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人生(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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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山到了家,换了两件旧衣服,马上就去田里帮妻子和二妹刨土豆去了。这天,他们三个人干活干到夜影子下来才回到家。

第二天黎明,刘欣萍和二妹做饭、喂羊,林青山起来就刨土豆去了。饭好后,月霞叫回了大哥。大家吃了饭,他们三人又都“全副武装”起来去了田里。他们早出晚归整整刨了两天土豆。最后一天,林青山就地挖开个大坑,把刨下的土豆都给倒进去,埋了起来。之后,青山兄妹俩又帮欣萍挽了两天黑豆。

九月三十下午,林青山说普通病房里照顾病人没有床可以睡,只能坐在椅子上休息,晚上困的不行最多也只能打地铺,他担心父亲和大姐累得受不了,他和二妹又去了榆林。剩下的活儿只能妻子一个人干了。

十月初一,林月霞看母亲快康复了,她随父亲返回县城收拾了下屋子,准备迎接母亲出院。

在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林月虹从始至终一直照顾在她身边。要说家庭困难,林月虹也非常不容易。她供出去三个大学生,家里欠债累累,很需要打工挣钱还债。可是为了孝敬自己的母亲,她义无反顾地扔下家庭重担,去了医院陪床。比起那些平时只知道给老人花钱,关键时刻却出现不在老人病床前的人,月虹和青山才是真正孝敬老人的人。

十月初二傍晚,林玉辉忽然听到电话响了,他喊了几声母亲,无人应答。他用软弱无力的双臂拖着笨重的身子徐徐挪到电话近前时,电话已经挂了。他查了下未接来电,是父亲的手机号。他想,父亲肯定给母亲打手机打不通才打在电话上的,所以他没有管。过了半个小时,母亲回来了,他把父亲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她。

刘欣萍非常好奇,她又把电话给丈夫拨了过去。

“喂!”林青山接通了电话。

“你刚才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妈不行了!”林青山带着哭腔说。

刘欣萍大吃一惊:“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咋说不行就不行了?”

林青山哽咽地说:“不晓得,现在正在抢救中。”

刘欣萍听见丈夫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让他过会儿再打电话。于是他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林青山又打来了电话。不过这次他镇定了许多,不再哭了。他说:“妈已经因抢救无效殁了。”

玉辉母子俩的两颗心颤抖了好长时间,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突然的事实。

其实这天上午赵美兰还和病房里的人聊的铿锵有力,她的长子、长女都觉得她的病没什么大碍了。下午,青山问她想吃什么饭,她说想吃杂面(豌豆面和白面混合在一起擀制而成的薄面条),青山特地跑出去在街上给她买回来一碗杂面,她当时吃的津津有味。

傍晚时分,青山提着暖壶灌水去了,她说想去厕所,月虹和往常一样扶着她去了厕所。当青山回到病房时,发现母亲和大姐不见了,他猜她们肯定上厕所去了,于是他坐在床上大脚搁二脚等她们回来。谁知同一个病房里的一个老汉忽然心急火燎地跑回来对他说:“不好了,你妈在厕所里站不起来了!”

青山脑子里嗡地一声,火速跑到厕所里把母亲抱住,让大姐去叫医生。医生跑来把她推进抢救室,给她检查了下,对青山姐弟俩说,赶紧通知家属,病人得了急性心肌梗塞,非常危险。月虹一听,哭的全身大颤,完全不能自己了。青山虽然也颤抖的厉害,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比大姐坚强,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县城的父亲、二妹、弟弟、三妹一一通知了母亲病危的消息。

林子正、林月霞、林青海、林月华父子四人收到赵美兰病危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相互联系的集合在一块,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榆林。月霞、月华当时急的哭了一路。给他们通知罢消息后,青山马上就给妻子打电话,不料电话打不通。当林子正父子四人赶到星元医院时,赵美兰已经停止呼吸和心跳,他们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在这一刻,林月虹姐妹三个嚎的撕心裂肺,青山、青海弟兄俩也哭的悲痛欲绝,只有他们的父亲化悲痛为力量,给他们的母亲擦洗了一遍尸身。

过了一会儿,陈卫国和吴宝刚也相继赶到,他们帮忙给岳母穿好寿衣,将尸体推进了太平房。

待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他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医院,住进了一家宾馆里,开始商讨如何带母亲的尸体回老家,如何操办丧礼。然而其他事倒还好说,只是办丧礼出现了问题一一青山家院子小,不够宽敞,办丧礼有些困难;青海家的院子倒是甚是宽敞,只是贾秀敏担心死尸进院儿不吉利,不同意在她家院子里设灵棚。

贾秀敏先向陈卫国装模作样地打听了一番老人的死因,然后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如果两家都不愿意在自家院子里设灵棚,就把死尸停放在村口的破山洞里;要是嫌办丧事麻烦,干脆直接下葬,那不就省略了许多繁琐的程序了吗?”

陈卫国说:“那不好吧?那样做旁人非把青山青海弟兄俩嘲笑死、骂死不可!”

贾秀敏冷哼道:“笑就笑呗,那有啥?”

林青山听完这话心痛欲裂,火高万丈,然而想想贾秀敏是站在非老人亲生子女的立场上说的这话,无需动气,而且他是母亲的长子,理应有包容心和担当心,否则他连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如。想明白这一点,他决定就在自家小院里设灵棚。他才不相信为母亲尽孝还会有什么不吉利!

林子正和女儿们担心刘欣萍也不同意让遗体进院子,他们让青山同她商量一下。

林青山给妻子打通电话说:“青海家的说她家院子里搭灵棚不吉利,说除非谁给她保无事,否则她家以后有个七灾八难,她就怪办丧事,你说咋办哩?”

刘欣萍怒道:“她不要算了,就搭咱院子里。”说完这话,她又讥讽地补充道:“不吉利也让咱不吉利,就让她全家四季平安,长命百岁去!”

设灵棚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青山家只有三间可以用的房子,小院子里又设了灵棚,连大帐篷都搭不下,办丧礼时摆酒席也有困难。林青山对弟弟说:“我院儿里搭了灵棚,容不下大帐篷,房子里又摆不了多少席桌,要是你连摆酒席的事都担不起,那你干脆连办丧礼的钱也别出了,就当妈没生你!”

林青海和哥哥一样爱母亲,如果不让他参加她的丧礼,还不如让他死掉痛快!所以,他在电话中对妻子命令道:“灵棚在大哥的院子里搭,酒席就在咱家窑洞里摆。”

贾秀敏一想,不让在自己家摆酒席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况且青海的口气又如此强硬,便答应了。

次日,林青山在电话中向族里的专用阴阳师询问了下运丧时需要禁忌的事项,然后让族里人前去阴阳师家讨一张符纸送达榆林。

刘欣萍得知丈夫正在筹划往回运婆婆的灵柩,她一早起来就打电话叫来三爸把她家小院儿里的炭棚给拆了,把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随时恭候大队人马回村。

这天中午,林青山置买了一口柏木棺材,将母亲的遗体请出太平房,殓入棺中,听从阴阳师的安排,在棺材的大头上贴了张符纸,买了一只老公鸡当作引路鸡,雇来一辆运丧车。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他便率领众人从榆林起身,驰往林家洼。

与此同时,族人和村里人已经在林青山家小院儿里搭起了一座灵棚。灵棚是用数根钢管和一块能够遮挡雨水的黑帆布搭建起来的一个大布棚。棚口上方绑一朵黑色大布花,布花下和棚口左右两侧挂一幅悼联一一上联是:高风亮节万古存;下联是:良操美德千秋在。横批是:天人同悲。灵棚内横挂一块黑布,正中绣一个白色奠字,四周绣了几行悼词。村里负责红白事的总管和一干人员都守在林青山家,随时准备接灵。

晚上9点分,看见丧车停在了硷畔,屋里一干接灵人员奔出去,将棺材抬下来,放进了灵棚里。林青山在供桌上摆上供品,放了颗长命灯。

按照乡俗,棺材初进灵棚,必须有子女在供桌前烧纸钱,然后由儿媳妇和女儿趴在棺材跟前嚎丧。这就印证了“养儿守孝,养女哭灵”八字。

刘欣萍近日萎缩性胃炎急剧加重,夜里气憋的呼吸非常困难,一旦嚎丧,病情必然雪上加霜,众人都不让她去嚎丧。可是她一看,大姐多日疲劳加晕车,难受的躺在炕上根本起不来;贾秀敏态度非常冷漠,毫无嚎丧、烧纸钱、祭奠的意思,还喜眉拉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只有二妹三妹两个人嚎丧,她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只能扑身加入嚎丧仪式中。她看到二妹三妹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嚎的撕心裂肺,又见青山也加入了嚎丧队伍中,将凄凉的哭声发挥到了极点,而且她多年积累起来的伤心事多的数都数不清,她一时嚎的万分悲伤,让人听的心都碎了。然而她这一嗓子嚎出,无论如何都刹不住了,一大帮人才把她拉回屋里。

林青山指了下一位肥硕的小伙子,对儿子说:“玉辉,这就是你三姑父。”

吴宝刚来到炕沿前向玉辉打了声招呼,寻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

一会儿功夫,炕上已经聚满了人。

吃过晚饭,刘欣萍在炕上抱来一大堆白布,陈卫国张罗众人剪下一摞丧服。

陈卫国对贾秀敏说:“青海家的,你进城那么久了,这几天又没提前回去收拾窑洞,屋里肯定冷的连猴子都拴不住,我们今晚咋睡呀?”

贾秀敏不羞不臊地说:“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放点火不就行了?”

林青山和姐夫、妹夫们坐在炕上商量该怎么办丧礼,怎么分工;刘欣萍一边和小姑子们坐在凳子上聊天,一边也和炕上的人搭一两句腔。

按照阴阳师的说法,本月只有十四日有个下葬的吉日。林青山决定听阴阳师的。

十月初六,三个女婿汉把青海家院儿里两米高的杂草锄净,又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薛进财背着贾秀敏抱怨道:“太不像话了,这点碎事都要咱女婿汉们干!本来老人一老溘,她就该把房山屋后打扫开来,现在倒好,她屁事不干,还指手画脚当她的甩手掌柜,好像咱上辈子都欠了她的似的。”

林青山夫妇连续管茶备饭待应了亲戚们十多天。这些天里,刘欣萍同大姑、小姑子们负责在碾子上压糕面,在屋里做豆腐,压粉条,早、晚各给婆婆烧一次纸,嚎一次丧;青山青海和堂弟们、女婿汉们负责买菜、调料、肉类,杀猪宰羊,东奔西跑地请客;只有贾秀敏闲暇无事,躺在床上把玩手机,播放秦腔。众人厌恶死她了,都暗地里埋怨她不干活儿、不给老人烧纸嚎丧就算了,还播放秦腔,太卑鄙了,太无情了。可是她不搅丧礼就万事大吉了,哪还敢指望她帮忙?

一天下午,玉辉问薛进财:“二姑夫,咱俩下两盘棋?”

薛进财说:“好啊。都说你小子的棋特硬,二姑夫今天跟你较量较量!”

爷俩摆好棋子,杀得热火朝天。吴宝刚从床上溜下来,拉了两只鞋,奔上炕,来当他们的观众。只见玉辉把二姑夫杀得惨败。

薛进财说:“吴宝刚,我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还是你来!”

“好!”吴宝刚和薛进财互换了下位置。

玉辉和三姑夫同时摆好棋子,开始对杀。以前和玉辉下过棋的人里,基本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近几天,他一直以为三姑夫不会下棋,没太注意他。刚才他还以为三姑夫棋艺平平,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谁知三姑夫一出手,马上就显现出了精湛的棋艺,一会儿功夫就把他杀的一片混乱,惨败收局。他一下对三姑夫刮目相看,一点都不敢小视他的棋艺了。他又努力和他杀了两局,不料每局都败的惨不忍睹。能够遇到如此高手,他别提多高兴了。

十月十二下午,远从银川和西安前来吊唁的赵美凤和赵美娟刚到了林家洼村口就动了哭声。她们下车走进青山家院子里,烧过纸,趴在灵棚下嚎啕大哭。她们原本是姐弟四人,不料大姐赵美兰和弟弟赵美川数年里相继逝世,她们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这份悲恸。众人怎么都拉不起来两位老人,最后强行把她们扶回了屋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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