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还不够好。

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无论自己做出如何凛冽的攻击，平日里花俏的剑术更是在此刻被自己运用到极致，上下飞舞的剑刃，却都无一例外的被单只机械手给挡住。

太弱了。

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了。

“用全力，圣女，全力！”

他用残存的机械臂牵扯住剑刃，短剑顺着力道滑到他的手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剑柄的敲击，那把短剑连同白狼一起飞了出去。

而他没有移动半步。

如同一尊雕像，又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一样，矗立在那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白狼，已经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攻破他的防御。

“为什么啊....”

白狼跪坐在地上，低声呜咽。

“你为什么不去像个骑士一样堂堂正正的，用你全部的实力来彻底打败我呢！！”

而他，仍站在那里，不答一言，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巨人。

“你为什么要让着我！！你为什么不去主动进攻！！你为什么——为什么仍要坚持大团长的职责～只要彻底打败我，杀了我！！明明这样对你我都好！！——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我.....”

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往日里的白狼已经几乎忘却了全部的本领，只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举起剑，攻击——然后被毫无疑问的击飞，如此复返。

明明....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实力稍强，还只有一条手臂的，只能用身体来攻击的元素法师而已，只要足够快，他就一定无法防御的下。

可是——她怎能忍心！！

“【盾】，是不会攻击的——它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他人，并不是像剑一样进行杀戮。”

面对着圣女，哈斯奇德开始缓缓讲述一段历史。

【永恒誓约之盾】这个名号，不知何时开始，就背负在自己的肩上了；许多人都告诉自己，他，就是永恒誓约之盾，即为永恒的誓约，也是永生永世难以卸下的负担。

“永恒誓约之盾就是绝对的正义”——条顿骑士团就这么宣扬到。

“...确实，这个名号听起来很不错，一面立下了永恒的誓约的盾牌，的确能够象征这条顿骑士团的精神——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只需要去好好保护别人，带领整个条顿骑士团走向繁荣，对自己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我....不得不让自己手染鲜血。”

伴随着这面盾牌的，不止有保护他人的荣誉与光明，还有杀人时的阴暗和愧疚——正是这些，造就了所谓的【永恒誓约之盾】。

顺便让他背上了许多难以承受的名号。

“...成为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这是我命中注定的结果；所谓的‘未来战士’，也只不过是条顿骑士团耗费巨资培养的终极武器——至于永恒誓约之盾....呵呵，改名成弑杀之盾还差不多。”

“终归来说，所谓正义的骑士团，只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的话罢了——就连你也被骗过去，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你——你和我不同。”

“你并不需要去保护他人，只需要给他们以信仰就足够。恍恍惚惚渡过每日也可，成为像玛西亚一样伟大的圣女也可，你都可以选择～真好啊，你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可真是幸福啊。”

“可....”

“可正因如此。”哈斯奇德的眼神锐利起来：“你才需要更加果断，更加坚定才行。”

“我，我做不到.....”

“你必须要做到。”他的双眼，似乎看穿了未来。

“你必须比其他人更为坚硬，才不会被谣言所蛊惑，作为他们的信仰，你自身的信仰都如同风中残烛般一吹即灭，怎么给予能支撑他们为你出生入死的信念？”

一步一步，他缓步走向白狼。

“——站起来，拿起你的武器，然后打败我。”

“我做不到....”

“站起来，拿起武器，打败我。”

“我...我做不到....”

夹杂着泪水的血滴从脸上滑落，如同这场战斗一样，就算于心不忍，也要继续战斗下去。

她的软弱，激怒了哈斯奇德。

“我说——站－起－来！！给我像个骑士一样，坚强的站起来！！”

“....真的～，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站不起来.....”

既然站起来就意味着战斗的话，那只要一直保持哭泣，就不用继续打了吧？

“...这是你的选择。”

哈斯奇德是个怜香惜玉的绅士，但是此刻的他，并非是一名刺客，也不算一名绅士。

而是永恒誓约之盾。

而盾牌，没有感情。

他把手放在白狼的头上——却并不是在安慰她，无情的机械手按照主人的意愿抓住许多头发，毫无风度的将白狼从地上抓起来，头皮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已，可这除了让泪水激增之外，其他方面毫无用处。

“废物。”

不敢在战斗中拿起武器区反抗的骑士，就是彻底的废物。

一记毫不留情面的膝击顶在她的肚子上，整个人也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他手里脱出，在空中短暂滞留之后，便口吐鲜血的趴在地上，好像一只丧家犬一样。

紧接着，她的后脑勺又被他给狠狠的踩了一脚。

“如何，败者的滋味——好受吗？”

“我.....我....”

“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胆小鬼的话，”一脚大力抽射，让她再次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那失败将是你唯一的宿命。”

“而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