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要把我脸上的麻子坑,给抹平了啊。”
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话语,一脸麻皮,身材瘦削的警察局长万麻子,一挑门帘,走进屋内。
满屋的人,都吃了一惊。
慈慧正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胖老鸨和几个龟奴、保镖都站在旁边,房梁上,还有一个刚刚爬上去的燕槿。
万麻子手里拎着一把手枪,身后跟着几个穿黑制服的警察,一个个荷枪实弹,涌进屋内。
慈慧愣住了。
万麻子提着手枪,瞅着慈慧一阵冷笑。
那几个警察,用手里的步枪,对准了屋里的几个人。
屋里的气氛,登时一阵紧张。
胖老鸨倒是松了一口气,拍着大腿叫道:“哎哟,万局长呀,您可来了呀,我冤枉呀,您说我这招谁惹谁了我……”
“闭上你的臭嘴,别吵吵。”
万麻子喝止了胖老鸨的罗嗦。
慈慧面露尴尬,讪讪地对万麻子说道:“万兄,今天这么闲在呀……”
“哼,慈慧大师,我没你那么闲在,刚才听到有人报告,说是有歹徒来到青玉楼妓馆里,无事生非,迫害良民,破坏地方治安,兄弟这才过来看看,也是巧了,既然有人要把我脸上的麻子抹平了,那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嘿嘿,误会,误会。”
“误会不了,梁上君子,公然偷盗,大家都已经看见了,罪行昭然,想抵赖也不行,来呀,把那个梁上的小偷,给我抓下来。”
此时,燕槿正爬到了房梁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爬到房梁上,却是百口莫辩,你不偷盗,何苦上了人家的房梁?
几个警察,都把枪口对准了房梁上的燕槿,一片乱吵乱嚷,“下来,下来,奶奶的,明目张胆,偷盗良家财物。”
慈慧站了起来,尖着嗓子嚷道:“万局长,请等一等,我们是奉西村太君的命令,来这里清查不良分子的,你不要假公济私,横插一杠。”
“嘿嘿,假公济私的,只怕不是我万某人,请问慈慧大师,房梁上有不良分子么?弟兄们,把那个小偷给我抓住。”
此时燕槿爬在房梁上,却是异常尴尬。
下面的好几支枪口,都对准了自己,但是身处高空,动转余地太小,空有一身武功,却也难以施展。
他一伸手,也把自己的手枪掏出来,对准了下面的警察。
就在这时候,他的眼睛,看见了一件东西。
房梁的木结构分成两层,都用粗大的榫柳连接,好多地方漆皮剥落,木纹开裂,就在一段方形梁架上,露出一条缝隙来。
房梁上好多经年的灰尘,堆了足有铜钱厚,自己上来的时候,弄得满身满脸,都是尘土,那条梁架上的缝隙,也快被尘埃添满了,若是不爬上来,从下面是看不到的。
缝隙里,隐隐看出里面另有一个夹层。
若非年代久远,木质开裂,这条缝隙本来是看不见的。
燕槿登时心里大喜,连下面对着自己的几条枪口,全给忘记了。
他一伸手,把那条梁架上的缝隙,给抠开了。
一阵尘土掉落,“嘎巴巴”的木头爆裂响,露出里面的一只隐藏在屋梁上的木盒子。
木盒子呈长方形,约有一尺长,五寸宽,黄色桐油上色,因为长期放置在梁架的夹层里,不见天日,因此看上去尚且光洁如新,闪着幽幽暗黄色的光。
燕槿心头一阵狂喜。
哇……
毫无疑问,这就是暗藏在房梁上的宝贝啊。
果然,这栋尚未拆毁掉的老房子,里面藏着这件惊天宝贝,这件东西,也许放了一两百年了吧?
它的主人,也许早把它给忘记了。
世事沧桑,它就一直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房梁上。
连这座院子的新主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
一转念间,燕槿却出了一身冷汗。
最初的狂喜,一下子化成了忧虑。
下面,还有好几支枪口,对准了自己,这……这可不是拿宝贝的时候啊。
他开始后悔自己,把这个房梁的夹层,给抠开了。
这是贪欲作怪,一时忍不住……现在怎么办?
下面,是警察局的万麻子,带着好几个警察,个个拿枪逼着自己。慈慧站在桌子旁边干瞪眼。
怎么办?
……
这时候,下面的万麻子,眼睛里可不揉沙子,房梁上燕槿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万麻子那张满是麻皮的脸上,泛起一阵黑红色的兴奋。
燕槿在房梁上揭去夹层的木片,以及他那狂喜于色的神情,都在告诉着万麻子:那里有秘密。
秘密,就在那些结构繁复的木质结构的梁架上。
好啊,果然是这样。
孔金山的情报,是准确的,慈慧和燕槿,原来真的找到了《广陵之图》的下落。
其实,从慈慧和燕槿入城,奔向青玉楼妓馆的时候,万麻子就带着手下警察,在后面悄悄跟踪。
当他们进入青玉楼院里时,万麻子还感觉到一阵奇怪,怎么,这俩人,不是去寻找宝贝,而是去嫖院子么?
他带着警察们,悄悄在后跟踪。
此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路跟踪,没有白挨冻,终于,宝贝要现身了……
……
屋里,空气似乎凝滞了。
不同的人,心里在转着不同的心思。
燕槿在房梁上的动作,不仅万麻子看见了,下面的慈慧、老鸨、龟奴、警察,谁的眼睛也不瞎,全都看见了。
一群人,各有各的心理,各有各的打算。
有惊奇,有担忧,有贪婪,有仇恨……
大家的眼睛,都盯燕槿的身上。
而此时最为尴尬的角色,莫过于爬在房梁上的燕槿了。
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取宝贝也不是,跳下去也不是……左右为难。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眼看已经发现宝贝了,能保得住么?
难道,眼看就要到手的宝贝,就这么丢了么?
让它眼睁睁地落到万麻子的手里?
……
燕槿心里反复转了几个个儿,迅速作出了决定。
他咬了咬牙,眼里放出一股凶光。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举起了手里的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