的姿态，“十二弟怎么此时来了。”

陈黔故作姿态的缩了缩脖子，“外面冷，大哥不请小弟进去坐么。”

“哦对，”陈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陈黔的抗拒，顿时让开一步来，将门拉开，“快进来吧，屋内燃了炭火。”

“多谢，”陈黔微微勾唇走了进去，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坐到床边，屋内烛火已经灭了，唯有炭火盆内还未熄灭的火苗散发着零星的光芒，陈黔率先开口，“三日了，大哥的伤可好了些。”

陈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鬓角，眼神有些躲闪，“方家妹妹伺候了几日，好多了，已经能正常生活，劳十二弟关心了。”

方家妹妹，即使方瑶已经嫁给自己，他仍然这般称呼她，陈黔眼神动了动，轻轻一笑，“那就好。”

气氛微妙，陈泠没话找话，“十二弟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恩，”陈黔也不避讳，直接切入主题，“小弟想要大哥的人封锁城中消息，不要泄露是小弟和王妃的行踪，此事，对外就宣称是大哥路过，顺手做的吧。”

明明是被派遣下来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做完却让自己顶了好名声，陈泠有些不理解，但见陈黔不想再说下去，唯有应承下来。

在方瑶的照顾下，陈泠的伤势逐渐有个好转，只是不能时常走动，经常需要休息，借此机会，陈黔借用陈泠的兵力，将江左内所有治下的大官小官整治了个遍。

与饷银一同来的，还有朝廷重新科举考试上的举人和秀才，是陛下亲自委派的新官。

整改江东的这些日子，方瑶白日里照顾陈泠，傍晚陪陈黔用膳，每日修炼好感度和友好值，小日子倒是很有规律。

金库已经穷得不行，方瑶忍痛将手头最后一块玉喂养进去，还好平时有留一些仅供把玩，不至于山穷水尽，但是现在的局面确实是有些窘迫了。

又是傍晚，方瑶照例做了晚饭去“喂养”陈黔，才推开屋门，便发行书房内气氛一片和乐融融，甚至总是一脸冰山的陈黔此时也勾着唇微笑。

案前，是伫立着的望云帆。

见她来了，望云帆脸上的笑容一僵，一声不吭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