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一时半会摸不清底细。
马立见张杨半晌不吭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的焦头烂额。
马立本是有心讨好,要是被误会了,那反倒弄巧成拙。
当下急道:“张先生,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以随便玩问人,高山流水找遍了周边省市的名医,尽管他努力不搞出动静,但总会有人知道这事儿的!”
张杨心想:“颜煗婷这么隐藏自己,却还要四处求医,说不定真的得了大病。”
当即说道:“我也不是不信你,你带我去高山流水看看。”
马立又惊又急的脸色瞬间变得狂喜。
“好好!张先生什么时间有空?鄙人随时可以带先生去。”
“救人要紧,自然是越快越好。”
“明早如何?”
“明天下午二点吧,你在高山流水门口等我。”
二人约定好时间,这才回到宴席上。
张杨看着马立的背影,心想这人先前还跟刘唐厮混在一起,转眼之间就倒戈向金峒安,如今又私下向自己卖好。
他经营的立马电动在宁城是二流企业,却能仗着金峒安,参加朱黎两家的订婚宴,现在又成为这次宴会上的宾客。
金峒安和梅鄭心一心想用“二十亿”讨好张杨,要是知道马立不花一分一毫,利用这次宴会,卖给张杨这么重要一个“情报”,不知该作何感想?
第二日下午,张杨到了高山流水,果见马立等在此处。
他身侧还站着以为西装男子,张杨见过,正是白邵。
当下从车上下来,笑着走上前道:“我们又见面了。”
白邵早已从马立嘴里,得知他是来为小姐治病的,所以这次接见他,较上两次更为客气尊重。
“张先生,里面请。”
三人迈步进去。
眼见一白衣女子正站在庭前,面前有几盆白色的花儿,张杨对花草没有任何了解,当下只觉得这花十分好看,干净,却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小姐,张先生到了。”
颜煗婷转过头来,细眉黛目,秀丽无双,如前几次般,一身清尘绝然。
马立突然低呼一声。
想来他是第一次见颜煗婷。
“张先生好,劳你费力了。”
张杨点头笑道:“不费力,不费力。”
他面上虽然笑,心下却狐疑至极。
因为他瞅了颜煗婷半天,都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病症。
自从做了那场九曲星君的梦,张杨于任何疑难杂症,均是一眼看出,从未有过失手。
但他仔仔细细将颜煗婷打量了几遍,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病。
难道是对方的病太严重,所以自己看不出吗?
当下宁心静气,指着马立对颜煗婷说道:“请问颜小姐,我听此人说贵府有人生了重病,不知是真是假?”
颜煗婷说道:“不错,那生病之人就是我。”
“那麻烦你坐下来,我给你号号脉?”
颜煗婷便坐在庭中,白邵将另一把椅子抬过来,放在颜煗婷旁边。
张杨坐下,伸出手指去探她脉搏。
只见对方挽起袖子,一只如白颜般的手腕露了出来。
张杨见她掌纹平滑,掌心白嫩,手掌既不太胖,也不太瘦,腕子太粗,也不太细,所有一切都生的恰到好处。
但念张杨一生至今,见过的无数女人里,他自认为苏瑾已是美极,他心里很爱妻子,见到别的美女,总先入为主认为苏瑾更美。
而苏瑾本人恰恰又长得极美,即便偶有一人美貌与苏瑾不相上下,他也暗自偏袒妻子。
可自从遇见颜煗婷后,即便心中故意不去想,但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念头终究遮挡不住。
自他所见女子之中,唯颜煗婷气质样貌皆为众人之首。
就算方青雪出身百年医学世家,也远不及眼前的女人清贵雅致。
“张先生?”
一道声音打算了他的思绪。
张杨回过神来,见白邵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张杨“啊”了一声,生平以来头一次微红了脸,右手往下一放,搭在了颜煗婷手腕上。
但觉三指所触及肌肤,冰凉紧致,脑中不自觉冒出一句诗来:“冰肌颜骨清无汗。”
这诗乃何人所作,何时所听,已然记不起来,但觉得用在颜煗婷身上,十分贴切。
这么想着,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皮肤雪白,微微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邵在一旁看的着急,这时又忍不住问道:“张先生,不知我家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啊?”
张杨又忍不住“啊”了一声,当下收回心神,不再乱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邵的殷切之色,渐渐转为难耐。
一旁的马立受他的影响,也有几分紧张起来。
张杨头一次给人号脉,这一号就足足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白邵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到底是看出端倪来,还是啥也没看出?
心急如焚,站在原地忍不住摇晃起来。
“好了。”
张杨忽然说道,收起了右手。
白邵殷勤的看着他,等他诉说病情。
颜煗婷也抬眼看先他,只是眼中仍如往日一样,水一般的平静。
“张先生,不知?”
白邵忍不住问道。
张杨摇了摇头。
白邵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一片,也不顾忌张杨还在这里,不住摇头叹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找了这许多名医,竟然没一人能看出小姐的病情,唉!”
“连病症都瞧不出,说什么名医!”
“白邵!”
颜煗婷喝了一声,白邵当即变色,转身冲张杨俯身一拜,歉意道:“我说话冒失,张先生恕罪。”
张杨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生气。
马立见张杨并不能探查出颜煗婷的病情,料想是一毛钱诊费也拿不到了,自己从金峒安口中得知,张杨医术超群,本盼着他就算救不了颜煗婷,即便是诊断出个一二三来,也能得到不少诊费。
如今看来,张杨一毛钱得不到,于那二十亿之事无补,自己送来这个情报便有些索然无味,张杨自然也不会多记着他的恩情,指不定还会怪他找来难题给自己呢!
念及此处,马立也是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