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十月初五，林青山觉得迷信并不可靠，要治儿子的病，还得依靠科学。听说绥德第二康复医院不错，他决定带儿子去趟绥德。

次日一早，大堂姐林月兰从县城给大队书记林子明家打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车，让青山带儿子来县城会合。接到通知，林青山带玉辉来到县城，在父亲家与大堂姐会合。

林子正夫妇为了供小女儿月华上中学，已经搬进了县城二中附近的平房里。林子正重操旧业，努力给小女儿攒学费，他老婆给中学生开灶赚点生活费，贴补家用。他的四个已婚的孩子到了县城，都会在他家落脚。

林子耀在二中给儿子打通电话说：“青云，你大哥准备带娃娃去绥德二康治病，你给安排一下。”

林青云在办公室里答应了父亲，联系好绥德二康的老同学，又给父亲回电话说：“爸，你让我大哥尽管去，左俊飞说他会照顾他们的。”

初七早晨，林月兰夫妻俩二中的朋友彭宇开车把林子正、林青山、林玉辉送到绥德，因事务繁忙，打算返回。

林青山对父亲说：“爸爸，你跟彭师傅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林子正说：“给娃娃检查病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了？”

林青山说：“忙不过来再给你打招呼，你先回去忙你的活儿。”

林子正看到儿子和孙子凄凉可怜的样子，又不能帮他们做点什么，他心里非常难过，哭着上了车，随彭宇回了县城。

林青山带儿子在二康医院附近寻了家旅社住下，在公用电话厅里联系到左俊飞，下午与他会了面。

初八上午，左俊飞领着林青山父子进入二康医院，介绍相关专家优惠给林玉辉拍了个X光片，做了个全身CT。

初九上午，检查结果出来了，林青山在林玉辉的主治大夫办公室里问：“医生，你看我儿子得了什么病？”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一口绥德口音，说：“他这病没有明显的症状，不过据我了解，国内有许多这类疾病。比如肌营养不良症，脑瘫，肌肉萎缩症，都和他的病状相似。”

“你看我儿子是哪种病？”

“这可不好说。我猜他可能是腿部毛细血管发生了病变，导致肌营养不良，可是究竟是哪块毛细血管有了病变，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目前有个检查手段，要是你同意，我们医院马上就能安排给你儿子做检查。”

“什么手段？”

“我们可以在他腿部取一块肌肉进行化验，要是没有结果，等他伤口愈合住，再在另一个部位取肌肉，要是还没结果，那就在另一条腿的某部位再继续取肌肉。”

林青山听的心惊胆战，说：“那不是做活体解刨手术吗？”

医生镇定地说：“也可以这么说。”

林青山想到家乡顾坪村有个人因做活体解刨手术去世，留下一群孤儿寡妇，他心里害怕极了，说：“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除了取肌肉做化验，再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那还是算了吧，我这就带我儿子回家。”

医生劝道：“现在你不忍心给他做活体解刨，等以后他肌肉大量萎缩掉，恐怕只能瘫在炕上，无法自理，到时候你还得背他上厕所哩。”

林青山泪流满面，说：“就算我以后伺候他，要把他背出背里，也决不能让来时带一个活生生的儿子转眼变成一具尸体的惨剧发生。”说罢，他从走廊里背起玉辉，走出医院，在旅社收拾起东西，退了房，到汽车站买好票，乘车回到县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