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宗看着他手中的三块道盟令,神态错愕万分,一块道盟令倒也罢了,毕竟道盟中也常有人在各个宇宙间行走,寻找有潜力之人,他们但凡遇到天资绝艳之人往往会赠其一块道盟令。
但一个人拥有三块道盟令,罗太宗就从未听说过了,何时道盟令成为随手就能拿出三块的了?
我若是杀掉他的话罗太宗瞥了许应一眼,心道:“最低要得罪两位道友,只怕我在道盟的日子也不好过。
许应察言观色将他的那块道盟令取出,笑道:“原来是道兄,道兄若是觉得我拥有三块道盟令不妥,那就请收回去这块。
“罗太宗漠然摇头,道:“道盟令一经送出,便再无收回的道理,我这块道盟令,你也拿着,将来到了道盟,嘿嘿,别人也要夸赞我的眼光,“他话中意思是两位道盟之人看中许应,自己也看中许应,可见强者的眼光相同,也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许应于是收下三块道盟令,心道:“看来这道盟多半是人手一块的玩意儿并不稀奇。
“罗太宗询问道:“不知赠送你这两块道盟令是哪Ⅱ位道友。““许应道:“其中一位道友是修炼寂灭大道的道寂真君,至于另一人我也不知道名讳。““道寂!罗太宗心中悚然,心道:“竟然是他?他看中的人只怕非同小可,谁敢动许应,便是得罪了道寂,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道寂。““既然道友也是道盟中人?那么犬子身上的道伤?莫非是道友所为。”罗太宗露出和善笑容,询问道。
许应摇头,肃然道:“并非我所为。”
罗太宗喃喃道:“难道真的是太一,可是太一不像是有此能力的人……或许是那个长孙圣海……”他摇了摇头,与许应一起返回安佑宫。
罗道主见许应未死这才松一口气,正欲迎上前来,罗太宗向他道:“孽子叫师叔。”
罗道主愕然吃吃道:“什,什么”他脑中一片空白,明明刚才许应在他面前还毕恭毕敬自称弟子,自己大度称他道友、怎么一转脸的功夫?自己便要称他师叔了……
““这是你许师叔是为父道友。”
罗道主道:“许道友,犬子的伤,便仰仗你了!”
许应连忙道:“不敢,以道兄的实力清除道伤轻而易举,我只是捡道兄不屑于做的轻松活而已。”
罗太宗轻轻点头、勐然双眼怒瞪,喝道:“孽障,听到了到么,善待许友,否则为父这便将你毙了,”罗道主心中委屈万分连连称是,罗太宗舒了口气,向许应歉然,道:“犬子便拜托道友了,道友在犬子面前不用谦卑,你是道盟中人,道盟三位道友力保力荐的人物,你放低姿态岂不是拉低了我们道盟的辈分?”
许应称是!
罗太宗道:“犬子顽劣,该教训便教训该杀便杀,无须照拂我的脸面!”
罗道主脸色顿变!
许应询问道:“道兄这是要去何处!”
罗太宗道“我此次归来,便是打算解决彼岸的劫运问题,先去见一见那位长孙圣海,再去见一见道门弃子,告辞!”
许应相送!
罗道主跟在他的身后,恭送父亲!“待到罗太宗走远,许应这才舒一口气,笑道:“罗道友,令尊极具威严令我望而生畏!”
他不知不觉间改口称罗道主为道友极为顺畅自然,没有半点刻意!
罗道主哼了一声,道:“师叔与老东西一样也是道盟中人?”
许应点头,温和笑道:“道友,我与令尊虽是同门道友,但我与道主你也是道友,咱们各论各的,你称我为道友便是!”
罗道主沉默片刻道:“你为何不早些说你是道盟中人?”
许应笑道:“知晓道盟的人毕竟不多,我又何须仰仗道盟行事,而且我修为实力低微在彼岸排不上名号,登不上台面,只会辱没道盟的名声!
罗道主叹了口气,道:“道兄高风亮节……身居高位而不倨傲,实在是吾辈楷模,世宗佩服。
许应飘飘然很是受用,笑道:“道友说笑了!”
“非也。”罗道主面色肃然,正色道:许道兄明明是道盟中人,却白龙鱼服,与底层人交往、打成一片,接地气无傲气,才华绝代,光风霁月,罗某比起道兄,实在自愧弗如。
“许应愈发飘然,笑道:“罗道友真是妙人,令我如沐春风,我与其他人说话从未如此自在过。
“罗道主笑道:将来道兄能否帮我引荐一下道盟。”
“许应勐然警醒,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之后几天相处,罗道主马屁精湛,拍得许应熏熏然,飘飘然忘乎所以,但好在罗道主的道伤清理完毕,许应起身告辞,笑道:“道友今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罗道主感激万分道:“许道兄的搭救之情,再造之恩,罗某没齿难忘,道兄若是不介意不妨多住几日。
“许应心中挂念着如何除掉他,连忙推辞,罗道主也不勉强,亲自相送,殷切的送到九丘山外这才停步,道:“道兄,我双腿恢复一事还请不要告诉外人。
“许应称是。”
罗道主道“还有道盟……”许应会意,笑道:“你大可放心我若是回到道盟定然会引荐引荐你。”
罗道主挥手相送,直到许应飞出他的视野这才转身返回安佑宫,“到底要不要杀了他,罗道主像寻常一样坐在玉塌上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杀了他“便无人能走漏我道伤痊愈的消息,这就可以成为我的一大底牌,需要时突然亮出,想来华盛成和林传庭也不能抵挡。
但是杀了他,便相当于得罪了道盟,他犹豫不决,突然想起罗太宗的话,心道:“连我父这等败类都对许应礼遇有加,我还是不要招惹是非,只要许应不碍着我的事,那便由他。
“他迟疑一下,许应还曾向他发过誓约,这件事只怕也会得罪许应,”我若是主动解开誓约,他是不是觉得我怕了他,“罗道主心中踟蹰,”我若是不解,他是不是觉得我在要挟他,一方面是脸面,一方面是道盟,实在难以抉择。
是了,能否让太史悄悄祭起先天灵宝打死他,我再杀了太史,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了,他想到这里,一抬手唤来太史,心道:“太史知道我双腿已经痊愈正好趁此机会除掉。”
太史赶到跟前,道:“大老爷有何吩咐。”
罗道主道:“随我来。”
太史跟随他来到九丘山中,罗道主抬手轻轻一招,便见一株古老的桃树连根拔起,枝叶飘飘桃香四溢,“此宝唤作蟠桃母树,乃混沌灵根,宇宙中的先天灵宝,吸食混沌演化长生之岙,一经祭起,威力无穷;
“罗道主道:“你持此灵宝,追上许应一不要与他照面,将此宝祭起向他刷一刷,他便会被一个宇宙的混元道力刷作飞灰,太史心中凛然,躬身道:“弟子领命?”“罗道主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太史于是带着蟠桃母树离去,待到他走出道纪天,抬手从蟠桃母树上摘下一颗仙桃,张口吃个干净只剩下桃核,太史默念法诀,但见桃核渐渐生长变化,很快便长成一株蟠桃母树、他又摘下一颗仙桃,张口连皮带肉和桃核一起吞下,过了片刻,太史张口,突见一个小太史落地,伊伊呀呀,很快便长高起来,不过片刻,这个太史便变化得与他一模一样。
太史又催动魂道,围绕另一个自己和那株蟠桃母树,念念有词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太史带着新种的蟠桃母树向着许应追去,另一个太史却变得形体瘦削,换了衣裳和相貌,变成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带着真正的蟠桃母树便向混沌海赶去。
“大老爷的感应敏锐,我以魂道来扰乱他的感应瞒不了他多久,现在只能看他是否被劫运所蒙蔽了,”太史心道:待他来到混沌海时,他的化身也带着假的蟠桃母树追上许应、太史叱吒一声,祭起蟠桃母树杀了几个渡口守将,抢了一艘楼船向混沌海冲去。
“罗道主就此别过,太史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如今我终于得大自在了,“另一边,太史化身追上许应,不由分说便将那株假灵根祭起,向许应当头唰下,不料假蟠桃母树与太史化身还未接近许应,便被他的气息震得彭彭炸开,许应见此情形,心中诧异,随即醒悟,”太史这小子奉罗道主之命前来杀我,自己用化身幻化了一株假灵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逃脱,他此时逃脱时机不太好。
“罗道主目光一直追寻着许应的踪迹,心道:“太史祭起先天灵宝,未必能打死他,我且助他一臂之力,提升此宝威能;“他刚想到这里,便看到太史追来,蟠桃母树刷向许应的情形,罗道主不由分说立刻催动蟠桃母树,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蟠桃母树不在这里,不由证住,然后他便看到太史和蟠桃母树炸开的情形,那太史和母树化作两个桃核,罗道主勃然大怒,立刻感应自己的蟠桃母树所在。
冷笑道:“太史你好大胆子胆敢湖弄我,”太史眼看便要冲入混沌海中、突然间身边的蟠桃母树光芒大放,顿知不妙,“唰”那蟠桃母树道光潋艳,霎时间混沌海动摇,波涛汹涌,太史连人带船在道光下化作飞灰什么也没有留。
“胆敢愚弄我,死有余辜,”罗道主心念一动,蟠桃母树向道纪天飞去,低声道:“许应,算你命好放你一次,”太史应该已经逃入混沌海了吧,“许应微微皱眉从道纪天出发,前往混沌海,实在太远了,若是把握不好时机便无法逃入混沌海!
“他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不过他还是有机会逃走的,只要在动手杀我之时,他的真身已经逃入海中便可以存活。”
“许应抬头望向道纪天,过了片刻又收回目光、过了几日,许应回到天绝城脸色阴晴不定,心中默默道:“罗太宗从道盟归来目是要助彼岸一举摆脱劫运,这如何是好,“倘若罗太宗真的能帮彼岸摆脱劫运,那么太一道主与华、林、罗三位道主的矛盾便不再不可调和,太一若是与华,林、罗三位道主和解,那么那时三界搁浅,便是羊入狼群,随时可能被彼岸吃干抹净!
三界搁浅已经是迫在眉睫,太一若是成为彼岸的主宰,三界还能有活路,太一若是只成为彼岸的主宰之一,那么三界便没有活路;因为那时太一根本做不了主,能够做主的还是华、林、罗三人。
“如何才能避免这一点,许应迟疑一下随即心中渐渐变得刚硬起来,面色凶狠,”那么便只能先干掉罗道主,太一与彼岸的一众道主联手,除掉罗道主,让罗太宗与太一等人再无和解可能;但是如何干掉罗道主便成了一个大难题。
这时,太一声音传来“许应,我们来了。”
“许应循声看去,只见太一道主与其他十位道主联袂而来,只是他们这十一人都改头换面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诸位来得正好,许应咳嗽一声面色肃然道:“罗道主来帮手了,此人帮他解决了道伤。
凌烟明王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罗瘫子不瘫了?
许应点头道:“他的道伤已经痊愈、他有这位高手相助,修为恢复到巅峰,而且已经布下陷阱,我们试图回到过去铲除他时,陷阱便会爆发,将我们诛杀。
太一皱眉道:“他的帮手是谁?”
“许应道:罗太宗。”
“众人闻言,各自惊讶,他还活着,”许应点头。
而在此时,罗太宗迈步走向长孙圣海所打造的净土,栖烟悬空岭,突然他的前方出现一位身着青衣形容瘦削的老者,侧对着他,一股凌绝天下的杀气扑面而来,罗太宗微笑道:“通天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