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原味馒头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因此,当他开口的瞬间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我去一趟大西军,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守好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战,别被人偷家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明白吗?”
“明白。”虽然心里写满了疑惑,但是出于对原味馒头的信任,众人还是异口同声地说。
散会后,风见粟和鸡浩找到原味馒头。当他们看见原味馒头时,他正在收拾行李,显然是准备出远门。
“你一个人去能改变什么?不如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鸡浩率先开口,一边说着,他一边还挽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结实的肌肉。
“你刚才也说了,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我这次又不是去打仗的,多带着你也没用。反倒是太原需要你。虽然刘芳亮的兵不多,但切不可大意。”
原味馒头拍了拍鸡浩的肩,笑着说。虽然两人在现实中未曾谋面,但在这明末的时空中,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你是要去刺杀张献忠?”风见粟问。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转职的是侦察兵啊,再说了,就算是侦察兵也做不到啊。真能随便刺杀的话,那我们还发展什么领地,天天就去刺杀不就完了。”原味馒头摇了摇头。
“那你是打算去干嘛?”鸡浩和风见粟不约而同地问。
原味馒头沉吟了一会儿,仿佛鸡浩和风见粟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似的。
“去见一个故人。”良久,原味馒头说道。
“故人?你还认识大西军里的人呢。”风见粟和鸡浩显然不信。
“你们就别管了,总之等我回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原味馒头不再多言,继续收拾着行李。
当夜,原味馒头便一人一马独立离开了太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就连所有玩家上线必进的语音里,他的头像也再也没有亮过。
与此同时,辽王我真不是土豪那边,面对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他已经骂骂咧咧了大半个月了。他没有原味馒头那么足智多谋,但他却拥有佛朗机和燧发枪的图纸。
同时,他还有2500万两白银的巨款。
所以,一个疯狂的铸炮计划便应运而生了。
我真不是土豪驻扎在原地,召集了数千名工匠,开始拼命地造炮,他的目标是五百门佛朗机!
两位玩家中的中流砥柱,晋王和辽王。一个掉线,一个坐在原地造炮。玩家们的行动很快就陷入了低谷,就连上线率都跌了不少。
而关外的清军和吴三桂,这两个都被御营打得损失惨重的倒霉蛋瞬间便有了共鸣,于是很快就腻歪到了一起。
不过这两家一个人丁稀少,一个乱臣贼子,因此要发展起来都很不容易,因此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打算再对明朝开战。
反倒是那会儿还没有那么无耻,自称“能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的朝鲜,见清军惨败于明朝,瞬间又感觉自己能行了。
于是,朝鲜仁祖本着“东方君子国,海外小中华岂能臣服于蛮夷”的心态,发动了对清朝的叛变,企图重新认明朝为宗主国。
朝鲜的使者也到了京师拜见了朱由检,朝鲜希望明朝能够出兵,和朝鲜共讨满清,恢复辽东的天朝旧土。
朱由检很无奈,心想这个小弟真是认了谁做大哥就忠心得不得了啊。想想如今像条哈巴狗一样俯伏在自己面前的朝鲜使臣,再想想后世那个认了汪洋彼岸的新主子后,对着华夏汪汪叫的某国。
真是不胜唏嘘啊。
不过眼下的大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朱由检只能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嘉奖了朝鲜对大明的一片忠心后,赐了一点盔甲兵器,以示鼓励。
大概十天左右,朝鲜仁祖凑出来的几千兵马就被奉命入朝平叛的多铎给全歼了。然后就是一片尸山血海的屠杀,仁祖也被抓去了苦寒之地,成了宋徽宗第二。
抓了仁祖后,多尔衮把在满清做了八年人质的昭显世子送回朝鲜,继任了朝鲜国王。这场朝鲜掀起的反清复明运动,只持续了半个月。
而朝堂之上也不太平。
在一次早朝中,刘晴突然弹劾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泄露考题,帮助东林党舞弊,参与者高达数百人。
原来,海亮偷偷将东林党人泄露考题给东林门生的证据交给了刘晴,刘晴立即在朝堂上发难。
朱由检也心领神会,利用钱谦益钓鱼把东林党一网打尽本就是他的计划,于是立即下令让锦衣卫出马,逮捕参与此次事件的东林党人。
经过拷打,很快便有大批东林党人招供,承认东林党成体系地舞弊。
这一下,钱谦益这个刚刚上台几个月的首辅,便立即倒了台,大批东林党人被拘捕,该下狱的下狱,该贬谪的贬谪。
但是,朱由检没有下杀手,他不想彻底毁灭东林党。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前世的宅男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帝王生涯,渐渐也开始学精了起来。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东林党参与舞弊的人被严加惩处了一番,但没有见血。同时,他提拔的一批新人里,仍有许多都是东林党。
不过整体来说,经过这么一弄,东林党的势力大大减小,朝堂上渐渐东林党和反东林集团呈现出了一种旗鼓相当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么一次事件,东林党的清流名声也臭了,再也不能自诩清流,把反对自己的人打成小人了。从一个掌握了道德高地的派系沦为了一个普通派系。
至于事件的主使钱谦益,被贬为琼州知府,赶去海南岛上任去了。
把钱谦益捧上天,又让他做首辅,又让他负责主持科举考试,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背负起这个东林党被打倒的责任。
朱由检不想自己动手和东林党产生正面冲突。把东林党被整的锅甩给钱谦益,自己在一旁扮演一个迫于无奈才处罚东林党,在处罚过程中还能从轻就从轻的这么一个角色。
这样一来,被重创的东林党反而还对朱由检感恩戴德,宣传他是圣主明君。所有的仇恨全都被钱谦益一个人吸走了,东林党人都觉得就是钱谦益干的好事把东林党带进了沟里。
虽然舞弊享受好处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反对。
捧杀一个人,远比直接下狠手要好。朱由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分化,拉拢每个派系。
而且,这次事件中,由于海亮没有抄钱谦益给的答案,而且还故意填错,因此不仅没有被波及,反而被朝中赞誉为真君子。
结果海亮成了这次科举考试中东林党仅剩的一颗独苗,其他人都因为舞弊被废除了成绩。
这一下,东林党几乎打算倾尽全力来培养海亮,他俨然成了东林党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而得到海亮的情报,从而揭发并且打倒了东林党的刘晴,自不必说,光这一次的政治资本就足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海亮和刘晴这对好基友,在两个对立的派系中唱起了双簧,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成了最大的赢家。
新任首辅是原来的次辅方岳贡,范景文、邱瑜各自往前递进一个排名。瞿式耜则被崇祯新提拔入阁,成为内阁的末席。
瞿式耜是钱谦益的弟子,也算是对东林的一点补偿。而且瞿式耜其人和钱谦益不同,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原本的历史中,瞿式耜一直坚持随南明政权抗清,转战多地,忠贞不屈。孔有德曾经写书劝降他,但被他焚书斩使,以示与汉家江山共存亡的决心。
最后他和自己的弟子,张居正的曾孙张同敞留守桂林。桂林被孔有德部清军包围,眼见城破在即,两人放弃逃生,对坐而饮。孔有德入城后,再次劝降,两人痛斥汉奸,一起慷慨赴死,留下了绝命诗:
“从容待死与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张。三百年来恩泽久,头丝犹带满天香!”
对于真正的英雄,无论是来自什么派系,朱由检都非常地敬重。他希望最终能让这些为大明殉国的忠臣良将和玩家们一起执掌朝堂,让这些原本共赴国难的英雄们得以见到日月重开,汉家中兴的那一天。
当朝堂上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时,张献忠出兵了。
明末的事情就是这样,这边按住一个葫芦那边又起一个瓢。
张献忠起兵十万,自四川顺流而下,杀向湖北。李自成则出兵两路,一路由李过、宋献策率领,和张献忠一起伐湖北。另一路由他亲自率领,杀向河南。
自从李岩被逼反之后,宋献策便心灰意冷,在顺军中的地位逐渐下降,不再得到李自成过去那般的倚重。
还没接战,左良玉便有意投降闯军和西军。他偷偷和两方以信件联系,想要选择一个价高者降之。
一旦左良玉投降,明朝的江南腹地便门户洞开,刘良佐在河南也独力难支,难保不一起投降。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有玩家在,大明也无力回天了。
朝中群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玩家们也纷纷心急如焚。
辽军驻地。
石田三成对我真不是土豪说:“我说老大,咱们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李自成和张献忠坐大?”
我真不是土豪:“当初不是分好工了吗,咱们的任务是对付满清和吴三桂,农民军交给晋王那边。”
石田三成:“可是,原味馒头都不见了好久了。鬼知道他是不是现实里有事,没时间玩了。”
我真不是土豪:“你放心,他是我们里最在乎这个游戏的人,不可能不在。”
石田三成:“可是,就算他在,现在的局势,他能做什么?”
我真不是土豪:“相信他就好了,他可是晋王。”
晋王府。
鸡浩:“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大明就亡了!”
风见粟:“原味馒头说过,他回来之前,我们只要守好家就行。”
鸡浩:“太原府才不是我们的老家,我们真正的老家是京师,是大明,大明没了咱们就输了!”
风见粟:“连你都清楚,原味馒头肯定也知道。”
鸡浩:“那他现在到底在哪?”
风见粟:“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天下安危,系于一人之身。
原味馒头一人独自扛起了这比泰山还要重的责任,一如前世的他一样。
就在全天下都在问原味馒头在哪的时候,他正独自尾随在大西军的后面。他小心翼翼地不被人发现,始终和大西军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
他转职的是骑兵,因此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颇有些难度。但好在大西军并没有非常高效的斥候队伍,因此直到目前,他还没有被人发现。
到了夜里,大西军绵延数十里的营帐灯火通明,无数士卒在四处巡逻。刚刚占领四川的大西军显然士气正盛。
他悄悄潜伏到了一处防守最为严密,营寨布置得最为科学的大西军军营处。此时他已经离开了战马,系统加持的所有属性都随之消失,他已经变回了一个1级的普通人。
但是,他却十分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明哨和暗哨,做得比满级且最优秀的侦察兵玩家还要更好。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布置的一样。
抓住一个卫兵换班的间隙,他溜进了一处点着烛火的帐篷内。
帐内只有一个面庞坚毅的将军,虽然已入深夜,但他仍旧站在沙盘地图边,静静凝视着地图,思索着用兵之法。
原味馒头的声音很小,但刚一进入帐内,便被将军察觉了。
“能够溜进我布置的军营内,你的本事不小。”将军没有看原味馒头,目光依然沉浸在地图上。
但原味馒头知道,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将军的掌控之中,自己只要稍有不轨之心,立即就会被格杀。
“这布置虽然巧妙,但依然有间隙可钻,外人确实难以进入,但只要能掌握布防图,便可以潜入。”原味馒头站在原地,和将军聊起了天。
“这么说,是我军中出了奸细?”将军皱了皱眉,他的手放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转过身来,面向原味馒头。
“你军中确实有奸细,比如孙可望,不过这次我能进来倒不是因为他。”原味馒头继续说道。
“大哥?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反间计在我这里,没用!你速速招来是何人指使你来我这,又有何目的,兴许我能饶你不死。”孙可望和将军都是张献忠的养子,孙可望排名老大,将军排名老二,所以将军称呼孙可望为大哥。
说罢,将军拔出腰间佩剑,一道寒光闪过,原味馒头几乎还没有看清,剑尖便已抵到他的喉间,冰冷的触感让他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强忍着这份恐惧,他目光坚定地说:“我没有受谁指使,来你这是希望借你的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