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不怎么饿,但是无奈老大爷的盛情邀请,众人只好一人拿起来了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这个馒头竟然有些发馊,我朝着大爷尴尬的一笑,说道,“大爷。。这馒头。。好像有些馊了。。”
“啊?”老大爷楞了一下,随后拿起来了一个馒头大口的咬起来,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一直吃这样的馒头。。”老大爷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才意识到,西域苗疆有一些贫穷落后,这里的人吃的东西,自然也不怎么好。我的目光朝着这四面八方打量起来,如果用四个字形容这老大爷的家,只能说是“家徒四壁”了。
地面没有地板砖,只是一些昏黄的沙土,头顶的是一层又一层漏风的稻草,甚至有的地方还会时不时的滴落下来几滴雨水,四面的墙壁也都是用不知道多少年的木头搭建起来,抹上的混凝土,炕头也只是一些砖头搭建起来,上面铺上几层被褥而已。我有些惊讶,这地方难道只住着老大爷一个人吗?
楚萱等人也跟我一样的疑惑,“大爷,您家里只有您一个人吗?”
楚萱问道这里的时候,老大爷的神情明显一怔,眼睛里闪烁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点了点头说道,“对,只住着我一个人。”
“那。。那大娘呢?”楚萱试试探探的追问道。
“我老伴白天太忙了,只有晚上才回家。”老大爷顿了顿语气说道,而后赶紧将剩下的半个馒头放进嘴里。
“啊?大娘在忙什么啊?”楚萱感觉到了好奇。
“什么也没忙,就是到外面瞎溜达。”
“那她为什么晚上才回来啊?”楚萱有些疑惑的挠挠头,看起来老大爷应该只有六十出头的样子,那他的老板应该也差不多这个岁数,既然什么都不忙,为什么每天晚上才回来?有点不符合这里人的作息。
“因为。。她。。她走了。。晚上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啊,哈哈。。”老大爷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嘴中的馒头屑时不时的还会喷射出来一两粒,眼圈变得通红,本来是很滑稽的形象,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大爷。。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这些,不是有意要戳你痛楚的。”楚萱有些不好意思而又愧疚的说道。
“没事没事,娃子,你这是哪里话啊。”老大爷摆了摆手说道,“我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嘿,我跟你们说啊,我家老婆子在的时候,整天絮叨我,现在她走了,再也没人絮叨我了,我感觉挺好的,耳根子清静,但是不知道咋的,她走了以后,我这心里呐,总感觉空落落的。”老大爷淳朴的说道,脸上也难掩哀伤,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吧,这吃饭的时候,提她作甚?”说着,老大爷又给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个发馊的馒头,我们此时吃这馒头,就再也不感觉有馊味了,我三两口的就把馒头吃下了肚。
“要说呐,我这里还真是不怎么来人。”老大爷一边吃饭,一边跟我们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一天天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也难怪,自从我老婆子没了之后,我就是这出了名的怪脾气,谁来我家里,我都要把谁给轰出去。多少年了,都是这样。”老大爷说道。
“啊?大爷,我看您的脾气挺好的啊。。”楚萱说道。
“好甚么啊,”老大爷摆了摆手,“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我都准备用烧火棍打你们了吗?这叫好脾气?”
“那您为啥不赶我们走啊?”楚萱有些无厘头。
“因为他长得像我儿子。”老大爷伸出手,指了指坐在角落处的萧峰,萧峰神色一顿,朝着老大爷看过去,然后有些疑惑的用手指着自己,张开口形,“我?”
“没错,”老大爷点了点头,“唉。。不提了。。不提了。。提了也伤心。。”
“大爷,您还有个儿子呢啊?那您儿子现在在哪呢?”楚萱赶忙问道。一提到老大爷的儿子,老大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不要再跟我提那个逆子了,那个逆子整天不学无术,在赌场上输了钱,偷光了家里的积蓄去还债,结果被人给卖到蛊厂里面了!若是没有他,我家老婆子也不至于 被活活气死啊!”老大爷说道这里,咬紧牙关,全身上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什么。。?大娘是被他气死的?可是。。蛊厂是什么地方?”楚萱继续问道。
“你们是北方人,不懂我们这西域的事情,我们这整片西域,一共分为两块,南边这片叫西域,北面那块叫苗疆,所以我们这地方,一般人都称为西域苗疆,这你们应该知道吧?”老大爷给我们解释了起来,“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这地方最出名的是什么?”
“最出名的?”我沉吟着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蛊吗?”
“不。”老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最出名的是毒,苗疆最出名的才是蛊。”老大爷是这里的本土居民,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知道的比我们透彻的多,老大爷见到我们一脸迷茫的样子,赶忙解释道,“这蛊毒蛊毒就是这么来的,但是蛊和毒也是有区别的,这么说吧,如果你想杀死一个人,那就用毒。但是如果你想折磨死一个人,那就用蛊。”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西域海棠,那西域海棠给我下了西域绝魂散,就是一种毒,一天不吃解药,就会肝肠寸断,全身华为浓血而死。但是因为我被洗过髓,把身体里面的毒都给洗出去了,所以也就不用惧怕那西域绝魂散什么毒性了。
“那蛊厂又是什么地方呢?”
“唉。。”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蛊厂就是培养蛊虫的地方,在苗疆的地界。我虽然是这里的人,但是对于这种东西深恶痛绝,他去沾染了赌不说,还去沾染这些害人的东西,我现在已经不跟他来往了。。这么多年,也是我自己一个人过的。。”老大爷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言语之间也流露出了自己对儿子的想念,从刚才他说萧峰长得像他儿子那点就不难看出,天下的父母,哪有不想自己孩子的?哪怕孩子犯了天大的错误,父母都会原谅的。但是这种情,却往往是不可逆的,只有父母疼爱孩子,却很少见到孩子疼爱父母的,但更多的,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扯远了。
“那他去蛊厂做什么呢?”我们赶忙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当打手之类的东西吧,西域和苗疆虽然是一个地方,但是这两个地方总有一些争执,西域说毒才是正宗,而苗疆却执意认为蛊术才是最正宗的东西,两个地方的两个门派这么些年也斗的不可开交,所以正缺一些做打手的。我那儿子就直接被卖去还债了。”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也不禁为这老大爷的遭遇感到了一阵阵惋惜,但是言归正传,我们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我赶忙问道,“老大爷,那您听没听说过一个叫乌谷的地方?”
“乌谷?“老大爷楞了一下,随后沉思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们这地方好像没有你说的乌谷那个地名吧。”
我有些失望,“应该就在这一代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大爷摇了摇头,我们只好讪讪作罢,待得外面的雨停了,我们才走了出去,临走之前,我将身上的四百块钱掏出来,抽出了二百给了这个老大爷,二百块钱对于城市里面可能不算很多,但是对于这偏远山区来说,很有可能就是一年的生活费了,老大爷连连推辞,但是我还是将这钱给了他。
怪不得那赵云说这钱对我会有一些用处,现在看来,还真的派上用场了,我苦笑一声,将剩下的钱揣在了口袋里面,顺着老大爷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大爷说他有很多年都没有跟外界交流了,所以那地名可能是他不知道,但是别人也应该知道,而他给我指引的这条路,就是通往更多人家的一条乡间小路,顺着这条路,我们足足走了有一个小时,才渐渐的发现了人家。我心里暗暗感叹,这老大爷住的地方,距离人家竟然这么遥远!实在是太偏僻了。而楚萱则在一旁不停地嘟着嘴,“老大爷太可怜了,生个病都没有人知道。”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因为,那就是老大爷的宿命。我看老大爷的面相就知道他是一个苦命人,当命苦到一定程度了,是谁也改不了的,纵使我们帮助了他,也只能缓和一阵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朝着前方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三两两的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盖着的都是砖瓦房,看起来也比老大爷的草屋阔绰了很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