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郑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即将开始的大战,远在昆明的吴三桂也一边应付着满清移藩的催促,一边密谋着起兵事宜。
在没有与各个军头沟通好,吴三桂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尤其是身在贵州的李本深等手握实权的军头。
终于在冬十一月各地的军头都是已经做好了沟通,在十八日这天,原本每天都在笑脸相迎,应付着折尔肯、傅达礼等撤藩钦差的吴三桂突然翻脸,下令将几人抓捕。
不过这二人并不适合拿来祭旗,有一个更适合祭旗的人选,那就是在云南无恶不作的朱国治。这位号称天高三尺的云南巡抚,百姓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在起兵之时拿他祭旗正合适。
在拿下折尔肯等人的同时,吴军闯进巡抚衙门将朱国治抓到了吴三桂的翠湖别业。
到这个时候,朱国治还没有看清形势,五花大绑的朱国治看到正在栏杆下钓鱼的吴三桂,破口大骂道:“吴三桂!本官可是朝廷钦封的云南巡抚,没有朝廷的旨意,你擅自将本官绑来你的别业,你这奸贼想要造反吗?”
“朱国治!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整个云南的百姓恨不得对你食其肉、寝其皮,老夫这是为民除害。”
朱国治也不傻,自然是知道自己在云南的名声,更知道康熙将他安置到云南是为了什么,他的目的就是祸害云南,不给吴三桂留一个稳固的后方。
经过自己的祸害,云南百姓几乎是家家赤贫,无不对他恨之入骨,现在被吴三桂擒下,肯定会拿他讨好老百姓,自己无论求饶与否都难逃一死。
与其跪地求饶窝囊地死,还不如展现气节,到时候传回京城,皇帝也会善待自己的后人,不然以他的罪行,杀他十次都不嫌多。
“本官的功过是非自有朝廷定夺,还轮不到你这个藩王置喙,你做为稳固地方的藩王,有什么资格管地方之事?”
“本王身为镇守云南的藩王,自当为民做主,等到时候押到百姓跟前的时候,本王希望你还能嘴硬。”
说完吴三桂挥手让人将朱国治带了下去,他发现再讲下去,自己就有可能被这狗官带进沟里,这些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只会逞口舌之快。
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随着约定日期的到来,吴三桂于二十一日在昆明百姓面前诛杀云南百姓恨之入骨的巡抚朱国治。
在百姓的叫好声中发布檄文,檄文自称“原镇守山海关总兵官,今奉旨总统天下水陆大元帅,兴明讨虏大将军”。
羊称拥立“先皇三太子”,兴明讨清,蓄发,易衣冠,传檄远近,致书平南、靖南二藩及各地故旧将吏,并移会台湾郑经,邀约响应。
檄文一出迅速传遍整个长江以南,驻守贵阳的云贵总督甘文焜大惊失色,连忙命令贵州提督出兵云南,进缴叛逆。
然而李本深本是高杰部将,常年跟随吴三桂作战,早就被吴三桂拉拢,哪里还会听从甘文焜的命令。
收到吴三桂檄文的巴蜀、广西、福建等地闻风而动,纷纷举起了反旗,一时间反旗半天下,这个时候的甘文焜逼迫女卷自杀后,选择了向外逃跑。
可是跑到偏桥卫却被守将江义堵住,这老狗因为自己的家族都在满清控制的地盘,当下选择了自杀,自此云贵两省已经尽落在吴三桂的手中。
稳定云贵两省这个大后方之后,吴三桂以王屏藩为主将自云南北上直取巴蜀,与巴蜀举旗响应的罗森、郑蛟麟、吴之茂等将领汇合。
命马宝东出贵州与贵州提督李本深汇合,借道广西向广东压迫。吴三桂则亲将大军经贵州北上杀向湖广。
各地纷纷举起反叛大旗的消息陆续传进了满清的政治中心,身在京城的满清年轻康熙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糜烂局势打蒙了。
康麻子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削藩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南方除了江南之外,似乎已经是处处烽烟。
失魂落魄的康麻子像个在外面受了欺负找家长告状的孩子,来到慈宁宫寻求满清太皇太后的安慰。
自从康熙搬到了鳌拜之后,这位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女人就很少过问前朝之事,每日只在苏麻喇姑的陪伴下,养养花、种种草,顺便到佛堂念念经。
当然满清信的佛教不是中土的大乘佛教,而是来自高原的藏传佛教,也就是俗称的喇嘛教。
康熙决定削藩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她的意思,太皇太后并未阻拦,这些来自关外的蛮夷还是低估了华夏百姓的坚韧程度。
一直活在满清的高压之下,之所以不敢反抗,那是因为没有一个能够话事的带头人,这些年积攒的怨恨如同早已炙烤的炙热的干柴,就差一点儿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太皇太后将慈宁宫中的太监宫女全部赶出去,身边只留下一个心腹苏麻喇姑,康麻子终于憋不住了,扑通一声就给老太太跪下了。
“皇祖母!孙儿铸成大错,还请皇祖母责罚!”
“我的乖孙子,快起来,天塌不下来!苏麻喇姑快去把你的主子扶起来,咱大清国的皇帝可不能随意下跪。”
苏麻喇姑将玄烨搀扶起来之后,便退回到布木布泰的身边,玄烨向苏麻喇姑道谢:“多谢姑姑!”
“皇上谢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我就是个伺候人的。”
这玄烨就是苏麻喇姑一手带大的,对于玄烨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做为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嫁人的老女人,看待玄烨其实是一种看待晚辈的心态。
玄烨勉强笑了笑说道:“姑姑是看着玄烨长大的,玄烨也是一直将姑姑看做长辈,姑姑担得起这一声谢。”
布木布泰打断二人的话,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在我这里互相谦让了,玄烨!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有些不好过啊?”
“皇祖母圣明!孙儿没想到一个撤藩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这些该死的南蛮子就该统统地全杀了。”
“都杀了,谁给我们种地,谁给我们织布,谁为我们建造宫殿,谁为我们蓄养牲畜?”
“可是这些南蛮子始终不跟我们一条心,我们时时刻刻都要防着这些南蛮子,我大清哪有那么多的兵马防御这些南蛮子。”
“这些普通百姓并没有多大的威胁,有威胁的恰恰是那些身居高位的汉臣,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汉臣,这些人登高一呼立刻从者云集。
你要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兵权都要掌握在我们旗人的手里,眼下南方的糜烂并不重要,我朝的基本盘没有任何问题。
江南是我大清的赋税重地,这里不容有失,你应该安排一员能够在前线当机立断的宗室主持大局,就像当年豫亲王总理东南一样。
同时你还要安排一位宗室坐镇武昌,挡住吴三桂北上或者东下的兵锋,眼下最危险的不是南方,而是西北。
王辅臣两面三刀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越是小人造成的祸患就越大,因此我大清在没有准备好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南守北攻。
朝廷必须要保证江北与东南的稳定,只有江北稳定,才能为朝廷提供大量的兵员,只有东南稳定朝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税赋,以供朝廷的平叛大军花费。”
“那福建的耿精忠与海外的海寇呢?尤其是海外的海寇,这些年朕听说在南洋混成了南洋一霸,真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耿精忠色厉内荏,不足为虑,倒是这个海外的海寇郑经是个我们不知道深浅的角色,以当年郑成功的能力来说,在海上我们可能拿他们没办法,在陆地上八旗勇士能够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不过最了解海寇的还是海寇,你应该去问问那个施琅,他不是现在在京城闲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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