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
中山王这个带头大哥做得还是很称职的,其刚刚在项羽到来时,还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当他听见一旁的英布,要拿自家的部将背黑锅时,王怀仁立马越众而出,拱手施礼,想要解释一二。
项羽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见他人所言?
论心高气傲,其可不输关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羽为名的人都这个脾气。
其对王怀仁的出言,看也未看,手中霸王枪一抬,气劲透体而出,一道红光急射向庚七和潘横两人的中间。
“砰!”
一声巨响,地面之上烟尘四起,潘横,庚七皆被这道红光气劲,震得倒飞出几十丈远。
此一击不过是霸王的随手一击,潘横,庚七二人,在项羽临近之时,便注意到了他。
刚刚他们两个人虽然依旧并没有停止斗法,但注意力,都不约而同的都转向了项羽,特别是在听到英布所言后。
英布的这番言论,潘横或许会感觉有些委屈,冤枉,但放在庚七身上,其却是没办法,叫出半点屈来。
他一进黑山法界,先是和黄衣之王打,后又带头领兵斗四方草头王,项羽到场时,其正和潘横硬碰硬,近身搏杀。
这一场场斗法下来,哪一场他的动静闹得都不小。
故而英布所言,庚七听了,自家觉得,也是不无道理。
只不过项羽所为,却是太过霸道了一些。
他的行宫距离此地不下千里,如何算,这里都不应该算是他的“家门口”了。
黑山老妖可不是无脑之人,他哪里会真把自家的法界,落在霸王的行宫“附近”呢?
不过这些道理,在场修士却是和项羽讲不通,他不远千里,带亲兵“兴师问罪”,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只因他的美人爱妃受了惊吓损伤,项羽一时气恼,想要找个“出气筒”罢了。
“背后偷袭,如此行径,实属小人,有负霸王英名!”
庚七将军,一门三将,三代在大魏为官,其虽然深知自家实力,恐不是项羽对手,然面对项羽,依旧不卑不亢,甚至对刚刚项羽的不妥行径,高声出言谴责。
“一群鼠辈罢了!孤王对付你们还用偷袭?来来来,你且攻过,孤王端坐马上,只用一只手,便能胜你!”
“匹夫狂妄!”
庚七将军最重气节,其也是有自己的武将骄傲,项羽如此狂言,贬低他,他哪里能受得了?
故而庚七将军闻言后,手持长枪,纵身向项羽刺来。
“太慢,太软,呵呵!看你长得面白无须,就知你出枪好似女子一般,今日一试,足以证明孤王猜想不假。”
项羽端坐乌骓宝马之上,单手提霸王枪,面对庚七将军三头六臂的凌冽攻势,漫不经心的应付着。
其每挡一式,嘴上还要教训点评一番,眼中视庚七将军如三岁顽童一般。
庚七将军的近身搏杀之法,的确非同一般,特别是变化成三头六臂模样后,实力更是大涨。
只不过他这个非同一般,却是要分跟谁比。
和黄衣之王,王怀仁,潘横等人相比,他当得起“非同一般”四字,但在项羽面前,其可谓是破绽百出,直叫人不忍直视。
三五个回合下来,项羽玩得有些腻了,其看准一个破绽,抬枪一送,枪尖直接洞穿了庚七将军的右臂肩膀。
这一枪的威力,且不说正中的庚七如何,就是他后面观战,距离百丈的大魏修士,有一人却是正好受到了波及,被这一枪的余劲给爆了头。
项羽这一枪劲力,又稳又狠,其速太快,那位大魏的倒霉蛋,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命丧黄泉了。
有了这个倒霉蛋做榜样,在场观战的修士,纷纷再度退后百丈,李锦带着秦湘,跟燕赤霞,为了保险起见,更是相较于众人又多退了几十丈。
现在以李锦的肉眼,向远方望去,看项羽和庚七的战况,已是模糊得很。
好在能活到现在的修士,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最低也是有金丹修为,神识外放,探查情况对大家来说,轻而易举。
项羽的霸王枪,并没有在庚七的体内,过多停留,其拔出霸王枪的同时,庚七的三头六臂神通,却是自动的消除了。
此时节庚七身上血流如注,一张俊脸惨白如纸。
即使受此重伤,庚七心中傲气依然,其右手仍紧握自家兵刃长枪,面对项羽,并没有后退半步。
项羽收拾完庚七后,并没再多看他一眼,其拨转马头,缓缓向持棍于胸的潘横走来。
潘横可谓是在场群修,唯一没有被刚刚项羽的霸王枪,惊吓到的修士了。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法,其并没有后退分毫。
潘横双目圆睁,屏息凝神,握着镔铁棍的双手,好似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项羽骑马于他面前三丈而立,也不和潘横啰嗦什么?
其霸王枪一挥,气劲如同一道流星,直击潘横的胸口。
潘横的注意力,已经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集中了,但他的身法,相比庚七,本来就差一些,庚七都躲不过,他就更白扯了。
潘横的铜头铁骨,横练十三太保,的确不俗,然而这却是要分跟谁比。
庚七的长枪,潘横受得,项羽的霸王枪,潘横却受不得。
一个打在他的身上,不过就是留下一道白印,让他有些微微疼痛罢了。
一个却是霸道的直接在他的右胸之上,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潘横受击之时,直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待落地后,方才感受到身体内,剧烈的疼痛。
潘横也是一条硬汉,其受了这么重的伤,仍挣扎的爬起来,他嘴巴蠕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其此时除了大口吐血以外,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潘横现在拄着镔铁棍,只能勉强站立,其身上宛如一个血葫芦,这时候,哪里还用项羽出手,其身后四鬼将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的取他性命。
然有项羽在前,不仅大魏朝廷和四方草头王的高修,无人敢动,就是霸王自家带来的阴兵鬼将,也不敢擅出大气。
风林火山四鬼将也是好多年,没见过霸王出手了。
今日一见,只觉得霸王实力更胜往昔。
原本他们以为项羽,这些年天天和爱妃虞姬,欢愉享乐,自是怠慢了修炼武艺。
可今日项羽一出手,却是让风林火山四将知晓,无敌的人,不论过了多久,还是那般无敌。
项羽在重创了潘横,庚七之后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打算。
其调转马头,目光看向黑山老妖,四方草头王等一群人。
不得不说这四方草头王除了王怀仁以外的其他三方,的确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当项羽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只有王怀仁越众而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同他对视。
虽然王怀仁表面上,气概风度,都还不错,但其双臂下垂,双拳紧握,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紧张。
若是面对别的高修,猛将,四方草头王和大魏朝廷,还会想着利用己方人数上的优势,同其周旋一二,说不得能够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但当这位猛将,高手是项羽时,在场的修士却是在第一时间,便打消了这个蚁多咬死象的念头。
当年项羽身亡之际,可是一人鏖战过十万道兵,上百名金丹元婴高手。
其更是有一人斩百婴的记录,想要靠蚂蚁的数量,咬死项羽这头大象,仅凭在场这不足三十人的高修之数,是万万做不到的。
庚七看着项羽驱马往黑山老妖面前走去,其却是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感受不到。
他此时心中只有满腔的屈辱,项羽如此行径,活脱脱像极了,大人教训调皮不听话的孩童。
大人哪里会真的和孩童一般见识,其气极之后,也不过是将孩童痛打一顿了事罢了。
庚七将军也是自幼苦修苦练,将门虎子,天纵奇才,从小到大,征战多年,一直都顶着天才,长胜将军等等光环。
其纵横沙场多年,不说未尝一败,但绝对没有哪个敌人,似项羽一样,视他为弱小孩童的。
项羽的表现如此狂傲,但庚七除了愤恨以外,也别无他法。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项羽的战力对比宛如天堑。
这并不是修为上的差距,不是说项羽以什么鬼仙,地仙,天仙的超高修为,压制庚七。
刚刚那只是两名武将的对战,庚七败了,但他心服口服,项羽是堂堂正正以武技败他。
但这样更让庚七的心里感觉难受,其心中此时宛如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无处发泄。
比起身体上的伤痛,此时心灵上的屈辱更让他煎熬。
庚七已经被项羽给“打傻”了,他多年征战换回来的尊严,信心,在这一刻被项羽,击溃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因为项羽一枪扎进了他的右臂肩膀,从庚七面对项羽时,两者尚未开战,其便暗示自己赢不了,敌不过时,他的自尊便已经被项羽,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地上。
故而其因为功法的特殊,在强大的阳气,生机中,肉身的伤势已然自愈恢复完全,但他依旧站在原地,低头不语,根本没有再和项羽一较长短的勇气了。
甚至于刚刚项羽策马在他身旁走过,庚七根本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他的背影。
相比于庚七这个天之骄子的复杂心态,潘横的神情却是简单的多。
其一看项羽没想要了自家性命,策马前往他处,便很真实的长出了一口气。
前一刻他还拄着镔铁棍硬撑,后一刻项羽走后,其立马便棍棒撒手,跌坐地面。
潘横的肉身强度,生机皆不比庚七差,但他的功法,重防而不重再生,且他受得伤要比庚七重上不少。
故而其却是一时半会,没办法似庚七那般,如此快速的恢复战力。
其现在能够维持清醒,不失血而死,已然就不错了。
“你们旧日团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闹事都闹到孤王的头上了!夜阳白呢?叫他出来给孤王一个交代,若不然十息之间,孤必取汝之性命。”
王怀仁原本看着西楚霸王,策马一步步走来,心里跟着紧张万分,其还自以为人家是冲他来的呢!
但当项羽和他擦身而过,枪尖直指黑山老妖时,那一刻王怀仁心中有庆幸,有失落,有恼怒,也有无奈。
项羽此言一出,在场的群修不论是四方草头王的人,还是大魏朝廷的将士,皆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其余人均有劫后余生之感,黑山老妖的脸色却是变得难看到了极致。
项羽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这话可不是只说给黑山老妖听的,其身后四鬼将听了此言,皆也是脸色一变。
西楚霸王不仅有勇也有谋。
人家现在已经明确告诉众人了,他项羽不是瞎子,傻子,你旧日团将黑山法界,落到他的地盘上,其并不是没有察觉。
之所以项羽先前没动手问责,是给你们旧日团老大的面子。
本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双赢局面,但你旧日团玩得太过火了,所以霸王作为此间主人,却是要亲自下场,清理一下家中“恶客”了。
项羽的言论,黑山老妖又岂能不明?
他的法界落点,包括此间种种,除了那个李锦有些出乎黑山老妖本人的意料外,其余皆在他们旧日团老大的算计中。
可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黑山老妖不知道他们老大夜阳白和项羽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若是自家老大还不出现的话,其小命今日就难保了。
黑山老妖再自大,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在西楚霸王的手里逃脱掉。
“哈哈哈……项兄乃千百年中不世出的人杰鬼雄,何苦同我这几个不懂事的手下一般见识呢?
今日惊扰到嫂夫人,小弟这厢先行赔礼了,区区薄礼,还请项兄转呈嫂夫人。”
当这个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时,黑山老妖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差点瘫软倒地,自家的老大总算来了,他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