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叹道:“几个人转来转去,竟然在山里迷了路。”
“所幸那时是在夏天,天黑的晚,眼看天色昏暗,从中午离开保镖,再到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几个人迷路后,两个脾气本就暴躁的朋友,忽然大骂起来,骂着骂着,彼此就开始责怪。这个怪他指错了路,那个怪他记错了路,一个又说应该听他的,往上走,能找到信号,一个又说听他的,往下走,应该直接下山。”
“反正吵来吵去没个结果,两个男同学还动上手了。”
张杨听得心中直连摇头。
方青雪继续道:“原先装模作样打架,此时竟真的打在一起,几人一合计,要分开走,两个打过架的,各自拉着一个关系好的走了。”
“我跟剩下几个人,谁也不愿意跟,便继续按照原来的路线走,眼看天色快要黑下去,有一个女孩子哭了,她不哭倒好,一哭引得大家都哭,几个人一起坐在地上哭,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走了。”
“我眼见成了这样,心想大家虽然都想甩开保镖,但那计策究竟是我想的,我做的,这事儿我得负上更多的责任。”
“于是我忍着心里的难过与惧怕,将心一横,全当什么危险也没有,自告奋勇要独自一人,去给大家寻找出路。”
“唉,”方青雪叹道:“我那时真是傻到家了,能活下来全靠老天。”
她说罢,又继续讲道:“我一人进山后,没多久,天就黑了。”
“所幸带着手电筒,师傅,你知道吗?山里的夜晚有多安静,有多可怕。”
“人在黑暗中本就容易被放大恐惧,此时我满脑子不由自主的往外冒不好的事情,要是遇上个豺狼虎豹,确实害怕,但我最怕的是,遇见什么毒蛇虫豸,那才是我最怕的。”
“一想到这儿,我现在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张杨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方青雪冲他一笑。
“我身上每一个细胞,都紧绷着,全心全意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旁边的树丛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我步履生风。”
“没办法,我只能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闷着头往前头。我更不敢停呐!”
“此时我已经是肠子都悔青,只能按照标记的,往来时朋友们休息的地方走,谁知仍是迷了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到一座石殿前。”
张杨忽然打断她的话,道:“石殿?你在树林里看见了石殿?”
“是啊,”方青雪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杨,见他情绪有明显的激动,继续道:“那石殿的样子实在古怪至极,但那时我怕的不行,哪里有心情细看?”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前面是一座石殿,我一路从树林走来,早已不愿再翻身回去,心想今晚实在找不到朋友们,就在这石殿中凑活一晚,也比在林子里待一晚要强得多。”
“可惜,唉,我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
“现在想来,这石殿应该是一座古建筑,按理来说,待在里面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我进了石殿,却看到了一生中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张杨的心中一动,全身紧迫起来,被她这话所吸引。
方青雪只当是她师傅也对这奇异的事情,感到好奇。
“那石殿中有个光团,乍看之下,是白色,可是忽然又变成紫色,再看又是蓝色,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一揉眼睛,光头又变成灰色的了!”
“师傅!”方青雪此刻满脸都是惊异之色,表情不由自主变得紧张,记忆中的画面,经过多年后,仍给她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师傅!你道这事怪不怪?!我回去查阅典籍,询问许许多多的教授学者,还特意让父亲找来探险家,问过之后,他们都不曾见过这个光团,也根本解释不了这个现象!”
“唯独一个学者,犹豫再三,询问我确定是晚上,不是白天?”
“他竟觉得是我糊涂了,师傅!这样的事我怎能弄错?!难道我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么!”
张杨回过神来,只觉得双手有些冰凉。
他暗自运气真气。
心神渐渐恢复如初。
他看着方青雪,格外严肃认真的说道:“青雪,我相信你,你绝对没有看错,你看到光团之后,发生了什么?”
方青雪道:“更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个,我看到灰色之后,忽然失去意识,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在病房里,身边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
张杨问道:“那你父母有说,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方青雪道:“原来保镖找不到我们,眼看天黑,不得不回去禀报,父亲当时就派了直升机搜山,当晚在一棵大树下,找到昏迷不醒的我。”
“师傅!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明明是晕倒在大殿里!怎么可能会变成晕在大树下!”
张杨表情冷峻,嘴唇紧抿,他此刻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不比方青雪少多少。
“我告诉他们,我在那座山里,看到了一座石殿,可找到我的
人,都表示,我是在树林里,四周并没有看到石殿。”
“此后一个月,父亲在我央求下,频频派人去树林搜寻,但都没有再找到过石殿。”
方青雪说完这惊心动魄的奇异经历,重重出了口气。
“这故事自从找过无数人,都无用后,我便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呵呵,有的人说我是臆想?幻觉?”
张杨眼神颇为深邃,看着她道:“我相信你说的。”
张杨自然相信她所说的!
颜茹婷每逢十号,都会做一模一样的梦,除了这一天之外,其余日子都不会做梦。
颜茹婷所做的梦,就是在一片树林里,有一座石殿,石殿内有一个光团,好像是白色的,好像是紫色的。
她三年来被这个梦境所扰,在世界各地请了无数心理医生都没有用,所以特别回到国内来,寻求中医的帮助,可中医们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