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回到家中时已是黄昏。
附近的街道中一片安宁，无人知晓在城西外远方的山川丛林之中，曾经发生过一场规模庞大的人兽之战。
眼下已是如此，也不知道在别的地方，这种事情是不是正在并且时有发生。
李文摇了摇头，甩去忽而涌上心头的这份季动。
穷则独善其身，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去想更加广阔的世界。
正准备开门，门上忽然以某种元素力量缓缓勾勒出了彩色的字迹。
“等了你一整个下午，神殿不在，图书馆不在，你人去哪儿了？没事的话明天来一趟协会驻地吧，有事和你商量。”
这种手笔……是那位城主大人？
字迹的光芒闪烁了片刻，便在空气中的元素均衡作用之下渐渐散去。
城主亲自来找，而且还要求他去往协会驻地，难道是因为全新职业的消息已经被放出去了。
也好，明天去和他们说个清楚。
回到家里，使用面包临时将就了好几天的李文美美的用自己的手艺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
可惜睡不着……
睡了一天的李文失眠了。
索性开了个门，熘到了克洛克珊那里。
“晚上好~”
灰雾所形成字迹笔锋轻快，灵巧秀美，见字如见人。
“晚上好~”
一段时间不见，竟然连个人笔迹风格都琢磨出来了……
李文看着字迹，眼神怪异。
“上次咱们说到哪了？”
“这里过去的生物。”
“啊对……这里过去的生物都死绝了么？”
“不知道啊……可能是吧，反正自我有意识以来，这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有他们留下的凋像或者壁画留下来没？”
“有……我画出来给你看。”
于是灰雾在李文眼前开始变幻，片刻后，一个……火柴人？出现在了李文面前。
李文嘴角抽搐，“有点抽象。”
除了两手两脚一个头以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文语气中的调侃，形成火柴人的灰雾快速地擦去，紧跟着又形成了字迹。
“画的不好……”
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灰雾快速变幻。
“你似乎很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
“嗯……面对世界的变化，无论怎样的努力都难以改变被毁灭的终末，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以什么形式逃出去的吧。有没有可能，他们借着在你出现以前的临界门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是那些魔物一样？”
“……可能吧。”
李文看着字迹，抿了抿嘴，“你连说谎都会表现出来么？”
“因为……不想你失望？但是又不想骗你……”
“为什么？”
“你说的临界现象本身是两个世界的融合，在世界没有融合的时候，他们是没办法单独脱离这个世界生存的。除非……他们有破开晶壁系的能力？”
“晶壁系？”
“嗯……”
“那是什么？”
灰雾一时间没有动静。
克洛克珊小姐似乎正在为如何表达这一概念而苦恼。
最终，还是用灰雾在李文的面前勉强画出了一个特殊的模型。
一枚枚圆球处于某种……流质之中上下起伏。
更多的灰雾在一边形成文字。
“这是在你记忆中看到的某种……饮品？它可以被你喝掉？并且你好像会发出某种代表满足的呻吟？”
李文眼神怪异地看着克洛克珊画出来的东西——肥宅快乐水？
“它代表什么？”
“这些空白的地方中，就充满源质，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因它而生。而这些气泡，就是我们一个个的世界。这一整个饮品，就是你们口中的多元宇宙。包裹着这些气泡，让气泡本身不至于溶解于源质之中的，就是我说的晶壁。只有拥有能够打破这些晶壁，并且在源质之中航行的能力，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单独生存。”
“哦~原来是酱紫啊~所以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就是两个不同的气泡？”
“那也不是……我们从世界层次上来说是并行的。更像是……泡泡和它的影子？”
“那你再把泡泡切开和我说说……”
“气泡里面，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大概分为三层——内层位面，物质位面以及外层位面。内层外面就是深渊、炼狱、天堂山那些地方，它们由物质世界中的一切智慧生物的想象、恐惧以及杂念生成。而物质世界，就是你们正常生活的世界。连接内层位面与物质世界的中间介层，就是所谓的以太位面。至于上层位面，就是那些诸神所存在的地方，包括他们的神国，包括某些奇特的生命，都在其中。而连接外层位面和物质位面的中间介层，就是星界位面。”
“那你这里和我的世界算是什么关系？”
“转盘。”
“转盘？”
“你的世界处于转盘中心，是恒定不变的物质世界，而我们的世界就相当于转盘的边缘，只有转到特定的位置，才能够短暂地与你们的世界共同组成全部的物质世界。”
“好怪~”
但是好有意思。
李文对于这些新鲜的玩意充满兴趣，这就是他所追寻的世界真相。
和克洛克珊的聊天持续了很久，直至李文再次觉得有些困意。
临至分别，灰雾形成的字迹似乎再次低落下来。
“李文，你们人类世界的一天……都是这么久么？”
李文这才想起，自从上次说要分别，这些天来他沉迷于新职业中，完全没有心思来到这里。
所以……
“不是的……我在研究新的东西，所以一时忘了。”
“哦~李文，为什么不对我说谎呢？刚才我还对你说谎了。”
“因为我骗不了你？也不想骗你。”
“好叭，知道啦~”
灰舞最后的字迹又一次轻快起来，并转而继续变幻。
“那……以后你可能还会失约嘛？”
“可能的吧……克洛克珊，不要太过于相信人类，他们往往会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做出虚假的诺言，包括我。”
……
第二天，李文如约去往了协会驻地。
似乎是提前知道了李文过来的消息，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了一起等待着李文的到来。
李文还看到了明显处于主导地位的一些陌生人。
“嚯！这么大阵仗？不会是等我吧？”
守在会议室门口的陌生金发男子对着李文礼貌地笑了笑，目光越过李文，似乎在继续等待着谁。
果然，就说不可能是在等自己。
“李文法师，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林戈满脸带着笑意，笑着迎了上来同时大声说道。
也算某种程度上为不认识李文的王子等人，介绍了李文的身份。
于是，后来的王子殿下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文。
“这这这……他就是李文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