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大怒，须发乱抖，被龙天和道有道打得后退，不住地咯血。

他眼神阴鸷，如欲吃人，瞳孔微缩，闪烁锋刃般的寒芒。

“卑鄙的家伙，什么眼神哪你，啊？杀人偿命，天理昭昭，今日贫道要替天除害，还世道一个朗朗乾坤！”道有道咿呀怪叫，手中桃木剑却毫不含糊，配合阵法的力量，引动雷火煞劲，打得灰衣人怒火攻心，气得脸色都发黑了。

“枯指点命，逆天乱法！”灰衣人咬牙，枯指术继续点出，漆黑的黄泉阴煞之气凝聚成一点，激射向道有道。

“呀呀呀，竟然还敢还手！”眼见黄泉阴煞威力难当，道有道道诀一捏，华光灿灿，令人目眩。

“哗哗！”

四方战旗受到了道诀的引动，顿时应和，猎猎作响，无风自动，四只凶兽挟带滔天血海冲了出来，合力向着漆黑的阴煞之力一拍。

“轰！”

阵法夺天之造化，威力更胜一筹，将阴煞死气击散，让灰衣人一阵气血翻涌，神力不济。

“啪！”

龙天趁机冲了过来，战云翻滚，结合蜃云的幻化无常，融玄黄威煞之力，一招打在灰衣人的背上，让他大口咳血，呛到窒息。

“呀——啊——”

灰衣人怒火中烧，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要不是因为和赤发老者打了一场，又硬生生承受了他一记赤龙之招，如今怎么会被两个下天境的修士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他恨哪，火灵龙纹果被抢走了不说，如今道有道更是贪心不足，想要对他下手，这让他想要吐血。

“长老！”枯叶谷有养气境的弟子循着声音过来了，看到了灰衣人被打的一幕。

“找死！”他们愤怒，灰衣鼓动，手中枯指术发出，向着阵法杀过来。

“砰砰砰！”

龙天适时引导蜃云，迷惑住几人，道有道一旁配合，将几人发出的攻击引到了灰衣人身上，让他遭受枯指点击再次重创，生命力急剧消耗，眼神都涣散了。

“啧啧，好可怕的枯指术！”道有道惊叹。

这种神术确实可怕，以黄泉阴煞为原料修炼，可以一指之间夺人性命，倒改春秋，恐怖无比。

眼前的几人显然并没有把这一神术修炼完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不过几个过来帮忙的人被龙天的蜃云迷惑住了，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朝门中的长老攻击。

他们修为不行，但合起来威力也不可小看，一指一指黄泉死气弥漫，阴煞死气不停地吞噬着灰衣人的生机，让他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最终，在阵法和门人的攻击下，灰衣人眼带不甘地倒下了，全身被黑气缭绕，皮肤都干瘪了，骇人之极。

他可以说死得极其冤枉，以他养气境上天境的修行，在这个破碎的云界中也算是一霸了。

只是时也命也，偏偏撞上了道有道发狂！唉，真是可怜！

“真是恶心啊！”道有道一脸嫌恶地破开灰衣人的丹田，把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儿收进自己的储物戒中，而后和龙天飞快离开了，只留下枯叶谷的门人继续攻击，直到蜃云消散。

“道有道，把东西拿出来，分赃了！”刚停了下来，龙天直接朝道有道要东西了。

这次收获颇丰啊，虽然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但从死道士那激动到疯癫的脸色就可以推测出来了。

“咿呀咿呀！”小咿也飞了出来，激动地踏着云气，双眼冒光，直直地看着道有道。

“死绵羊，没你的份，你刚才都没有出力呢！”道有道不爽了，好东西从自己手上拿出去真的手疼啊！

“咿呀咿呀！”小咿不乐意了，一双羊眼眯成了一条缝，闪烁冷冽寒芒，杀机四溢，看得道有道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冷嗖嗖的。

“好了好了！”道有道不甘心地拿出东西，是一个玉盒。打开一看，一株龙形灵药静静地躺着，散发出淡淡的威压。

“这是火灵龙纹果！”龙天大喜，这株灵药浑身流淌火灵精气，根须鳞甲皆如真正的龙一样，是一株半成熟的地级灵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地级以上的灵药，当然，小咿这只奇葩的动物除外，因为它堪比绝品天药。

“可惜了，该死的火凌宗啊！”道有道愤怒，“如此一株灵药就这样被他们糟蹋了，忒不是人了，死得好啊，他们就应该让贫道去取药的！”

他愤愤不平，因为这株灵药有缺，药身缭绕的赤气上有青金色的光点，显然还未成熟，是可以再行栽种催化的。

像这种灵药生长极其不易，需要汲取地脉之中的龙气，日后可进行蜕变，成为与不死凰焰草并称的龙炎火涅果，为顶级天药，让神都要垂涎。

道有道一脸的气愤，真的很不爽。外界虽然不缺地药，但都是低级的地药而已，像这种灵药极其难得，要不是凌云宗破败，地脉之中的龙气溢散，根本不可能养出这样的灵药来的。

最气人的是，这株火灵龙纹果明显是快要突破了，只是受限于云界法则而已，一旦栽植到外界，很快就可以成熟了，再多喂养一些龙气的话甚至可以蜕变。

一株天药啊，就这样擦肩而过了！不是，还有一株云乳灵菇！啊，贫道快要疯了，这都什么世道啊？！道有道心中哀嚎。

“死道士，你知足吧，火凌宗的人都还没郁闷呢，再过八辈子也轮不到你！”看着道有道哭丧着脸，龙天撇撇嘴打击道。

“咿呀咿呀！”小咿点头，而后飞快地一窜，淡如轻烟般，在火灵龙纹果上咬了一口，嘴巴塞得鼓鼓的。

“啊——死绵羊啊，贫道跟你拼了！”一不小心灵药被咬了一口，道有道顿时气急败坏，鼻子快要冒烟了，心头都在滴血啊！

火灵龙纹果上直接没了条尾巴，这上面可还有药纹呢！

“死绵羊，你还我的药纹！啊——”道有道不甘心了，手指微颤着摸了一下被咬了一口的火灵龙纹果，气得乱跳，背后桃木剑微微颤动，要出鞘斩人。

“什么药纹？”龙天不解了，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停下了也想要咬一口的欲望，转头看着道有道。

“死绵羊，啊——”道有道继续跳脚，“地级以上的灵药药身孕有药纹，是这种灵药药效的根本，最受那些药师的喜爱了，卖到丹鼎阁去可以换取大量灵石啊！竟然被这只死绵羊咬坏了，我恨呐！”

他捶胸顿足，精神状态有些不稳了，看着小咿眼神犀利，跟条毒蛇似的。

“咿呀咿呀！”小咿不满地嚼了嚼嘴里的灵药，哼哼着撇过头。这是它应得的一部分，它才懒得管什么药纹呢！

“死绵羊！”龙天也不爽了，脸色了阴沉下来。大把大把的灵石啊，就这么咬下去了，他心头滴血，痛到不行，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呢！

不过既然已经咬掉了，他也干脆掰下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灵药，收了起来。

“啊——臭小子啊，贫道要斩人了！”看到灵药又少了一块，道有道瞬间又是大跳，怒火不受控制地往上涌，直灌顶门，都快成就道门三花聚顶神通了。

“死道士，你什么意思？”看着道有道背后欲出不出的桃木剑，龙天脸色不善了。

“你——”道有道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发颤。半缺的药纹也是药纹呢，又没了！又没了！为虾米？为虾米？他彻底疯癫了。

“好了，还有灰衣人的东西，赶紧分，分完继续赶路！”看到道有道脸色不善，龙天心中毛毛的，赶紧催促道。

“哼——哼——”道有道喘着粗气打开了灰衣人的储物秘宝，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必备的灵石药品，就只有一颗黑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啊？”龙天指着黑色的石头不解道。

这颗黑石给他一种十分诡异邪恶的感觉，阴森森的，看着都有点瘆人。

“黑煞魔石！”看到黑石，道有道的疯癫症状瞬间好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产自无界之界三界之一的森狱魔界。”

“嗯，灰衣人怎么会有这个？”龙天皱眉，魔梧黑蛋就是来自森狱魔界的半血真灵，这一界不是被封印住了吗，怎么会又出现了？

“不知道，风雨欲来啊！”道有道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皱眉道，“当初佛道联合诸族抗击无界之界，将他们放逐到域外混乱迷境中去，难道他们摆脱了封印了吗？”

“唉，算了，这是佛道两脉的恩怨纠葛，与我们无关。”道有道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吧！”

才刚进洞就有一株火灵龙纹果到手，他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信心。

龙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他很怀疑死道士到底是什么性别的。

“走吧！”不等龙天发问，道有道迅速分完了东西，两人一兽继续上路，向着洞府深处进发。

“真是血腥啊！”越是朝里走，所闻所见就越是怵目惊心，到处都是血渍，斑驳的血迹在昏暗的幽光下映照出阴森恐怖的光芒，迷离交错，有如鬼蜮魑魅出游，骇人之极。

“咿呀咿呀！”小咿吓得惊叫，它最讨厌这种杀戮的血腥味了。

“好可怕的狩猎，果然不愧是以血色为名！”龙天神色凝肃。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的杀戮，相比起来，赤发老者和灰衣人的战斗根本就不够看了。

人杀人，兽杀兽，人杀兽，兽杀人，断肢残臂满地都是。

看得出脸型的、血肉模糊的、干瘪的、被冻成冰块的、还有只余一地灰烬的……惨况使人目不忍睹，一睁眼都是血色。

血色，血色，除了血色还是血色！

走着走着，“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有人被一头凶兽剖开了胸膛，心脏被生生挖出，倒在了血泊中。

然而下一刻，一把长矛闪烁神纹，刺穿了那头凶兽的头颅，将其狠狠地钉在了洞壁上，鲜红的血液噗溅三尺，哗哗流淌。

“啊——”

有人哀嚎，声音转瞬戛然而止，被人用寒冰神术冻成了一地的碎块，“噼啪噼啪”掉在地上，碎块上仍有幽寒神纹在闪动，冷冽刺骨。

“嗯？”龙天眼一紧，瞳孔微缩，龙战玄黄包裹住自己，进入了备战状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