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温州之行在谷雨后来的回忆中就是嘈杂和虚假,除了“无法无天”的沧桑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爸爸他完全没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女儿身上,他已经幸福得找不到北了。
谷雨也没心思过多地感叹父亲的变化,毕竟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再过一周,朱齐家就要放假,他能回来抱抱她,陪陪她,她的生活就已经很美丽了。
刚一回来,黑佳伦就来找她,说奶奶山的真人CS场地已经施工完毕,只要设备到位就可以运营了。他给了谷雨一份设备采购清单,让谷雨采购去。还说教练和管理人员他可以推荐他的战友。
谷雨说,既然伦哥你懂行,干脆我就都拜托你了,最好的性价比你看着办吧,咱要不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场地上没花什么钱,那设备上咱就不抠缩了。
黑佳伦眉毛一挑,“谷雨你真的信任我?”
谷雨莞尔一笑:“我信任朱齐家,他不会随便把什么人都推荐给我的。”
“可是,我和朱齐家也是打CS才认识的。”
“那没什么,认识也要有一个过程嘛,想合作久一点那就多负责一点,不想合作太久那咱就做一竿子买卖。”
“通透!”黑佳伦竖起大拇指。“行,那咱就合作着试试看。我只要合理利润。”
“当然,我给你合理利润。”
黑佳伦走了。
他走的时候赶上候欢过来。候欢还是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挺招摇地往教室门口一站。他总和见到的人打招呼,一副娘家亲戚的样子。刚刚他看到谷雨送黑佳伦出去,就酸不溜丢地问:“又一个追求者,是不是?块头挺大的,我都怕我打不赢!”
谷雨白他一眼,就说了山上搞真人CS的事情。
“妹妹,你真的要做生意啊?”
“对呀,我吃青春饭吃得不踏实,总要有个依靠啊!”
“依靠男人啊!看看哥哥我,多结实的胸肌、多踏实的肩膀!”说着话,他把自己捶得通通响。
谷雨没理他这个茬儿,而是好声好气地劝他:“欢哥,浪飞飞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还等着你呢,你就别一趟一趟地招摇了,我本来就事儿多,你这一束花一束花的,简单是给我添乱!”
“咋,嫌哥哥烦,是不?”候欢脸一黑,严肃地说:“谷雨我告诉你,我爸可是说了,候欢你跟这个好两天,跟那个好两天,总没个定性,干脆你就把谷雨娶了吧,将来让谷雨看着你,老子我也能闭上眼了!”
谷雨呆了,她是让吓的。“他真这么说?”
“嗯!”他哼完就盯着谷雨的脸。
谷雨也盯着他。但盯了她也琢磨不出个真假。她打定一个主意,反正她对候欢是没想法的。
“妹妹,你觉得哥哥不好吗?”候欢忽然涎着脸问。“哥哥学历、人品、和财富配你不是挺合适的?进我家的门没人欺负你,起码你没婆婆。”
“不好,你当哥哥就挺配的,当其他的不行!”
“小样儿!当哥哥我至于这么费劲吗?”他眼睛一瞪看起来挺吓人。
谷雨根本不怵他,“那你别当啊,你当我真需要一个哥呀,有麻烦我找警察!”
“好!小丫头翅膀硬了,我看你有麻烦找警察!”他把花束往谷雨怀里一塞,转身就走。大胸肌气得鼓鼓的。
谷雨拿着花儿进教室,住后边的窗台上一搁就开始念书,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别人那个五味杂陈啊!又是一大捧玫瑰,这相当于多少天的饭票呀!
男生不忿,女生也不忿。不想跟人比,可是身边天天发生着刺激你的事情。
有个多次递送杨柳枝被漠视的男生走到后窗台前,说:“咱换换气!”他把后窗户一推,花束就掉了下去。他心里顿时就舒爽了。
可是还没舒爽利落,就听得下边“啊——”的一声。
不好,砸着人啦!
系主任郭公槐气愤地在下边叫嚣,“谁?谁干的?给我滚下来!”
楼上的人坐不住了,有探着头看的,也有给医务室打电话的,因为从楼上看下去,郭主任的脸上血呼呼的,好怕人呀!
班长宋长江疾步跑下去,护送系主任上医务室。谷雨在后边委委屈屈地跟着,准备负责医药费。
系主任骂骂咧咧的,脸上冒着血也不能止住他的激动。
“一天不务正业,心思全被鲜花、饭局、豪车给占住了,这是什么?这是交际花的品行,交际花是什么东西,啊,好人家的女儿会做交际花吗?不自尊、不自爱、没有廉耻的东西……”
宋长江无奈地看着谷雨,示意谷雨也去避一避。
谷雨摇摇头,既然她下来了,那就负责到底,系主任想骂,那就骂呗,反正她也不会主动对号入座。
她看着系主任的脸被清理干净,然后贴了一张又一张的创可贴。此刻,他真像秋天里一颗长得不怎么光溜的葫芦。
医生说:“高空坠物主要是冲击力强,郭主任您说您脑袋里嗡嗡的,怕是有些脑震荡。至于皮外伤,倒也不怕,养一段至多是留下几道疤。”
“什么叫至多?”郭公槐很生气。“男人的脸就不重要了吗?男人也是靠脸吃饭的呀,丑八怪能上讲台吗?”
医生无奈闭嘴,知道郭公槐被天降鲜花已经搞得精神崩溃。到明天,这件事还不知怎么被人渲染、遭人调侃呢!
“那个,宋长江,你看我都被气糊涂了。”郭公槐躺在床上发布命令,“你通知卢谷雨,明天上午哪儿都别去,就在学校等着录节目,教育频道要来采访,让她收拾收拾,做点准备。唉,本来我也是要一起接受采访的,你看看,我这样子能见人吗?”
宋长江往谷雨那边看了一眼,说了声“好”。
卢谷雨干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蔫蔫地说:“主任,我在这儿呢,明天我会做准备的。”
“呃——,”系主任一愣,“你在这儿啊!你怎么不在教室里呆着?哦,你是来护送我的,谢谢啊!”他捂着头,确实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我是来付医疗费的!那束花儿是我的!”
“呃——”郭公槐这会儿有点清醒了,他记得刚刚骂过人。“那个——”
“没事儿!适当的情绪发泄有益健康,我马上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