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呀？”
抱着一箱啤酒，跟着王亦琛左拐右拐了半天，居然还没到他住的地方。
刘风体力这么好的人，抱着啤酒手都酸了，结果王亦琛又带路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快了，前面第二个门口就是了！”
看着刘风抱了一箱啤酒走了这么久，王亦琛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地下室？”
来到第二个门口，推开门居然是往下的楼梯，刘风再次纳闷，住这么偏僻也就算了。
居然还是地下室，王亦琛得有多能找，才把房子给租到这里来呀！
“没办法，便宜嘛！十五个平，一年才四千不到！”
看着刘风无语的表情，王亦琛嘿嘿一笑，能在海东市租个单间就知足吧！
远一点咋地了，偏僻一点咋地了，地下室咋地了，便宜才是硬道理。
“小王同学，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上班来的急吗？”
按照这偏僻的地下室，走到外面的街道都需要半个小时，然后再坐公交车，再坐地铁什么的，估计上班得天没亮就起床吧？
“呼···”
听到刘风问自己的职业，王亦琛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等会你就知道了！”
从他的表情中，刘风可以看出来，王亦琛的工作估计不怎么体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伤感了。
啪！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王亦琛把失落的表情丢掉了，换上一副开心的笑容走了进去。
“鬼手，我兄弟刘风来了！”
走进地下室的房间，王亦琛开心的喊了一句，然后把刘风让了进去。
暗！房间给刘风的第一印象就是很黑暗，虽然开着一盏白炽灯，但还是感觉很暗。
啪！
看出来刘风有些不适应，王亦琛再次把一个日光灯给打开了，刘风这才看清楚了对面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留着一头长发，消瘦的脸上透露出一丝刚毅，看到刘风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好，我是王亦琛的好兄弟，发小，你叫我鬼手就可以了！”
长发男人说完对着刘风笑了笑，但并没有过来和刘风握手，刘风不自觉的看向了他的右手。
没想到现在是秋天，根本就不会冷，在地下室里感觉还有些闷热，但这个男人居然戴着厚厚的皮手套。
难怪叫鬼手，估计他这个外号和他的这只右手有关。
“你好，我叫刘风，很高兴认识你！”
既然对方不愿意握手，刘风也只是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打量起王亦琛的屋子来。
“小王，你···你是个画家？”
这一看可把刘风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十五平米的出租屋内，墙上、书架上、桌子上、床上到处都是画卷。
“画家？呵呵···”
听到画家两个字，王亦琛苦笑着摇头，脸上露出了一种难看的表情来。
“你们聊，我再去弄两个菜，一会我们好好喝个痛快！”
说完王亦琛把快餐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提着鸡蛋西红柿和几个青菜就走了出去。
刘风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角，是一滴泪水，不过被王亦琛不经意的擦掉了。
啪！
这种出租屋很多都是厨房和卫生间公用的，估计王亦琛是去外面的厨房烧菜去了。
“刘风兄弟，你不该提画家两个字的。”
看到王亦琛出去时的表情，鬼手过来拍了拍刘风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一张很大的山水画下面。
“对不起，我···”
刘风很快就想到了，像王亦琛这样没有出名的人，画家两个字是非常忌讳的，这是在骂他。
“你觉得这副画怎么样？”
指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鬼手回头看向刘风。
“非常好，线条清晰，层次分明，用笔刚劲有力，至少也是大师级的水平，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墙上画着的是一副山水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书生牵着一匹白马，正抬头仰望着瀑布上面的一只雄鹰。
雄鹰展翅翱翔，昂首挺胸的飞过瀑布，眼神非常锐利，根本没有看下面的书生一眼。
“这是小王花了一个月时间画出来的，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他画了一个月，我帮他研了一个月的墨。”
鬼手说完抚摸着墙壁上的画，然后露出一股无奈的笑容。
“一个月？”
对于作画，刘风不懂，原本以为这种巨幅的作品应该要画好几天，没想到这居然是王亦琛和鬼手两个人，花了一个月时间画出来的。
“你知道有人开多少价钱要买这副画吗？”
鬼手说完用手抚摸着墙上的画，见刘风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摇摇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五百！我们两个人花了一个月时间，几乎没怎么睡过，可人家就只出五百块钱就想买我们的画！”
“呵呵···这就是我们的职业，这就是我们不敢听到画家两个字的原因！”
“才五百？你们可以卖给别人呀！”
刘风实在不敢想象，这么一副精美的作品，就算卖个五十万也不为过呀！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有每个行业的法则，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种画完全可以用打印机打出来。”
“做出来的就和手工画的一模一样，所以只能通过这个行业的规矩来卖！”
那些作假的人，钞票都能做的一模一样，更别说是一副山水画了，所以这一行只能靠名声。
没有名声，你哪怕画出了张大千的水平，也最多只能卖出个小几千的价格。
想要出名，你就得有钱，自己开画展，还要去走关系，还要去跑门路，哪有那么容易。
“来来，吃菜，喝酒！”
就在这时，王亦琛端着两碗菜走了进来，为了打破这个尴尬而又伤感的场面，几个人直接坐了下来。
砰！砰！
能够看出来，王亦琛和鬼手两人心里都很难受，所以刘风也舍命陪君子，几个人一瓶一瓶的罐着啤酒，没有说什么话。
啪！
“呼···”
喝了两瓶啤酒，王亦琛把空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吐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今天是去那里的日子，鬼手，你要去吗？”
“去吧！”
鬼手没有看王亦琛，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然后继续猛罐着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