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口后沟第9号窑洞,中央军第14集团军第9军指挥部。
军长郝梦龄,字锡九,,河北藁城县庄合村人,先后入陆军军官学校,保定军官学校学习。从191年起,郝梦龄在魏益三部任营长、团长。196年跟随魏益三归属冯玉祥的国民军,任第4军第6旅旅长。在北伐战争中,由于他作战英勇,升任第4军第师师长。打下郑州后部队改编,任国民革命军第54师师长。190年中原大战后,兼任郑州警备司令。后升为第9军副军长、军长等职。195年调往贵阳负责修筑川黔、川滇公路。197年5月,郝再度请求解甲归田,但当局决定调他到四川陆大将官班学习。197年7月初,郝梦龄正往四川陆大途中,得悉卢沟桥事变发生,毅然自重庆返回部队,请求北上抗日。并说:“我是军人,半生光打内战,对国家毫无利益。日寇侵占东北,人民无不义愤填膺。现在日寇要灭亡中国,我们国家已到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我应该去抗战,应该去与敌人拼。”此后又上书请缨,决心率部北上抗日,出发前,已下定以死报国的决心。在途经武汉,趁隙与家人告别时,抚着儿女们语重心长地说:“我爱你们,但更爱我们的国家。现在敌人天天在屠杀我们的同胞,大家都应该去杀敌人。如果国家亡了,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并写下一书,封好后交给大女儿慧英:此次北上抗日,抱定牺牲。万一阵亡,你等要听母亲的教调,孝顺汝祖母老大人。至于你等上学,我个人是没有钱,将来国家战胜,你等可进遗族学校。留于慧英、慧兰、荫槐、荫楠、荫森五儿。父留于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
郝梦龄平时正以持身,严以治军,处世严谨,勤于读书,购有二十四史、各种兵法、影印的藏碑铭等古籍珍本。常以文天样、史可法、岳飞、苏武等忠臣义士的历史故事,教育部下和子女。尤其对文天祥推祟备至,对《正气歌》、《过零丁洋》等能背诵如流。郝梦龄治军严明,不准官兵纳妾押妓,不准吸毒赌博。在军中不用亲属,受赏赐分给部下。宿营行军不准骚扰百姓。
郝梦龄率第九军自武汉到达石家庄后,编入了卫立煌第十四集团军序列。
这一天,是10月10日。早晨,郝梦龄早早龄起来,看着层峦叠嶂的东部山区在深秋的太阳照耀下沉浸在金黄色的阳光中,感觉山河十分壮美,但此时的壮美景色并不属于郝梦龄,到达忻口已经5天了,大战来临的气氛越来越急迫,不远处原平的196旅竭力拖住日军的进攻步伐,不知姜玉贞部队伤亡如何,也不知接下来的忻口会战如何,心里感觉此次大战是自己戎马生涯以来最为残酷的战役,心里充满了对家人对前景的忧虑。
回到指挥部,郝梦龄拧开笔,在信纸上写给妻子剧纫秋写下最后的遗嘱:余自武汉出发时,留有遗嘱与诸子女等。此次抗战,乃民族、国家生存之最后关头,抱定牺牲决心,不能成功即成仁。为争取最后胜利,使中华民族永存世上,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我即牺牲后,只要国家存在,诸子女之教育当然不成问题。……倘余牺牲后,望汝好好孝顺吾老母及教育子女,对于兄弟姐妹等亦要照拂,故余牺牲亦有荣。为军人者,对国际战亡,死可谓得其所矣!纫秋贤内助,拙夫龄留字,双十节于忻口。
吃完饭,郝梦龄指派报务员给姜玉贞发电,询问原平战况。
……
回到旅部指挥部邢家花园后,天快亮了,姜玉贞疲惫不堪,参谋长谷泰见姜玉贞胳膊受伤,关心地问:“旅座,伤严重吗?”
“没事,身为军人,哪能不亲犯险地,这点伤与战死或重伤的战士们来说算啥?”停了一会儿,姜玉贞又问:“部队伤亡如何?”
“回旅长的话,部队连同伤员已经不到一千人了,这还不算战区执法队的人。”谷泰忧心地说。
“有张文智的消息吗?”
“还没有,不过,听西北方向激烈的枪声,张文智他们应该还在与日军纠缠。”
“唉,愧对张总监啊,堂堂的执法队倒成了我196旅的救命队。”姜玉贞叹了一口气说。
“旅座,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
“讲。”
“弹药缺乏,食物短缺,战士们疲惫不堪,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日军已经把原平围成了一座孤镇,补给困难,好在我们今晚就到了最后的期限。”姜玉贞哪能不知部队的情况。
一会儿,炊事员送来了一碗稀饭和几个热腾腾的的包子。
姜玉贞拿起一个包子,又放下,对谷泰说:“战士们吃了吗?”
“吃——已经吃过了。”谷泰迟疑了一下。
姜玉贞走到防空洞里,亲自察看,见每个战士的面前只有一碗能够照见人影的稀饭,一句话也没说,叫来黄洪友,说:“你把这几个包子送给伤员,我不饿。”
黄洪友为难地对姜玉贞说:“旅座,这,不吃饭哪能打仗?我看还是吃了吧。”
“叫你去送,哪来这么多废话。”
黄洪友看着谷泰,不动手。
谷泰一见,亲自拿起包子来,说:“旅座,虽然咱们食物短缺,但也不差您吃的几个包子啊,您要是带头不吃,弟兄们谁好意思吃啊。您要是不吃,那我们更不能吃了。”
姜玉贞一听,只好拿起来,默默地吃了一个包子,再也不吃了。吃完饭,困意上来,姜玉贞对谷泰说:“参谋长,我先迷糊一下,一有张文智的消息立马告诉我。”说完,就在指挥部里和衣躺下,没过多久就发出了鼾声。
张文智带人回到执法队驻地李宅大院后,马上清点人数,一查之下这才知道,火狐小队只剩下了6人,只剩下了一半人马,周长乐的第小队也有原先的80多人剩下了5人,还不到原来的一半。在这场关乎中日国家命运的大对决中,连战区执法队都打成这样,更何况是前线官兵。
此时,天已大亮,早饭好歹由先前带回来的同川梨果解决了,大家又累又乏,大多带伤,想睡,可由于没有了治伤的药物,疼得连觉也不能好好睡,尤其是张文智,左肩上的子弹还没取出来,伤口处火辣辣地疼。
巴力基和阿根斯似乎还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悲伤中,坐在防空壕里呆呆地不说话,让人爱怜。
张文智可刚一合眼,黄洪友就从旅部来了。
“兄弟,刚回来?”黄洪友问道。
“是的。”张文智由于肩膀疼,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哎呀,你受伤了。”黄洪友看见了张文智左肩上的伤。
“没事”,张文智故意摇摇肩膀,哪知却牵动了肩上的伤,疼得直皱眉。
“还说没事,走,到旅部看看去。”黄洪友上前就拉。
“用不着。”张文智不敢过分牵扯,只好被黄洪友拉着走。
“啥事?”张文智看出黄洪友不单是包扎伤口这么简单。
“旅长找你有事。”
从掩体之间绕行,没多久就到了邢家花园。这时,姜玉贞早醒了,此时见张文智来了,就急着问:“咋样?伤亡大吗?”
张文智迟疑了一下,说:“比较大,要不是巴力基装扮章嘉活佛,我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咋回事,巴力基是什么人,咋有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姜玉贞一听,赶忙问道。
“巴力基是火狐小队飞鹰小组的蒙古人,就在伪蒙军堵住巷口时,这个巴力基不知咋了,就迷迷糊糊地装扮成一个蒙古人的活佛,骗过那些伪蒙军了。”张文智把当时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怪不得你们执法队厉害,里面能人不少啊。这个巴力基倒是随机应变,亏他想得出来,呵呵!”黄洪友一听,笑着说。
姜玉贞仔细听了张文智的叙述,突然问道:“张兄弟,你会蒙古语?”
“会,,我早年曾跟随驼队时与蒙古人打交道,不会蒙古语不行啊。”
“你会日语吗?”姜玉贞随口问道。
“会一点。”
“又是在驼队里学的?”
“是啊,我们东到东北三省,免不了与日本人大交道,就这样学会点。”
“那你学学日本人话。”姜玉贞说道。
“旅座,说啥呢?”
“就说一句缴枪不杀。”
张文智就说了一遍,听得几个人哈哈大笑,黄洪友说:“看不出咱们的队长还会鬼子的话。”
就在众人对张文智的日语感兴趣时,报务员拿来一份电报,递给姜玉贞。
姜玉贞一看,原来是郝梦龄的询问电文,就马上对一旁的报务员说:“记录:我196旅全体官兵虽六不存一,但定会完成战区下达坚守10日任务,为忻口布防赢得时间。姜玉贞于双十节。”
报务员刚要走,姜玉贞喊住,说:“再给阎会长发一份,就说我旅正与敌人逐院逐巷死拼,请长官放心。我已告忻口前线指挥郝梦龄将军,在援军未到忻口,新阵地未布置好以前,姜某绝对死守原平,望长官绝不因原平危机而生顾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