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重要人士,白园园关上门,再一次转过身来应付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西装男,“杜少叫你带我去哪里呢?现在就走吗?”
听到那个很显然是跟方恒之的人学来的称呼,西装男额上青筋往外蹦了蹦。他清了下嗓子,严肃地说:“对,杜总的意思是白小姐现在就跟我走,至于是哪里,到了你自己就知道了。”
白园园这时候却一点也不乖巧了,立即发出疑问:“你说的好听,如果你带我去了很危险的地方对我怎么样我要怎么办?你说自己是杜少的人,我怎么确定你没有说谎?”
西装男脸表情有点难看,“白小姐,我认为你应该相信我们杜总,在C市牌面上的人,没有谁敢用杜总的名声招摇撞骗。”
“你在开玩笑吗?”白园园很认真地说道,“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凭什么相信他呀?你要知道,你家杜总只是你的杜总。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原本黑着脸的男人脸色更难看了一点,“你想怎么样?”
白园园就继续也很正经很严肃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会按照你家杜总的安排去哪里,都是因为他用卑鄙阴险的手段威胁我的。他已经充分向我表明过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他?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
白园园还是继续说:“你不要不说话啊,现在怎么办?”
这次被派来接人的男人只是做事比较老实可靠,并不擅长打嘴仗。现在都快被白园园的一连串问题逼得想要给杜总打电话了。
“白小姐只要杜总打个电话就知道,我的确是他派来的接您的。我们是要去杜总在C市内的一处住所,白小姐放心,距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到。”
白园园满意地一点头,也不去打电话,很爽快地说:“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嗯,需要我收拾换洗衣物生活用品什么的吗?”
见她不再追着问来问去问个不停,男人暗自挥去一头冷汗,严肃地回答说:“不必了,杜总说,那些东西都可以再买,白小姐只要人到了就好。”
白园园拍了拍手,突然就一副雨过天晴的样子,眉眼弯弯地说道:“那么,我们这就走吧。”
男人用力咳了一声,率先出了门去,“是,白小姐,车子在楼下等着。”这女人……刚刚说了那一大串,到底什么意思?
白园园回头扫了一眼屋子,只拿起了装着手机钱包的小包包背起来,拍拍手,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门。
果然像那个看上去就很老实的男人说的,其实杜斐然要白园园去的地方,距离她原本居住的小区很近,坐在车上没多久就到了。
白园园被人带着七拐八拐,乘坐电梯到了22楼,电梯门打开,男人一躬身:“白小姐,杜总在里面等着您,我就不进去了,再见。”说完干净利落地走了。
白园园出了电梯,转身去打量前方了。
这里是这个小区地势最好、建楼最高的一栋房子,每层楼只有一户,可想而知房子面积是非常大的。
不过,想想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栋空无一人的别墅就明白了,对杜斐然这种人来说金钱只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他们一般都不会在乎钱,买东西当然是要最贵最好的。
白园园这样想着,直接快步走进去,然后试着叫道:“杜总?”
杜斐然从一间房里漫步走出来。
他穿着立领格子衬衫,衣袖挽起来,居然有点居家好男人的样子,而且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那总是冷淡而又疏离的气息顿时远去了几分。
这样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些平易近人了。
白园园却没有被他的高颜值迷惑到,她笑盈盈地问道:“杜总,我已经如你所愿到你安排的地方来了,接下来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指示呢?”
杜斐然面不改色,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白园园的嘲讽。
“暂时没有,你以后就住在这里,直到我说你可以离开为止。”
白园园想也不想就问道:“如果我拍戏要去外地呢?还是说,你干脆就再也不允许我出门了?只要乖乖做个被你包养的金丝雀就好?”她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清亮而又执着。
杜斐然凝视着这样一双眼眸,忽然有些不想直视她,他侧过脸去,“你很喜欢演员这个职业?”
“反正我绝对不喜欢金丝雀这个职业就是。”白园园这一句答得响亮,掷地有声。
杜斐然回身往他刚刚出来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道:“那边的客房,你自己随便挑一间住下,我会让人给你送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过来。”
白园园跟着他走进去,有些无力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以后我的职业是什么……”
只要随便想想,就觉得这是一种悲哀。
她的生命明明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对,可现在,她却要去问另一个人自己下一步可以做什么。
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控制,被他人牢牢掌握的感觉实在很不好。
杜斐然进的是书房,面积非常大,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密密麻麻薄厚不一的书,靠近窗户那边,放着一张黑沉沉的大书桌,上面放着两台台式电脑,还有一台笔记本,两侧还堆积着厚厚两叠文件,一个金属的笔筒放在文件内侧。
白园园看到那些书,有一些意外,又并不意外,她又回过头去看杜斐然,再次追问道:“杜少,麻烦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她已经不想去逼问杜斐然为什么要她必须住到这里来了。
反正他不会说,说了她可能也不会信的。
杜斐然专注于电脑屏幕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白园园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他冷淡地说:“看你自己。”
“啊?”
“我说,这要看你的选择。”
白园园还是不懂他的意思,“什么意思?”现在说起她的选择了?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强迫她,何曾在意过她的意愿?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霸道得莫名其妙,根本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也根本没有给过她选择说不的权力。
现在又来说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杜斐然顿了顿,忽然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抬起头来,“不违背我的情况下,你是自由的。”
白园园怔怔地看着这个一直很冷淡的男人。
在不违背他的前提下,自己是自由的?
她现在的生活要完完全全地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始作俑者居然还敢说她是自由的?不需要思想不需要梦想的提线木偶,有什么资格说自由?不会觉得可笑么?
白园园无力又悲哀地看着那个坐在书桌后的男人。他相貌出众,他身价无数,他引得无数女孩子趋之若鹜,他是产业庞大无数的杜氏总裁,他是赵哥一再交代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杜斐然他想要将她的人生完全掌握。
而她在这些人的面前,却毫无反抗之力,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种情况不可能是永远一成不变的。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白园园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或许就在她恢复记忆的哪一天?一切就全变了呢?
精神恢复的白园园立马变得又开朗起来,她在食材丰富的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又为自己做出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是的,午餐。
原本白园园就睡到九点多才被人吵醒的,所以白非墨才会嘲笑她睡懒觉。
再说哪有人那么不识趣,早上五六点上门去打扰别人的。
她起床跟人说说话打发走了两个,又跟着杜斐然派去的人坐车过来,再跟杜斐然说几句话,她又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就已经快要下午一点钟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白园园望着面前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先为自己盛了一碗三鲜汤,然后端坐在餐桌前,不疾不徐地品尝着。
忽然听到脚步声,正在小口喝汤的白园园顿了一下,抬起头,果然看到杜斐然——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自己,当然就是他了。
她放下汤勺,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才皱起弯弯的眉毛问道:“做什么?”
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收拾好了,问这句话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是纯粹的好奇。
杜斐然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径直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你做什么?”
“吃午饭。”
“……”看着拿了碗筷出来的男人,白园园抿了抿唇,拧着眉说,“你要吃饭自己做,或者请保姆做。为什么要吃我做的?难道你不怕我下毒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厨房,我的食物。”
他的?白园园很不高兴,“你这是强词夺理。不是我愿意出现在这里的,你说是的食物,为什么不去吃冰箱里的白菜猪肉胡萝卜?”欺负人,还想吃她做的饭菜?
杜斐然很冷淡地看了愤怒的白园园一眼,压根不搭理她,直接坐下盛了米饭很淡定的开始吃了起来。
白园园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结果只弄疼了自己的手。
她拿杜斐然毫无办法,最后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制止他的行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做饭总是习惯做好几个人的份,今天她又做了一大桌一个人撑死也吃不完的菜。
不得不说,这不是个好习惯。就在今天,为了这个错误,白园园付出了惨痛代价。
她并不情愿让自己的仇人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是又没办法阻止他,只能拼命的狂吃。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的食量能有多大?很快就吃不下了。
眼看着杜斐然还在优哉游哉地享用她的劳动成果,白园园气得鼓了鼓腮。
不行!
白园园一拍桌子,站起来继续奋战!
然后她……就悲惨地吃撑了,撑到坐在椅子上动不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那种。
杜斐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餐厅。
留下白园园瘫坐在椅子上,悲愤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