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谢若雪在张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压低声音问。
张行呷了一口咖啡,嗓门却突然高上去:
“道天让我来告诉你,他今晚不回狄云山别墅睡了。”
谢若雪一怔,神色很快松弛下来:
“你所说的我必须知道的事,就是这个?”
她简直哭笑不得。“那他说没说要睡在哪里?”
“雅馨苑别墅。”张行说。“他和刘静在一起。”
“哦!”谢若雪略一沉吟,大脑飞速运转。
雅馨苑别墅是莫道天的又一处秘密居所。他在思考社团的重大问题时,总是睡在那里,别墅平时都交给一个叫刘静的女人打理。刘静四十出头,人长得很丰满,小眼睛,塌鼻梁,脖子很短,肩膀和脑袋几乎要直接连到一起。在谢若雪的眼中,她肥胖不堪,巨丑无比,但是足智多谋,心机颇重,是莫道天多年的心腹,负责钢丝党内部的行政管理。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是密谈要事,而和男女私情毫无关系。
谢若雪为莫道天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感到欣慰,又因为被排斥在社团要事密谈之外而深感恼怒。
“道天今天去墓地了,他说想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
张行替小舅子解释。
“恩,知道了,谢谢,没有其他的事了吧?”
谢若雪漫不经心地回答,站起身,作出送客的样子。
“你不想知道,他要思考些什么问题吗?”
张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屁股动都没动。
“哦,没有这个必要吧!该我知道的,天哥自然会告诉我的。”
谢若雪心里一阵警觉,脸上却依然云淡风轻。
张行看了她一眼,身子往前探了探,似笑非笑的胖脸猛地沉下来,声音低得近乎耳语:“他让我从直接行动组织里抽出一部分人,成立特别调查小组,限期四个月查出杀害子阳和你那个死鬼老公张子庭的真凶。”
谢若雪裹着睡袍的身子猛然一震,很快又掩饰过去。她眼睛平视前方,端起一杯咖啡,放到嘴边慢慢啜着,克制着内心极大的不安,平静地说:“他什么时候给你布置的任务?”
“几个小时前。”张行回答后,观察了一下谢若雪的脸色,又补充道:“其实这个小组早在几个月前就成立了,只是我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有力的行动,至于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事已至此,你说该怎么办?”
谢若雪沉吟半晌,说出的话让张行感觉高深莫测:“当然是严格执行天哥的命令,他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张行困惑地望着她:“难道你忘了那次行动是你放出的风声才使他们两个。。。。。。”
“在我和天哥之间,你会帮助谁?”谢若雪猛地打断他,阴沉着脸问道。
张行明白,自己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并且参与其中,他和眼前这个女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公的,也跑不母的。真相大白之时,就是他的大限到期之日。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和谢若雪继续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谢若雪推荐他出任“直接行动”组织头目,也是基于共同进退的想法,否则,就算他是莫道天的亲姐夫,也不可能出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他不愿失去已经获得的一切。何况,这个女人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自从上次在一辆汽车中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之后,这种魔力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他总是在期待和她鸳梦重温。
“当然是帮你,大家心中都有数,我们绑在一起才有好日子过。”
“好!”谢若雪说,“那就马上执行天哥的命令,抽调心腹,组成调查组,开始秘密调查。至于该怎样调查你应该知道。关于进一步的计划,我们随时碰面,随时商量,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尽量不要采取单独见面的方式。”
看着这个成竹在胸步步为营的女人,张行如释重负。
“我明白!”
谢若雪道:“不能让天哥知道,你跟我提过这件事,更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否则,不是他要我们的命,就是我们互相要了彼此的命。”
谢若雪眼睛睨视着张行,嘴角逸出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我当然明白,我们还要彼此借重,将来不愁没有出头之日。”张行又恢复了弥勒佛般的笑容。
“还有一件事,你也帮我查一下。天哥最近一直让大壮去钓一个叫何婉茹的小演员,不知道是看上她的姿色,还是有别的想法。据我所知这个女孩儿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天哥本人也没有和她接触过。不过,既然她能引起老大这么大的兴趣,想必个中是有原因的,我们最好不要被蒙在鼓里。”
“哦,还有这样的事?你一向是独宠专房,想必天哥有别的想法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放心吧,这个交给我好了。”
张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
“恩,谢谢张哥,外面的事就麻烦你了。”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谢若雪心里轻快了不少,她又一次站起身来。
“很晚了,早点回吧,不要让姐姐担心,路上小心点。”
“呵呵,这个时候她早睡下了,那好,你也上楼休息吧,我这就告辞了。”
张行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说着告辞的话,脚步却没有挪动半分,眼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谢若雪睡衣里面那对若隐若现的诱人山丘上。
谢若雪看着他肥胖臃肿的身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过又想到还要好好地利用他,便又换了颜色,莞尔一笑,柔声柔气地说:
“张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妹妹会找机会让你满足的,但肯定不是现在,你说呢?”
“呵呵,明白!”
张行脚后跟一并,挺起大肚子,行了个很滑稽的军礼,转身出门,带着随行的小弟,驾车离开了狄云山别墅。
谢若雪回到卧室,很晚都难以入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给谢永新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正在报社做一个活动,现在很忙,不日就要去坝上采风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好像有不少人,谢永新的声音支支吾吾,透着不便。
谢若雪很识趣地挂掉电话,感到一丝重重的失落。
昨天那种销魂的生活,似乎又退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以前发生的无数风流韵事一样,随着时光的流转,消逝地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