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晨跑，毕晓普垂头丧气地跟在跑步队伍的末尾，上一次他跑在最后一个，还是在训练刚刚开始的那天。他觉得腰部有些酸乏，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昨天的那个女人就像一部功率强劲的榨汁机一样，几乎把他榨干了。

所以，这一整天的训练毕晓普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以轻武器的射击为主。大概是因为受训的学员已现役军人居多，自费生也大多是沙场老兵，有着大量实弹射击的经验，所以教官花了大量的时间来上理论课程，介绍了许多非常实用的射击战术，涵盖了从近距离作战到远距离狙击的方方面面。

对这样填鸭式的教学，毕晓普接受的比大多数学员要好，无愧于应试教育下培养出来的考试型人才。不过到了下午的实弹射击课，毕晓普就彻底抓瞎了。

因为自从逃出阿卢库之后，毕晓普从来没有就再也没有打过枪，即便是在“红龙”安保公司的暑期特训中，无论老李还是杰叔，都没有让他接触枪支，轻武器使用经验基本可以等同于没有。

训练用的步枪是由以色列设计，智利当地生产的伽利尔自动步枪，这是一种脱胎于AK系列的步枪，却使用美制的5.56mm子弹，精度很好，唯独重量过大，装满子弹后比使用苏联制7.62mm子弹的AK47还要重。

看着一起训练的智利军人和洪都拉斯军人举重若轻地操作着手里的步枪，子弹准确地打在铁靶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与此同时，身体还可以灵活地在各个掩体间迅速移动，这让毕晓普羡慕无比。

相比较之下，毕晓普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以他现在的体能，背着5支步枪去跑武装越野都没有问题，而要他摆弄这支步枪时，他却不得其法，一个简单的抵右肩射击转换为抵左肩射击，就让他笨手笨脚地练了许久才初步掌握。

毕晓普手持这种沉重的步枪不停地按照教官的指令变换射击姿势，并且连续扣动扳机朝着铁靶发生子弹，铁靶倒地之后，教官才允许他离开现在的掩体，然后奔向下一个掩体，继续重复之前的姿势。

从教官发出指令，到毕晓普击倒最后一个铁靶，前后一共比平均成绩慢了近30秒，看到成绩之后，毕晓普自己都不由得摇头叹气。

“呵呵，30秒，足够对方把你打成纱窗了。”帮他计时的教官也叹着气说，“你可能是我教过的学员当中最慢的一个。我看得出，你之前不是靠枪吃饭的。”

这位教官叫威廉姆斯，外号叫冰人，而他却一点也不白，反而是个黑人，在他严肃的外表之下，却是出了名的和善，有学员私底下认为他应该去托儿所当阿姨，而不是做射击教官。

毕晓普没有隐瞒，他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没有射击经验。

冰人拍拍毕晓普手里的枪，示意他将步枪枪膛中的子弹退出，说道：“你第一次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实用射击最讲究一个B.S.A，也就是速度和精度的平衡。无论是速度还是精度，你只要每天坚持练习，脑子又不笨，想要提高是非常快的。然而，要将速度和精度结合起来，并掌握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就不仅仅是高强度的训练就可以的，必须要自己领悟，有条件的话最好是参加一次实战，生死边缘走一圈，能够领悟地快一点。”

毕晓普说：“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重新上好子弹，我不再给你计时了，这里有1000发子弹，吃晚饭前全部打掉。”

好的射手，在训练方法正确的前提下，统统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毕晓普并不想做个好的射手，将来和女王开战，他大概会经常在后方指挥，而不是亲自去冲锋陷阵，到时候花钱雇几个优秀的射手就是了，不过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1000发子弹都是不要钱随便打的，那不打白不打，要不然生活就太枯燥了。

射完1000发子弹，太阳还没有下山，现在正值十一月，是南半球的夏季，日照充足。这一天，他的两个肩膀加起来总共被步枪的后座力撞击了1000多次，脱下夹克衫一看，肩头青一块紫一块，看来要做一个合格的射手，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晚饭过后，毕晓普准备去洗个澡，但是路过医务室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辛迪娅今天会不会还在医务室等他呢？虽然医务室里面还是一片漆黑，看不出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不过昨天不也是没开灯嘛，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进去呢？

最后让毕晓普放弃去找辛迪娅的，还是肩头的瘀青，那两个瘀青实在是酸痛地厉害，他觉得还是洗完澡之后早些休息为妙，明天还有1000发子弹要打。

第二天的训练中，冰人再一次为毕晓普的训练计时，一组铁靶打完，成绩提高了18.6秒，虽然距离平均成绩还有差距，但进步是显著的，这也使得毕晓普对自己的射击重新找回了自信。

在这一天的手枪速射中，毕晓普稍加练习，熟悉了手中的伯莱塔92F手枪之后，进行了他的第一次近距离速射。

从拔枪到扣下扳机，毕晓普用时不到0.6秒，虽然第一枪还是打偏了一些，冰人还是惊讶地朝其他大喊：“你们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毕晓普一头雾水，自己不是没打中吗？

教官们把冰人和毕晓普团团围住，问道：“怎么回事，听说这里有个天才。”

冰人说道：“要说是天才的话还未必，但绝对是个好苗子。毕晓普，你再拔枪射一次。”

这一次的成绩稍慢，0.7秒，子弹还是打偏了。

毕晓普知道自己又打偏了，害羞地转过头去，看着目瞪口呆的教官们，说了一声sorry。

冰人却对他说：“你确实之前都没有打过手枪？”

“我在17年前打过一次，之后就从来没打过。”

“那你真的是可以用天赋秉异来形容了，太快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打中啊。”

“没关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手枪一般只用于近距离枪战，在极近的距离上，只要比对方快上哪怕百分之一秒，就能决定生死。你没有打中目标，你因为你对枪还不熟悉，只要经常练习，提高命中率是非常快的。而练习拔枪的速度，可要比练习射击的精度困难得多，许多枪手终其一生来练习，都仅仅打出你刚刚的成绩。”

听冰人这么一说，毕晓普还真觉得自己在射击方面并非一丝天赋都没有，至少在打手枪方面，潜藏在身体中27年的天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人发现了。

毕晓普正在想该如何谦虚一下，毕竟身边站着的都是耍了一辈子枪的老兵，自己这么优秀，会不会让他们嫉妒呢？这是，一位教官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双臂，并且用一种基佬看到美男的语气喊道：“我发现他的天赋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们看看他的胳膊。”

由于常年的业余拳击训练，毕晓普的胳膊还算肌肉发达，这些天的训练又让他的胳膊粗了一圈，但到了这个训练营中和那些肌肉棒子们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真不知道自己的胳膊又什么特别的。

冰人盯着毕晓普的胳膊看了又看，毕晓普被人当成什么珍奇异兽一样看得心里发毛，又怕这个时候发飙会被这群武力值全在自己之上的教官打爆，只能忍着任由他们围观。

终于，冰人得出了结论：“我看出来了，他的右臂比左臂还要粗一些，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应该是后天练就的吧？”

“没错，”毕晓普抬起自己的右臂，“我的右臂的确要更粗壮一些，这大概是因为我之前单身了27年的缘故吧。”

冰人握着毕晓普的右臂，如同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一样欣赏起来：“真是一件美妙绝伦的尤物啊。”

从此以后，毕晓普除了每天要射完1000发步枪子弹外，又加了500发手枪弹的任务，这是冰人为了充分发挥他的天赋而特意量身定制的，虽然肩膀和手腕处的伤痕让毕晓普很不情愿参加这样的额外特训。

做几个枪械方面的注解：智利有加利尔步枪的特许生产权，目前在生产最新的型号ACE型，这种AK结构的轻武器在第三世界国家很受欢迎，唯独在原产国以色列遭到嫌弃。

手枪训练用的伯莱塔92F其实不适合快速射击，它是单动射击还是双动射击，扳机力都要远远超过西方其他主流数枪，所以毕肖普速射时老是打不中，其实也和枪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