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难缠,酉鸡却是除了跳舞,并不能干别的。
故此李锦在躲避了一会后,便想着擒贼先擒王,冲酉鸡下手。
想对付酉鸡,其却是要先过丑牛这一关,这大块头,抗揍的很,李锦现在没功夫陪他耗。
正好他体内,也有一个同样精力旺盛,喜欢肉搏的人,故而李锦便一掐诀,将罗刹鬼摩智唤出,让他陪着丑牛耍耍。
“扫寇除祟,律令九章,去!”
剑指轻竖,烈隼剑应声而出,飞至李锦的胸前,对准酉鸡的方向,不住地转圈,待其“蓄力”完毕之后,随着李锦一指,烈隼剑化作一道流星,直刺酉鸡咽喉。
化作流星,终究不是流星,而酉鸡的星光,却是真星光。
比速度,假流星哪里有真星光快?
这一招李锦失策了,不过他也摆脱了那缠人的星光。
其代价就是烈隼剑断成了十几块。
和李锦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威力足够一击定胜负的招式,显然不能够常用。
酉鸡为了自保,不得已用星光换了李锦的烈隼剑,谈不上谁亏谁赚,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一记参星拜斗,竟然没有镇杀了你。李锦,看来你的奇遇比我想象得还要大。”
“酉鸡,多大人了?能别再玩言语试探了么?你听,丑牛那边可是玩得正嗨,你想指望他来帮你,怕是需要拖延好一会儿。”
李锦对于酉鸡的话很是不耐烦,其甚至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中,用小拇指掏起了耳朵。
“你以为你赢定了?胜负才刚刚开始,七星困主!”
酉鸡面对李锦的嘲讽,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其一挥衣袖,身前地上,眨眼间便出现了七盏油灯。
随着油灯的出现,天空上落下七道星光,这七道星光落在李锦的身边,相互间连成一片,将李锦团团围住。
李锦见此皱了一下眉,其随手弹出一道气劲,打在这光墙之上,泛起了道道涟漪。
“哇呼呼!”
李锦被困在这个光墙之中,并没有露出酉鸡想象中的焦急神色。
其只在最初时,应付似得弹出一道气劲,试探了一下这光墙的强度后,便没有任何后续手段了。
当然李锦还是给了这个光墙面子的,最起码,自这个光墙出现后,他已经不再掏耳朵了,只不过看着哈气连天的李锦,即便酉鸡脾气再好,多少也有些被李锦的“狂妄”气到了。
“七星灯火,焚!噗……”
酉鸡定了定心神,摒弃杂念,掐诀念咒,施展神通。
油灯应他呼唤,火苗子涨了三尺多高,有那么一瞬间李锦还真以为自家要被星火烧死了呢。
不过这火,真就只存在了一瞬间,酉鸡的话都没说完,其嘴里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他这一吐血,气息全乱,别说是用星火焚李锦了,就是那困人的星光都一同随着油灯火苗,熄灭消散了。
“怎么会?不可能……”
正当酉鸡,情绪失控,百思不得其解时,卯兔缓缓从迷雾中走出,来到了酉鸡的身边。
“别怪姐姐,你太累了,该歇歇了,下辈子记住别投胎在大魏了。”
卯兔趴在酉鸡的耳边轻声诉说着离别,其手上的短匕,却是一点也不温柔,酉鸡想要回头,看清楚卯兔的面目。
但因为卯兔这一刀,太狠,太准,心脏的碎裂,让酉鸡的声息,消失得太快了,其最后只能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遗憾的魂归地府。
“酉鸡!”
形影不离的两人,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总会生出莫名的感应。
酉鸡这边刚身死,丑牛便发了狂,即使他已经被罗刹鬼有意无意的引到了,距离李锦差不多有四五里,但那一瞬间的吼叫声,还是震得李锦耳朵生疼。
若是丑牛的对手换作旁人,以其现在的癫狂状态,十之八九都拦不下他。
可惜的是,其今天的对手摩智,脑袋也不正常,丑牛越癫狂,越悍不畏死,摩智就越兴奋。
以李锦对摩智的气息感应来判断,丑牛想来给酉鸡收尸,一时半会却是做不到。
“啪啪啪……”
对于精彩的表演,李锦从来都不吝惜自己的掌声。
只不过传到卯兔的耳中,却是满满的讽刺。
“你的小情人,现在已经回到了我家公子的身边,你若是想见他,就去狼青山,公子会在那里等你。”
女人多半都是小心眼,刚刚李锦“鼓掌”嘲讽了她,其立马便在言语上回击,卯兔说完之后,一掐指诀,身形化作花瓣,就欲遁走。
“啊!”
“嘻嘻……”
卯兔想得倒挺好,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的遁术刚施展了一半,那原本已然变化成花瓣的下半身,又忽然不受控制的变了回来。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其身体还不知何时,被三道白色锁链锁住,这锁链甚紧,勒得卯兔身上的衣裙,全被鲜血浸透,直叫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卯兔这边不住的哀嚎,其额头上却是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嬉笑声。
卯兔只能闻其声,却不能见其人。
“卯兔统领,话还没说完,怎么就着急要走?三个打一个,二个拼死命,一个用尽全力在划水,你真当酉鸡是傻子?
你那一刀能够功成,可少不了我在一旁的协助!”
李锦慢慢走到卯兔的面前,笑吟吟的对她说道。
卯兔虽然听不太明白李锦的话,但也知道其大概意思。
“你想要什么?”
此时她的俏脸,已经扭曲到了极致,说话的声音早就变了形。
“跟我好好聊聊韩点点。”
“呸,想让我出卖公子,你做梦!”
“自作聪明,你比我家秦湘差远了,小溪回来吧!”
李锦用卯兔染血的衣裙,擦了擦自家脸上的唾沫,然后一招手收回了其额头上的遮眼灵。
待遮眼灵蹦蹦跳跳,纵身上了李锦的头顶坐好后,其转身走出不过十几丈,便一掐指诀,让卯兔和那三生锁的残魂,都随着爆炸的气浪,一同化作了尘埃。
酉鸡好歹还能入地府,至于卯兔嘛!若是她那个公子,真对她有心的话,给她好好拼拼,下辈子有机会,还能做个痴傻呆子。
“慧明,看不出来,你这天天阿弥陀佛的,下起手却是狠准稳。”
看似李锦自言自语,向丑牛的方向漫步走去,实则他心里面,吐着长舌头的大光头,已然开始口诵佛号了。
“阿弥陀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贫僧的罪孽怕是今生难以赎清了。”
“呵呵!”
对于慧明的话,李锦是半点不信的。
早先在静室之中时,李锦同五鬼分别谈心,这个吊死鬼的大和尚,还口口声声的和李锦说,他之所以没有找替身去投胎,就是因为不忍心他人再受吊死之苦。
其原话,李锦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我不忍心。
凡是人上吊时,为节义而死的,魂从头顶上升,他的死迅速。
为愤恨嫉妒而死的,魂从心处下降,他的死缓慢。
没有断气的时刻,各条血脉倒涌上来,肌肤寸寸都像要裂开,痛得如同用刀在碎割,胸腹肠胃里如同烈火焚烧,简直无法忍受。
像这样要过十多刻,形与神才分离。
想想这样的痛苦,看见上吊的人阻止都来不及,哪里还肯去引诱他?”
李锦当时听其所言,还真以为这是一个高僧大能,以身饲虎呢!
谁曾想,今日一遇到酉鸡,李锦只是透露出一点想要让慧明和尚,去影响他心智的想法,其却是表现得无比兴奋,做得异常出色,在这事上,远远要比李锦自己,上心的多。
对此,李锦倒也能够理解,玩弄他人神魂心智的,有哪个不是变态呢?
这大雾没了卯兔的主持,散去的很快,那张造雾的法器画卷,自空中掉落,被李锦拾起收入鲸囊。
对于李锦,卯兔其实表现的已经足够谨慎了。
她在动手的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今天酉鸡的不对劲。
故而其传完话后,甚至准备舍弃这造雾法器,直接溜之大吉。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卯兔万万没料到,李锦在他们刚现身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体内鬼物,对他们一一下手了。
有倒路鬼在李锦的体内,这只能阻挡视线,神识的迷雾,在他眼里就如同薄纱一般,宛如无物,正是因此,那遮眼灵才能准确找到卯兔的位置,隐于其额头之上,伺机而动。
至于李锦三生锁的纸人,自然也是遮眼灵,为卯兔贴上的。
当李锦出现在丑牛身下地面不远处时,其已然知道了卯兔,酉鸡的下场。
自刚才大雾散去,丑牛就在对战间歇,寻找酉鸡的尸首,其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当他看见那足有三丈多深的地面坑洞时,虽然心里不愿相信,但很多事,其已经猜测到了。
李锦的出现,让丑牛心怀死志,其身后出现了一头如座小山般大小的牛头人身法相。
丑牛想蓄力拼命,自法相具现之后,他已经对罗刹鬼摩智的攻击,不做抵挡了,任凭其暴风骤雨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丑牛这种状态,让摩智感觉很是没意思。
李锦哪里有闲功夫,和丑牛玩什么同归于尽,他们之间是生死斗法,其可不会真傻乎乎的等着丑牛,具现法相,集全身法力于一击,给他自己来个狠的。
李锦唤回摩智,让赤发火鬼唐七前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丑牛。
丑牛一见自家的对手变换后,就知道不好,但他此时却已然无力反抗了,其全部精气神都在身后的法相上。
李锦看得出来,那法相气势不凡,不过他却是没机会见识了。
“可溶金丹之体!”
这是钟馗圣君,给赤发火鬼下得批语。
丑牛再强,也还没脱离金丹期的范畴。
唐七的火焰温度很高,丑牛没有遭什么罪,其连火焰的温度都还没等感受到时,神魂和肉身便都被瞬间焚尽了。
李锦本来是想留丑牛神魂轮回的,只不过法相和元神密切相关,李锦怕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真若是因为他的一时心软,被丑牛临死时反戈一击,成功拖下地府了。
那李锦怕是下辈子都得憋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