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7点多,陈长捷亲自打电话给南怀化西南一带坚守红土山梁的第61军独旅第1团营营长赵光勋:“赵营长,我是总指挥陈长捷,你那里战况咋样?”
“回总指挥,鬼子攻不上来,弟兄们士气高昂。”
陈长捷捂住话筒,小声说:“你实话实说,究竟咋样?等会儿阎长官要到你那里。你要保证阎长官的安全,明白吗?”
话筒里停了一会儿,就听吭吭哧哧地说:“总指挥,我可担负不起这天大的责任啊。”
“少废话,有什么要求赶紧提。”
“总指挥,我这里人少,我怕等鬼子反攻时抵挡不住啊,能不能再加派些人手来?”
“行。我把战区最精锐的部队派给你,你一定负责保护好阎司令的安全。”
“哪支部队这么牛?”
“张总监的执法队。”
“啊——,这,别介,我又没犯错误,还是别来。”
“废话那么多。”
放下电话,陈长捷对传令兵说:“你把王斌叫来。”
不一会儿,王斌就进来。
王斌一见指挥部里有那么多高级人物,吓了一跳,又看见张培梅也在,再一细看,居然还有阎锡山,心想,妈呀,这是干吗?
“王斌,过来。”张培梅喊道。
“知道这是谁吗?”张培梅指着阎锡山说。
“执法队少校王斌向阎长官问好。”王斌赶紧一个立正。
“你认识?”张培梅有些奇怪。
“张总监,你忘了,我在繁峙砂河曾今见过阎长官。”
“瞧我这记性,当时我记得还在场。”张培梅一拍自己的额头说。
阎锡山经张培梅提醒,猛然想起在繁峙砂河的一幕,就热情地拉着王斌的手,问:“们记得你是定襄人,是哪个村来?”
“定襄小王村。”
“对对对。想起来了。你还有个外号,就什么来?”
张培梅忙回答:“枪打头雁。就是他救了应县土匪乔日成。”
“哎呀,们老家还有这么枪法好的人。对了,你这狙击步枪是哪里来的?”阎锡山高兴地问道。
“杀了一个打李仙洲师长黑枪的小鬼子狙击手得来的。”王斌不好意思地说。
“好,这可是好枪。打得远,打得准。好好!”
陈长捷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王斌居然早就认识阎锡山,又一听阎锡山的口气,对出自家乡的人明显有好感,心里感叹,还是生在阎锡山的老家五台和定襄好啊。怪不得在阎锡山的军队里有五台定襄派一说。
等阎锡山跟王斌续完旧,陈长捷对张培梅说:“张总监,今天我用用你的执法队如何?”
“用吧,都是为山西抗战,好说。”张培梅痛快地说。
“王斌听令,今晚阎长官要到前线去,你带着你的执法队随我的传令兵去,协助赵光勋营长坚守一晚上阵地,明白吗?”陈长捷严肃地说。
“卑职坚决完成任务。”王斌一个立正。
王斌带人走后半个时辰,陈长捷见时间差不多了,对周玳说:“烦请周司令下令。”
周玳拿起电话,接通了早已秘密准备好的几个炮兵团,下达了炮击的命令。
“我是周玳,我命令你们把南怀化附近日军的所有阵地进行炮火覆盖。”
炮兵部队接到命令后,就快速从防空洞里拉出大炮来,在各级指挥官的指挥下,按照白天预先观测好的数据,猛轰对面日军的阵地。
顿时,忻口周围的几个炮兵团立即炮击日军的阵地。阵阵巨大的炮击声传来,众人感觉厚厚的洞顶也似乎颤动。
在暗夜中,可以看到在忻口附近各个山梁打出一串串通红的炮弹,在这个喧闹的晚上,显得十分壮观。炮击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就在今晚,炮弹就用了近万发,比平时多一倍。要不说,在抗战初期,阎锡山财大气粗,连南京政府蒋介石的中央军都无法比拟,不仅炮兵部队多,连炮弹也可劲地砸,要砸多少就有多少,只要头天晚上打完,第二天一准让火车拉来炮弹。在忻口会战中,打死日军的据说有一半功劳是人家炮兵干的。阎锡山的炮兵除火力强大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制式统一,除很少的日军山炮外,其余都是仿制日军的火炮。有75毫米山炮和野炮两种。当然,也有较少的105毫米重炮。
炮击期间,晋绥军的炮兵始终掌握着主动,只要日军的炮火一反击,会立即招来晋绥军炮兵的回击,这段时间,日军的炮兵可谓郁闷不已。你要问板垣在忻口会战中对中国军人什么最恨,就是对晋绥军的炮兵最恨。因此,日军的飞机开始以为步兵是最大威胁,哪知没过几天,从前线反馈回来的信息说,日军步兵对炮兵最害怕,板垣这才下令让飞机想办法消灭晋绥军的炮兵。当时,忻口会战中中国军队没有制空权,炮兵只好白天躲在防空洞里,一到晚上就把大炮拉出来。黑夜,是晋绥军炮兵的天下,打炮是吧,谁怕谁呀!况且,晋绥军炮兵的准头也让人刮目相看,记得在原平保卫战中196旅的炮兵营有个“老烟筒”孙定康吗?这家伙,一炮就能把远在几公里外日军做饭的一个锅就能端了。那还是旅部直属炮兵营,晋绥军堂堂的炮兵团,都是打了不知多少炮弹的家伙们,每炮下去,那个准哟,连日军这些骄横的炮兵都认为大大的厉害。
炮击过后,阎锡山就在内勤部队、警卫部队和侍卫队的层层保护下赶往前沿阵地,这中间,侍卫队又是最核心的部队,由河边老家的侍从长刘瑞峰负责。这阵势,真够强大的。
刘瑞峰一路小心地护卫着阎锡山,过山梁,走小路,基本没遇到什么危险。你想,能有危险吗?即使有,也被内勤部队和警卫部队给清除了,更何况,还有陈长捷配给负责保护的王靖国的一个营。
营指挥所里,营长赵光勋早早等候着。这是一个宽大的地下掩体。头顶上用*的树木作为防护材料,浮土达1米多厚,能承受住重炮的轰击。掩体内,应有尽有,弹药、吃喝、急救药品等东西。要不,现代的军事专家都说,打仗就是打双方的经济实力。
阎锡山来到营指挥所后,绕有兴趣的看这看那,问这问那。
“赵营长,你们的吃喝咋样?们想听实话。”阎锡山问道。
“报告阎长官,弟兄们管吃管喝,没一顿饿着。就是,嘿嘿——”赵光勋摸摸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卫立煌和陈长捷心里不禁一紧,不知这个家伙想说什么。
阎锡山看着掩体内的各级长官,黑着一张脸。
“就是,就是弟兄们想抽烟没个烟什么的。”赵光勋嘿嘿一笑。
紧崩神经的卫立煌和陈长捷不禁长嘘了口气。妈的,吓人一跳。
阎锡山没想到赵光勋提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哑然,绕有兴趣地问道:“嗷,你说说看,为甚要烟?”
“弟兄们每打完一仗,几乎都有些乏,抽根烟解解乏。精神就好多了。”
阎锡山几乎不抽烟,就是没办法抽,也就把一根炮台烟掐成两段,抽几口,就掐灭了。因此,也就不知道抽烟对于前线军人的重要性。说白了,就是在长期的战斗中,烟既可以解乏,又可以缓减焦虑。记得在上世纪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前线官兵最缺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烟卷,另一个就是扑克。
当下,阎锡山对身旁的梁化之说:“你记着,回太原后,从太原卷烟厂调拨一些烟,给前线的官兵们。”
梁化之就在本子上记住了这件事。
后来,阎锡山回太原后,还专门问起梁化之,梁说已经安排好了,这才没话可说。
期间,前沿阵地发生过一些小的战斗,都被部队解决了。
战斗期间,阎锡山站到瞭望口,举起望远镜,看到的是英勇的官兵。
这晚日军在红土山梁的指挥官十分不解,对面的守军啥时候强大到如此恐怖的程度,只要日军一行动,就会被守军打得连个尸体都拖不回来,无奈之下,只好请示板垣,取消了今晚的攻击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