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慕水杉在听到季天逸这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话语以后，心里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心酸。

眼前这个她最爱的人，现在对她只有无所谓，甚至可以用‘残忍’两个字俩形容。而身旁这个人自己并无爱意的人却总是对她那么好，这种背道而驰的两种态度让她莫名觉得十分害怕。

战北戎坐在那里，弯着腰，一动不动的，眼睛却盯着慕水杉和季天逸的鞋子，不动声色。

现在的他本来就因为冷嫣然的事情而心烦意乱，生怕冷嫣然会出点什么事情，现在听到季天逸如此坚决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确实微微的被触动了一下。

季天逸说自己不稀罕慕水杉，可是这种事情谁又知道呢？

慕水杉见战北戎依旧是那副冰冷而没有任何变化的面容，忍不住掐着自己的手心，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小衫，我们走吧。”季天逸见慕水杉的眼神还一直停留在战北戎的身上不肯转移开来，一手再次轻轻拉着慕水杉。

慕水杉却无动于衷，站在战北戎面前不肯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担忧害怕。

“小衫。”季天逸实在拿慕水杉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再次喊道。

这一次，慕水杉终于被季天逸拉着离开了，眼神却始终未从战北戎的身上离开过。

战北戎明显的感知到了不远处依旧还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却依旧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样，不肯抬头，至始至终都不肯再看她一眼。

在这一刻，听到季天逸说的那些话以后，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他承认，他对慕水杉不是讨厌，而是一种无法拒绝的喜欢，这种喜欢来的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甚至比喜欢的境界更高一点。可是，他更加清楚的明白，他不可以随着自己的内心去放肆，里面还有个对自己百般好的女人，因为他，不惜自己的生命为他挡了所有他本应该承受的一切。

这是战北戎从不记得忘记以前的所有开始，第一次觉得内心复杂以及各种纠结，让他觉得好有压力，快要喘不过气来。

季天逸将慕水杉拉走以后，并没有带慕水杉回到病房，而是朝医院外面走去。

他希望，带她到外面走走，吹吹风可以冷静一点，清醒一点。

“天逸，你说我该怎么办？”慕水杉走在外面的小径上，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呆滞的说道。

季天逸听到慕水杉的话语以后，这才缓缓的将慕水杉的手给松开，发现慕水杉的手冰冷冰冷后，又有那么一丝后悔将慕水杉的手给松开来。

季天逸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夜里最无奈的声音，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暗淡无关，带着几分心疼。

“小衫。”季天逸无力的喊道。

慕水杉抬起头，正好对上季天逸的视线，心忽然动了一下，让她有些害怕想要逃离。

因为，那种眼神，她曾经在战北戎的眼里看到过。

“小衫，世界上不是只有曾经的战北戎可以那样爱你。”

夜晚的月光十分柔和温暖，照耀在整个原本黑暗没有任何气息的大地上，路旁橘色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却又不合时宜的显得那么凄凉，有些令人心疼。

听到季天逸如此深情款款的话语以后，慕水杉忍不住退缩了一下，心跳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眼前这个男人，优秀的令她偶尔也觉得害怕。

他和战北戎，明明是两个相反的人。

他没有战北戎那样那样的霸道以及对感情的各种自私占有，却有着一颗最为柔软细腻的心思。

她也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不会不及于战北戎。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出场顺序是如此重要。已经有过战北戎，那么往后的人，都不会成为她珍藏的不一样。

“可是……”慕水杉低着头，不敢看季天逸诚恳而又令人心疼的眼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有过他了，其他人，再跨越不了那条界限。”

季天逸眼底蓦地闪过一丝什么不一样的眼神，说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带着几分无奈与辛酸继续坚持道：“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本身就勉强不来。”

“对不起。”慕水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声说道，那么自私而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一个对自己如此用心的人，她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季天逸挤出一丝笑容，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声音里温和的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

“小衫，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己要喜欢你的，又不是被你所逼，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季天逸故作一副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

“好了。”季天逸打断了慕水杉想要说的话。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外表再努力装作平静的他，还是会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画面与话语中伤，今晚所伤的已经够让他缓几天了，他不想从慕水杉口里听到更多有关话题。

“小衫，如果，他能够记起来，像以前那样，不计一切的对你好，我一定会退出去，祝你幸福。可是……”季天逸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水杉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季天逸那双暗淡却又好像会发光的双眸。

“如果他还是像现在这样对你，甚至更差，那么，我愿意等你，直到你愿意放弃他为止。”季天逸继续补充道，将刚才那些没有说完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慕水杉傻傻的盯着季天逸，什么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可以，她好想告诉季天逸，不要等她，不要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至少现在的她，心里的位置从来不曾给任何人让过。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送你回去。”季天逸见慕水杉有些傻的模样，脸上继续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容，好像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慕水杉听完季天逸的话以后，再抬头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季医生，你就打算这样送我回去吗？”

说着，慕水杉还用手指了指季天逸身上的衣服。

季天逸疑惑的顺着慕水杉的视线朝自己的衣服看去，情不自禁的轻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刚才只记得将慕水杉拉走，什么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