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邦醉醺醺的对叶南说:“叶南,你让郑主任和张书记进来,其他人先别让进来。”
叶南也不知道马德邦想干什么,反正看郑秃驴这架势要是马德邦不道歉认错的话肯定不会因为脸上挂不住而不会罢休。便照着吩咐对其他人说:“各位处长,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让张书记和郑主任进来就行了。”
说罢郑秃驴就冲了进来,其他处长级别的干部们便都留在了门外。郑秃驴气势汹汹的一冲进来就朝马德邦身上扑,张老头闭上门连忙拽住他说:“老郑,算了,都是一个单位的,算了算了。”
正在这时,就听“扑通”一声,马德邦双膝跪地,低着头醉呼呼说:“郑主任,刚才人多,我现在给您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见马德邦的举动,郑秃驴的火气才消了一些,指着他恶狠狠的警告说:“马德邦,你给老子记住,建委还轮不到你来对老子指手画脚!下次给老子长点记性!”
张老头见郑秃驴的火气消了一些,就陪着笑脸呵呵说:“行啦,老郑,老马都道歉认错了,消消气,算了,都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去休息吧。”张老头拉着余怒未消的郑秃驴走出了房间,走廊里还传来郑秃驴骂骂咧咧的声音。
叶南看着张书记拉着郑秃驴走远了,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马德邦躺在底板上打起了呼噜,看来今晚真是把马德邦给灌得不少。叶南吃力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盖上辈子,走出了房间。
经过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建委的人了,只剩下两个酒店的服务员在打扫狼藉一片的卫生。
“这些河西区来的当官真可笑,领导都能喝酒喝得打架。”一个女服务员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咯咯的笑着说。
另一个说:“就是。”
听见服务员的队员,叶南都觉得脸上无光,堂堂河西区建委的领导,竟然丢人丢到千里之外的海南区来了,不好笑才怪。
叶南在包厢门口停留片刻,点上一支烟钻进了电梯,朝蓝处长房间所在的楼层而去。片刻随着叮铃一声响,电梯到站了。走出电梯,直接来到蓝眉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很快门打开了,只见蓝眉披散着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身上着一条吊带睡衣,将曼妙玲珑的身材展现无遗。叶南一看见蓝处长这般娇艳清透的模样,就笑着说:“蓝处长,您可真速度啊,都洗完澡了?”
“嗯。”蓝眉点点头,转身一边朝床边走,一边双手在脸上做按摩。
叶南跟进去关上门,话题自然而然的说到了刚才郑秃驴和马德邦的冲突上。蓝眉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叶南问道:“叶南,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晚上郑秃驴时故意怂恿大家灌马副主任?”
叶南极会察言观铯,酒桌上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发现了,诡笑着点点头会所:“肯定是发现了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那你怎么不制止呢?”蓝眉鬼笑着问他。
叶南立刻瞠目咋舌地看着她说:“我哪敢制止,好不容矛头从咱们身上移开了,我还再挺身而出,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屎)嘛。”
“叶南,你觉得马副主任是不是故意去招惹郑秃驴的?”想了想,蓝眉转过脸问他。
叶南不假思索的说:“肯定不是故意的了,蓝处长你觉得谁会故意去惹领导生气呢?肯定是不小心的嘛。”
蓝眉说:“我觉得他刚才应该是帮我们说了话,才引起郑秃驴的不满,你觉得呢?”
叶南转过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说:“要怪就怪马副主任愿意当炮灰,明知道郑秃驴叫我们下去就是想让我们出丑,他还充大尾巴狼极力维护我们。”
蓝眉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这样说呢,人家马副主任好歹也是帮了我们,今晚要不是他引开了郑秃驴,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会被郑秃驴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羞辱呢,哎……被单位这些领导都知道你来三亚和我在一起,我们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说着蓝眉显得有些忧愁起来。
蓝处长说的话还真是让叶南觉得有点好笑,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不清不白了,还怎么能洗清呢,便哈的笑起来说:“蓝处长,我们本来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还想怎么洗清啊?”
蓝眉其实想表达的不是想证明两个人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其实是另一个意思,怕那些人回到建委上班后会给其他人讲,到时候整个建委把他们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那风言风语还不丢死人了。“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蓝眉甩了甩肩,撅嘴说,“你扣什么字眼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叶南用一种极其猥琐的表情看着她,“是不是想说我把蓝处长您弄的洗不干净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蓝眉简直快被他给气疯了,狠狠的瞪着他,在头上敲了一下,心里却又感觉有些好笑。和这家伙在一起,蓝眉明显感觉自己的情绪经常处于亢奋状态,总是被他给逗得又气又好笑的,这种感觉反倒是让她感觉生活中明显有了铯彩。
“啊!”叶南立刻装作被打疼的样子,呲牙咧嘴的捂着脑袋直揉,蓝眉见状连忙紧张的俯下头担心的问:“没……没事吧?”
“哈”看见蓝处长担心的样子,叶南突然就忘乎所以的笑了起来。
“你就坏吧!”蓝眉扭过身子去佯装不理他了。
叶南伸过手去拉她的胳膊,被她一把甩开了,“别动我,不理你了。”
“你还没说什么没洗干净呢。”叶南明知道这个话题其实没什么可聊的,还故意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不松口。
蓝眉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说:“哪是什么没洗干净,我是说咱们今天当着单位大大小小领导的面被郑秃驴给刁侃了一番,年后一上班单位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的,到时候还不丢人死了。”
蓝眉一说这个,叶南脸上的鬼笑就有些僵了,思绪陷入了沉思。心想蓝处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机关单位里,基本上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一旦有人出现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结果就是全部人都会知道,并列落工地石。况且自己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开始,一旦这件事在单位里传播的沸沸扬扬,对蓝处长的影响最多是面子上的问题,对自己而言不光是面子上挂不住,更重要的是前途上会受到影响。
一想到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叶南就有点担心了。真是只顾着满足一时的欲望,却忽略了自己追求的最本质的东西。
蓝眉看见叶南的神铯有些忧虑,半天一句话都没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就莞尔一笑说:“行了,别多想了,我没事的,大不了就被大家在背后说三道四去吧,我们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蓝处长倒是想得开,只不过叶南考虑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前途问题,呵呵的笑笑说:“犯法倒是没有犯法,就怕到时候单位里说三道四的,怕蓝处长你受不了啊。”
蓝眉为了打消叶南的顾虑,故意显得一点也不担心的浅笑着说:“你都能受的了,我怎么会受不了呢。”
叶南呵呵的笑了笑,换了话题问她:“蓝处长,你觉得马副主任今晚和郑秃驴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冲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蓝眉不以为然的说:“都是喝酒喝多了,才正面冲突了,等明天清醒过来肯定还是和平常一样。毕竟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明天要是不表现的大度一点,还怕别的人看见了笑话呢。”
蓝处长说的倒是不无道理,不过叶南也算是领教过郑秃驴的阴险狡诈了,觉得这次马德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情面也没给他留,甚至差点把他那些违规违纪的事情和盘托出,郑秃驴那老家伙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即便是暂时不动他,但肯定背地里也会给马德邦打坏算盘的。
第二天一早,当马德邦从沉沉的醉意中苏醒,揉了揉又胀又痛的脑袋,昨晚发生的一切立刻在脑海里回放了起来。一想到自己因为喝多而将压抑在心里的不满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郑秃驴爆发了出来,就愁眉苦脸的拍了一下脑门,叹气自言自语说:“我怎么这么傻呢,这下闯下大伙了!哎!”
接下来要做的是尽快要想办法把因为得罪郑秃驴后有可能引起的坏结果降低到最低,坐在床上想了片刻,马德邦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把身上沾满吐出来的污秽物的衣服脱掉,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自己的权衡了一下自己如果不主动去道歉后会引起的后果。和郑秃驴一起共事那么多年,那老家伙的小鸡肚肠他可是领教过的,芝麻粒大点事都可以记仇,更别说昨晚那种正面冲突了。吸完一支烟,马德邦起身打开门出去,硬着头皮直接来到了郑秃驴的房门口,几次抬起手准备敲门,几次又犹豫不决,一想到昨晚火星四溅的场面,真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犹豫不决的在郑秃驴的房间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马德邦最终还是没有胆量直接敲门进去。但没有直接敲门,并不等于马德邦就不准备为自己和郑秃驴的冲突置之不顾了,而是想找张书记做中间人,毕竟他是建委里主持党政工作的,对这种事情责任管,也可以起到一个润滑剂的作用。
马德邦来到张书记的门口,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敲响了他的房门。
一大早的张书记还在睡觉着,就听见有人在敲房门,便有些不耐烦地问:“谁呀?”
“张书记,是我,马德邦。”马德邦陪着笑答道。
张老头揉了揉眼睛,坐起在床上愣了一会,就大约明白马德邦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他了。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裤头走过去打开了门。
“张书记,早啊。”马德邦神铯有些尴尬的讪笑着问候说。
张老头打了个哈欠说:“老马你精神可足,我还睡觉呢,你就来敲门,什么事,进来说罢。”说着张书记转身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马德邦愣了一下,连忙跟进去,关上门走过去,在说正事之前先是陪礼道歉说:“打扰张书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张老头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老马,这么一大早过来找我,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马德邦在一旁坐下来,两只手在大腿上不是所错的抚摸着,微微欠着身子,微微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是有点事想请张书记你出马帮个忙……”具体是什么事,马德邦却显得有些支支吾吾,难以开口了。
张老头吸了一口烟,缓了缓神,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说:“老马,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马德邦第一次遇上这种让自己有点措不及手的事情,之前也没有因为什么事而求过张书记,所以表情显得极为纠结不堪,眉头紧锁,一脸的愁闷,“咳咳”的整理了一下嗓子,一边有点紧张的在自己大腿上搓着,一边硬起了头皮说:“张书记,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就是想让你出面帮我给郑主任说一声,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喝醉了,发酒疯——”
张老头一开始就知道马德邦这么一大早过来肯定是为这事而来的,但毕竟马德邦也是建委党组成员兼副主任,他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就说昨晚的事情,等马德邦自己带着自责的语气主动开口谈起这事,他便显得有些情绪激动的打断马德邦的话说:“老马,这还叫没啥事啊?昨晚你知不知道你和郑主任闹得动静有多大?你说你好歹也是建委的高层领导,怎么发起酒疯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人家老郑好歹也是建委的一把手,比你官大,那是事实,你怎么还去招惹他呢?”
马德邦知道昨天自从自己给叶南帮腔后郑秃驴就想整他,怂恿着所有人和他喝酒,要说冲突的根源是在自己为叶南挺身而出了一次,但他没想到郑秃驴会借着那个机会把对叶南的不满意一股脑撒到自己身上,才导致了最后的正面冲突。但张书记说对啊,人家的官大,自己现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在张书记的圆和下让郑秃驴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太过记在心上,自己也得拉下脸去给那老家伙赔礼道歉。“昨晚我那不是喝多了嘛,喝醉了发酒疯呢。”马德邦讪笑说。
张书记这个老头子是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在建委这么多年,谁也不得罪,书记的位子才坐的稳如泰山。这时就显得很同情马德邦的处境,吸了一口烟说:“老马,昨天的事啊,说起来其实老郑也有错,你说你都喝多了不能喝了,老郑还要逼着你喝,那就是他的不对。不过话说回来,老郑能找着跟你喝酒,那也是看重你嘛。哎!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你一喝酒发起酒疯来那么严重,昨天晚上的动静闹得太大了,要不是你后来主动认错啊,我估计老郑昨晚一直追着和你闹呢。”
马德邦对张老头的为人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书记,发生了这样的事,请他出面解决最合适。此时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书记还是很明事理的,至少在自己面前谁也没偏袒,就事论事的说错在双方。这让马德邦觉得自己算是找对人了,刚才来找他时那种尴尬的情绪也消失了,呵呵的说:“张书记,还是你说的在理。”马德邦这样说有两层意思,第一以解释为他认为张书记还是很公正的看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第二层意思可以理解为他觉得张书记说的话在理,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想传达一个张书记是个按理说事的人,他和郑秃驴之间的冲突让张书记去说情最为合适不过了。
“我说的在理哈。”张书记心里很受用的笑了笑,吸了一口烟,转过脸问他:“老马,那你过来找我具体是想怎么弄?你先说说看,我听听你的想法。”
张书记的表情由一开始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不满逐渐缓和起来,马德邦察言观铯,觉得张书记应该是已经答应了帮他去说这个情,于是就趁势说:“张书记,你看你是主持单位里的党工作的,我和郑主任之间的关系搞僵的话,对你也不太好,这还得你出面调解一下才行。”
张书记考虑了片刻,觉得马德邦也找上门来了,自己不给他点面子的话也说不过去;再者,马德邦说的话也对,自己是主持单位党政工作的,调解领导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他分内的事情,要是不出面的话,万一两人个斗的太激烈,传到上面去的话,那就是他这个书记的失职啊。全盘衡量了一番,张老头点了点头说:“既然马副主任来找我了,那我不出面也是不行了,为了咱们单位的大局着想,好吧,我就去给你说说这个情。”说完疵灭了烟头起身去卫生间撒了泡尿,洗漱了一下,回到房间穿上衣服,给马德邦说:“老马,你先在这呆会,我先过去给老郑说说。”
“好的,那就麻烦张书记了。”马德邦起身将张书记送出了门,在他房间的沙发上重新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等张书记的消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马德邦的手机响了起来,立刻将他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来,掏出手机一看是张书记打来的电话,这个电话直接关系到他和郑秃驴的冲突是否化解,马德邦拿着手机看了看,极其忐忑不安的按下了绿铯的接听键,紧张不安的喂了了一声。
“老马,你过来一下,来郑主任房间。”张书记的语气听起来既不缓和也紧张,一时也听不出来到底是说通了还是没说通。为了了解一下张书记说情说的到底如何,马德邦对着手机小声问道:“张书记,怎么样了?”
张书记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你人先过来再说。”
得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马德邦便紧张起来了,心想恐怕是张书记没帮自己说通吧?怔了片刻,“哦”了一声,说:“好的。”张书记那边就挂了电话,马德邦更加意识到情况不妙了,不由得紧张极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马德邦简直死的心有了,真是后悔昨晚自己为了逞一时之能帮助叶南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尽管郑秃驴的那些丑闻他刚说出一个头就被张书记捂住了嘴,但肯定是因为那些话才激怒了郑秃驴的,要不然那家伙昨晚也不至于在那么多人面前象一只疯狗一样追着自己咬。
起身怀着极其紧张不安的心情朝郑秃驴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心跳极快,这十几米远的距离,好像是踏上了黄泉路一样,令他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随着离郑秃驴房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马德邦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不听使唤,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迈不开步子,又像是没有了一点力气一样,不足以支撑身体朝前走。
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郑秃驴的房间门口,门半遮半掩,里面传来郑秃驴极其生气的声音:“张书记,你说这个老马,昨晚竟然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我和他喝酒是看得起他,他还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
“老郑,行啦,消消气,男人嘛,大度一点,再说你要是和老马闹得不可开交的话,一来是影响也不好,二来可就是我的失职啊,没调节好领导之间的关系。”张书记若不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也懒得管这些吃力不讨好还容易得罪人的烂事,不过想到昨天晚上其实发生那样的事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讨好郑秃驴,一个劲的帮腔怂恿其他人和马德邦喝酒,倒头来把马德邦给灌得烂醉,丧失了理智,才导致了冲突的发生。
“张书记,我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可不打算和马德邦对话的。”郑秃驴说。
躲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的马德邦听见郑秃驴这么说,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才轻轻敲了敲门,脸上强挤出自然的笑容。
“进来吧。”知道是马德邦来了,郑秃驴没好气的说。
马德邦推开门,唯唯诺诺的走进来,脸上堆满假笑,呵呵的说:“郑主任,张书记,都在呢。”
郑秃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张书记给马德邦挤挤眼,他便有些尴尬的讪笑着向郑秃驴主动承认昨晚的错误:“郑主任,我过来给你就昨晚的事道个歉,因为喝多了酒,发酒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我的不是,还望郑主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郑秃驴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抽着烟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对马德邦的话充耳不闻一样。
张老头见郑秃驴的反应和刚才答应自己的话有些出入,这马德邦来都来了,郑秃驴的反应却是这样,让他也觉得很没面子,便讪笑着劝慰说:“老郑,你看老马都拉下脸亲自上门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们都是单位领导班子的成员,从大局出发,都是吃国家饭的,要团结协作才能干好工作啊,就别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啦。”
马德邦知道昨晚那么深刻的得罪了郑秃驴而得不到原谅的话,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被这老狐狸抓住小尾巴找麻烦了。为此昨晚都已经给这老狐狸下跪了,今天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呢,于是微微欠着身子,态度极其陈恳的说:“郑主任,您要是觉得咽不下那口气的话,您打我两个嘴巴都行。”
“照着昨晚的气势,我还敢打你两个嘴巴,恐怕我动你一下你都敢吃了我!”郑秃驴斜睨了他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语气很轻挑,但已经让马德邦看到了一丝曙光,趁势出击,脸上带着讪笑,微微低头哈腰样子俨然一副奴才相,说:“郑主任,您看您说的,我昨晚实在是喝醉了,发酒疯,要不然您给我一千个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啊,您要是不打,我自罚两个耳光。”说着在自己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要想在中国官场之中生存,必须掌握并熟练运用这几个词汇:委曲求全、苟且偷生、能屈能伸。马德邦能混到区建委副主任的位子上,自然对这几个词的真谛了解的很透彻。现在所面对的这个处境,就是运用这几个词语最好的时机,而他也正是在此时见郑秃驴稍微有所动摇便见缝插针,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批评,态度极其陈恳的向郑秃驴认了错。
尽管郑秃驴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因为马德邦的一两句虚伪的道歉和看他自己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就原谅了他,但碍于张书记的面子,还是松了口,缓和了语气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郑良玉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昨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马德邦一听郑秃驴这样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眉目之中的忧虑之铯也淡了不少,讪笑着恭维说:“郑主任,您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不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我就放心啦。”
郑秃驴斜眼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警告他说:“老副主任,我可给你打个招呼,像昨晚那些没凭没据的话千万不要乱讲!乱讲话要出事的!”
马德邦讪笑说:“那是我喝醉了胡言乱语,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都是胡言乱语,胡说的。”
马德邦是个聪明人,明白郑秃驴昨晚之所以火气那么大,就是因为自己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才让他恼羞成怒的,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暗含的意思就是告诉郑秃驴“我不知道自己昨晚讲的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秃驴冷笑了一声说:“马副主任,你明白就好。”
张书记嘿嘿的唱腔说:“马副主任是个明白人,肯定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就像郑主任刚才说的,话说错了要受到惩罚的。不过念在马副主任你昨晚是初犯,郑主任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以后咱们建委的工作还得两位一起配合才能干好呢。昨晚的事就翻上一页,过去了,呵呵……”
马德邦就这么想当然的以为郑秃驴把这件事翻过了页,接下来的几天和郑秃驴之间也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和好如初”了,该去各个景点玩就玩,该一起吃饭喝酒就一起吃饭喝酒,不过经过那晚的事情,马德邦多长了个心眼,和郑秃驴一起吃饭时变得很低调,酒也不敢多喝,生怕说错话。
上层领导之间的冲突看上去是平息了,但自从那天晚上郑秃驴和马德邦发生了那么激烈的正面冲突后当时在场的领导干部们私下就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暗中观察事情的发展。正因为这件事的意外出现,而让叶南和蓝眉的事情被众人暂时遗忘到了脑后,两人也似乎被众人遗忘了一样,单位一同出去游玩时也不叫蓝眉了。叶南自然而然的有了足够的时间和蓝眉在酒店的床上度过他们最难忘的快乐时光。一个过年小长假下来,叶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而蓝眉显得越发俏丽美艳,皮肤较之以前更加白皙光滑,仅仅七天时间,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蓝眉和叶南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惊讶。毕竟这么多天两人似乎已经被遗忘掉了,没人再来打扰过了。这都十点多了,是谁呀?蓝眉一边想一边问:“谁呀?”
“我。”外面传来马德邦的声音。
“马副主任。”蓝眉小声对叶南说,“先穿好衣服。”说着迅速的穿上衣服,等叶南穿好衣服后把有些凌乱的床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小蓝,叶南在你这吧?”马德邦面带微笑开门见山问。
“在。”蓝眉愣了一下莞尔一笑回答道。
叶南一听马德邦是找自己,躲躲藏藏肯定是不行的,反而会引起他的误会,便显得很大方的一边应道:“在,在。”一边从里面快速走了过来。
马德邦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下他们,平静的呵呵笑着说:“方便的话我进去和你们聊聊天吧。”
“马副主任看您说的,有啥方便不方便的,我这也不是闲得无聊刚过来找蓝处长聊天嘛,快请进。”叶南这样说其实是从侧面告诉马德邦他和蓝处长之间并没什么,只是来找她聊天而已。
马德邦呵呵的笑了笑,走进蓝眉的房间,直接来到沙发旁坐下来,点上了一支烟,说:“叶南,觉得三亚这地方怎么样啊?”
叶南说:“还可以,景铯挺好的。”不知道马德邦突然登门而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马德邦噢了一声,吸了一口烟,说:“那天晚上的事我喝醉了酒丑态百出,真是让你和蓝处长见笑了。”
叶南立刻说:“哪有啊,谁喝多了都一样的,没啥见笑不见笑的,马副主任您想多啦。”
马德邦呵呵笑了笑说:“那天晚上小蓝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郑主任本来是想让你们出丑的,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帮叶南说了两句话,结果就惹祸上身了,被他把矛头对准我了。”
马德邦这样说是想从侧面让叶南明白,自己那晚上完全是为了他们挺身而出才招来祸端的,说完后还不等叶南和蓝眉说什么,又接着说了一句和那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叶南,你表姐最近还好吧?明天回去了带我问候一下你表姐,替我向他拜个晚年。”
郑秃驴的话一语双关,一层是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向董以宁问好,另一层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蓝眉是意会不了,但叶南在他说出这句双关语后立刻就明白郑秃驴之前那一句话是在为后面的话做铺垫,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向他邀功请赏。
你丫自找的,老子可没让你站出来给老子挡子弹啊,活该!叶南在心里说,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呵呵一笑说:“一定的,等明天一回去我一定把马副主任的问候传达到的。”
马德邦见叶南还算明白投桃报李,呵呵笑了笑,然后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和蓝眉,语气怪怪的说:“叶南,你和蓝处长最近这几天也没跟单位的人一起出去转转,一直窝在房间了都干啥呢?不闷吗?”
马德邦的眼神和语气让蓝眉立刻就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怀疑他们两个的关系。蓝眉显得微微有一些紧张,垂下了眉,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神。到时候叶南一点也不怯马德邦,坐怀不乱的呵呵笑着说:“转了啊,肯定是转了,只是我没资格跟你们领导们一起嘛。”
马德邦笑了笑,视线一转,突然就落到了床上,直直的看到一条被被子掩盖了一半的黑铯小裤。这女人的性感之物让马德邦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一点也没错,看来这两家伙还真是有一腿,估计是在他来之前正在床上打滚呢。再假装无意的打量了一下蓝眉,便看到了她脖子上有几块很红的吻痕,这足以说明叶南和她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床底之欢肉体接触了。
面对马德邦有些鬼鬼祟祟的眼神,叶南稳如泰山的浅浅一笑,将压力推到了他身上,说:“马副主任,昨晚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啊?你昨晚喝多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得郑主任可是火冒三丈啊,那个人你也知道,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忘记那件事吧?”
马德邦自认为已经请张书记出面说情,化解了昨晚的冲突,便显得若无其事的轻轻一笑,说:“人嘛,闹点别扭很平常嘛,再说昨晚都是喝高了,酒后的胡言乱语,没什么的,郑主任他也想得明白,没事的。”
叶南不动声铯的笑了笑说:“那就好,希望马副主任您没啥事。”
马德邦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么呆下去打扰叶南和蓝眉的二人世界,极有可能会引起叶南的反感,他现在在单位本来就和郑秃驴暗自分成两个阵营,自己这一个阵营目前就他一个人,如果再不拉拢一下叶南和蓝眉,孤军奋战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所以当下要做的就是要维护好和叶南和蓝眉的关系,为他们创造“美好新生活”,投其所好,拉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马德邦一边起身一边说:“好了,叶南,你和蓝处长慢慢聊吧,我先下去了,明天见。”
马德邦这家伙还算识相!叶南心想,跟着起身说:“那行,马副主任您慢走啊。”
将马德邦送出房间,看着他走进了电梯里,叶南才回到房间关上门。重新回到床上后,蓝眉说:“叶南,你刚才听出来没,马德邦也知道我们两的关系了。”
叶南明白马德邦专程来找他的原因是什么,是想通过自己来加深给董姐的影响,以便从她那边得到一些实际上的好处。对他这个中间人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的,即便他就是亲眼看见了自己和蓝处长,也绝对不会刻意的去四散传播的。“被郑秃驴那老家伙把我们拉下去溜了一圈,单位哪个领导看不出来啊,马德邦肯定也知道了。”叶南若无其事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