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搜寻我无果后,只得讪讪离场,使得我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带着流浪汉来到了附近的拉面馆,请他吃了一碗牛肉拉面。
他穿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衣裤,却没有浓重的异味,倒是挺爱干净,估计是到公园的水池里洗了几遍。
看着他狼吞虎咽吃着拉面的样子,我很难把这个看起来是个中年人的流浪汉和一个五年级小学生联系在一起。
“现在的人发育得真快哈……”最后我只能无奈的感慨。
“我以为你会先质疑我。”流浪汉郑青秋含糊不清的回我,继续大口吃面。
“总而言之,我先送你回家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突然离家出走,不过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哪怕他与事件无关,那也算不虚此行了,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就是了。
郑青秋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傻话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道:“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
我恍然大悟,离家出走了几天又灰溜溜的回去确实丢脸,特别是他现在这个乞丐模样,那就更没面子了。但不管怎么说,家,总是要回的嘛。
“我长大了,还怎么回去?”郑青秋重复了一次。
长多大都得回家的嘛……等等,长大?
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郑青秋所说的回不去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
“废话,你看我像个小学生的样子吗?”
“我以为你少年老成……”
“我特么!”郑青秋急得一拍桌子,“谁家少年会老成中年啊!你神经病啊!”
“好啦好啦,谁让你说你是郑青秋来着,我又没见过你以前长什么样。”见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我赶紧安抚了一下他。
“我说你就信啊?”
“那你到底是不是郑青秋?”
“我当然是!”
我一摊手,“那不就完了。”
说完见郑青秋又有拍桌子的打算,我眼疾手快抢先和他击了个掌,正色道:“所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完全可以肯定那些能量波动就是因为郑青秋的缘故,而他离奇的成长,恐怕也与那些残留的能量波动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个,郑青秋的眼神很快黯淡了下来,他翻过右手的手腕,让我看他手腕上的那个儿童手表。如今这个手表戴在这个成年人的身躯上自然显得有点挤,但考虑到他这副流浪汉的外表,似乎又没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表,可以暂停时间。”
时间暂停?!我瞬间要素察觉,“让我康康!”
郑青秋却是没有如我所愿,摇摇头把手收了回去。
此时郑青秋已经吃完了拉面,我们沿着附近的道路边走边说,毕竟这种事情多多少少有点机密,而且有点玄幻,一般人听起来不是觉得你是中二病就是神经病。
“这个时间不是无偿的啊……”说着,郑青秋露出了异样的神情,那是悔不当初,“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暂停了多久的时间才长到这么大的?其实我只暂停了几分钟而已,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时间的代价……”
“三天前,我在小商店里买到了这个手表,然后在调整时间的时候意外发现可以暂停时间,具体的持续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很久的样子。开始我非常兴奋,在就近的小卖部吃零食吃了个爽,就在我准备去玩具店拿点玩具的时候,时间突然开始重新流动了,所以我就被老板发现了,于是我马上再次暂停了时间跑了出去,这一次我又害怕又兴奋,然后,我就领悟了。”
“领悟到什么了?”我追问道。
“以后考试我完全可以作弊到次次满分,想要什么叫爸爸妈妈帮我买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偷啊!”
我:“……”
彼时的郑青秋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然而下一刻时间便告诉了尚且年幼的郑青秋一个简单的道理: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时间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恶心感,郑青秋感到全身都充满了一种挤胀感,随着周身上下发出布料撕裂的声音后,才得到少许缓解。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崭新且陌生的世界,视角提高了不说,全身上下的衣物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了,郑青秋赶紧到旁边商店的玻璃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的年轻人……
郑青秋说到这里,停下了解说。
我没有多想,当他是已经全部解说完毕,突然成长,这恐怕就是透支了时间所需要支付的代价。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少附近的居民已经吃饱了晚餐出来散步,我俩混迹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我在重新复盘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虽然郑青秋已经把经过说得很清楚了,可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我们的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小书包东张西望走着的小萝莉,我看到她,才意识到郑青秋突然闭口的原因。
刘子悠,郑青秋的小学同桌。
郑青秋看到她的第一时间便停止了对我的解说,像是怕被她认出来一样。
东张西望的小萝莉自然也发现了我们,她并未对我身旁这个流浪汉投入过多的关注,对我这个“叛徒”也是横眉冷对,冷哼一声傲娇的扭过头,不太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对此求之不得。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错身而过。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对着郑青秋说道:“她还在找你诶,你欠人家钱了?”
郑青秋冷哼一下,不耐烦的说:“她是我的邻居和同学,天天跟在我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烦都烦死了。”
“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交出你的这个手表,你应该不会舍不得吧?”了解了前因后果,满足了我个人的好奇心后,当然是要办正事了。
其实我们走的方向正是地铁站,打车当然是快很多,不过能省则省嘛……
“嗯。”郑青秋木讷的回应了一声,对于这个手表,他自然不会不舍。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十一二岁的他,因为这个手表经历了三天流浪生活,提前品尝到了世态炎凉,甚至已经走完了一半的人生……
郑青秋突然顿在了原地,停下了脚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望了过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起回头,看见的是同样回首望来的刘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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