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五十六]
原本周锦鱼估摸着今日定然不会下雨, 没成想她们在东郊还没待上半个时辰,忽然天降瓢泼大雨,周锦鱼向远处大喊了一声, 让周小山把她提前备好的伞快些送过来。
周小山送来了伞后,周锦鱼一把抱起了小包子,周小山给她和小包子头顶上撑着伞, 然后晚秋也拿了一把伞给魏华年打着,一行人进了马车里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
周锦鱼用袖子帮怀里的小包子擦了擦雨水,小包子倒是没有被这场雨影响多少,周锦鱼倒是有些自责道:“嗨,早知道今日会下雨,我就不带你们出来玩了,这下可好,还没出来会儿就玩不成了,还不够来回折腾的。”
魏华年道:“无妨, 改日再来便是了。”
周锦鱼有些微愣, 很是认真的问她:“你还愿意同我一道出来么?”
魏华年只当听不懂她话里的那层暧昧不明的意思,一边接过晚秋手中的帕子擦干额头上的雨水, 道:“阿璟喜欢的,我便喜欢。”
周锦鱼低下头, 闷闷的说了一声:“哦。”
周小山在外面道:“四公子, 沅小姐,你们坐稳了,咱们要回去了。”
周锦鱼应了声, 微微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只见车外已经大雨如注,天地之间早已经变了颜色,整个人世间似乎都开始安静起来。
周锦鱼一向都喜欢下雨天,她一直都认为雨水是这个世间最干净最纯粹的东西,一场大雨过后整个世间都会被清洗一遍,世间的一切污垢都会被暂时隐藏起来。
虽然仅仅是暂时的。
马车行了一会儿,刚出了东郊的地界儿,周小山忽然在外面急道:“四公子,不行啊,这雨下的太大了,前面被山石封了路,您看怎么办?”
周锦鱼掀开了车帘一看,却并不是来时的路,而是周小山为了早些回去直接抄了近道,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琊山下的小路,原本这条小路是可以走人的,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琊山上的碎山石被雨水冲刷下来,把路给堵死了。
周锦鱼此时也不好怪他,只是冷静的吩咐道:“立刻掉头!”
周小山连忙道:“哎,小的马上就掉头。”
周锦鱼回了车里,魏华年问她:“怎么了?”
周锦鱼赔笑道:“没事,周小山这没出息的,记错了路。”
魏华年借着被风吹起的车帘向外一看,眉头微微蹙起:“这里可是琊山?”
周锦鱼见瞒不下去,只能道:“正是琊山。”
魏华年道:“若是我没记错,琊山近来山匪为患,周先生没有听说么?”
“啊?还有这等事!”周锦鱼一怔:“那要和周小山说,让他快些离开了。”
魏华年轻轻点了头。
周锦鱼立刻掀开了车帘对周小山道:“周小山,你快离开此地,小包子娘说此地多山匪,咱们外出又没带护卫,怕是要遇到麻烦!”
“应该是没事的,”周小山狡辩道:“四公子,您看此时雨下的小了,天也开始亮起来,咱们快些走应该不会有事的。”
周锦鱼气道:“让你走就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然而她话音刚落,不知道周小山忽然看到了前方的什么,情急之下他猛的拉住了缰绳,大喊了一声:“吁!”
周锦鱼被忽然停下的马车晃了一大下,要不是抓着马车的边沿,险些要被摔出车去。
周锦鱼刚要训斥,就听周小山忽然盯着前方,有些后怕的问道:“四少爷,您……您看,这可怎么办?”
周锦鱼定睛一看,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马车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横着站了一群山匪,把她们要往回走的山路给堵住了。
这群山匪皆身上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你先别慌,拉好马车。”周锦鱼冷声吩咐:“现在掉头!”
周锦鱼的镇定似乎瞬间感染了周小山,他用力的点了头,战战兢兢的拉紧了缰绳,然后刚要掉头,就见着他们后面也出现了十来人,已经把后退的路给堵死了。
周小山的眼神已经告知了周锦鱼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想了想道:“别慌,你只管看马,待会儿我让你走,你便走,知道么?”
周小山愣了愣,忽然问道:“那少爷,您怎么办!”
周锦鱼道:“你别管我,我自有办法!”
周锦鱼虽然面上镇定,但面对着忽然出现的这些不速之客,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若是只有她自己也便罢了,她若想脱身总会有法子的,可是此时还有小包子和小包子娘还有晚秋在。以她的轻功,根本不可能带着她们一起从这些山匪的头顶越过去。
可若是同山匪们硬碰硬,那更是不可能。她身上的内功本来就没有灵验过几次,而且她的身手也是稀松平常,同普通人交手倒是不在话下,可是这些人,可全都是手里拿着兵刃的山匪,就算不正经打斗,但是靠着车轮战都能把她给耗死。
她记得向南天跟她讲过,土匪比起山匪来还是肯讲些道义的,土匪大多是百姓过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落草为寇,他们只抢财物,断然不会害人性命,而山匪,却是劫掠财物,杀人如麻,他们即使已经拿到了钱财,还是会把过路的行人全部杀掉灭口。
周锦鱼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若是这样,那她只有靠着自己下车去同那些山匪周旋,而让周小山趁机驾着马车带小包子还有女眷们逃走。
此时,外面的山匪打扮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们叫嚣着:“车里的,都给老子们出来!”
周锦鱼刚要下马车,就听着身后的小包子娘忽然出了声:“周先生。”
周锦鱼回头看她:“什么?”
魏华年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圈,最终只是蹙着眉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虽然小包子娘只有一句话,虽然她依旧是那副她再熟悉不过的沉着冷静的样子,但周锦鱼却还是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关切之意。
周锦鱼回着头,咧着嘴向她笑了出来:“记住了,你们脱身之后,一定前去报官。”
魏华年一怔:“你想做什么!”
周锦鱼再次向她笑了笑,那副笑里却带了一丝苦涩,然后头也不回,一跃下了马车。
魏华年在后面喊她名字:“周锦鱼!”
周锦鱼一顿,却是没有回头。
唉,小包子娘还是头一回喊她的名字呢。
以前她可都是喊周先生或者周公子,这俩称呼都生疏极了,她从来没有说过其实她很不喜欢。
周锦鱼向周小山使了个眼色,周小山立刻会意。
然后,她淋着天上下着微凉的雨丝,向前方的山匪走过去。
可她走到了近处,才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山匪有些奇怪,具体哪儿奇怪她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正心下疑虑的时候,没看到路,她不小心被脚下的泥坑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坭坑里去。这一低头,她忽然看清了眼前这些山匪脚上穿的靴子全都是清一色的黑,全都是清一色的牛皮底儿,牛皮底儿之上却是上等的苏锦所缝制的。
因为她娘擅长刺绣,因此周锦鱼对于各州的锦缎也是略有了解,周锦鱼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苏锦。
可这群山匪隐藏在蓑衣之下的衣裳明明是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粗布麻衣,怎么脚底上的靴子却是清一色的苏锦?总不能是山匪老大穷的只能给他们买的起好靴子吧?这也说不过去。
而且他们虽然看起来松散,但右手握刀的姿势却是一样的,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周锦鱼心中纳闷,她脸带三分笑,拿出江湖人士的做派,拱起手来问道:“不知道诸位是哪路英雄?”
那为首的男人冷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
周锦鱼拱手笑道:“这位英雄,里面全都是女眷,着实不方便见人,英雄们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同我说,我周某人就喜欢同绿林豪杰交朋友,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兄弟想要多少银子同我说便好,只要不为难我家女眷。”
为首男人冷笑一声:“巧了,这回我还真不是冲着银子来的,就是为着你家女眷,来人,给我上!”
男人一声令下,其余人就要上前,周锦鱼迅速一个闪身,退出了五步远,同时随手踢了脚下的一根树枝到手上当兵器,回头大喊了一声:“周小山!”
“四公子!”周小山在远处应了一声。
“等我吩咐!”周锦鱼说完,不等山匪们反应过来,她把树枝拿在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向眼前的众人迎面冲了过去。
然而她手中的树枝就算再结实,也终究抵不过锋利的刀剑,她只用这根树枝抵挡了一招,树枝便立刻被山匪的刀剑砍成两段。
周锦鱼赤手空拳,被山匪们团团围住。她生怕自己腹背受敌,身体的后背只能紧紧的贴在山背上。歪着头向周小山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周小山正拉紧了缰绳,蓄势待发,正紧张的等待她的命令。
此时山匪头子吩咐道:“除了主子吩咐的人,其余,全灭了!”
众人齐声应道:“是!”
周锦鱼大喊一声:“周小山,走!”
她说完,一记手刀劈向了离她最近的一名山匪的胳膊,飞起一脚把人踢出去,顺势把他手里的刀抢了过来。
周小山早已经慌了神,得了周锦鱼的命令,他勒紧了缰绳,跌跌撞撞的向周锦鱼的方向冲过来。
山匪头子见状喊了一声:“拦住那车,别让她们走了!”
周锦鱼手里握着刀,一刀杀死了打算拦车的匪徒,提刀就向那山匪头子冲过去。
20190212/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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