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雪把车停在金玉玛大酒店,坐电梯来到顶楼的露天酒吧,要了一杯轩尼诗和一杯卡奇诺,仰靠在躺椅上,沐浴在郊区强烈的阳光下,静静地四处眺望。金玉玛大酒店坐落在一座山岗上,无边的景色一览无余地在她眼前展现。
市郊的各种房屋参差不齐,个性独特地耸立在蓝天下。在林木掩映的山岗地带,坐落着许多豪华别墅。街上车水马龙,人流熙攘。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丈夫张子庭,现在居然感觉不到一丝悲伤。该见上帝的人被上帝召走了,活着的人更觉得人生如梦,光阴短暂,应该抓紧时间拼命地赚钱,疯狂地寻欢作乐。
可是,和莫道天在一起,却时常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感觉。男人通过权力掌握世界,女人通过掌握男人掌握财富。她知道,要在莫道天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将面临无数难以逾越的挑战和难关。为了达到目的,她已经豁出去了,她必须豁出去!
谢若雪极力驱散脑子里这些不好的想法,微微阖上眼睛。阳光强烈,晒得身上的皮肤灼灼发痛,勾起内心深处无尽的渴望,在漫无边际的想象中,她不知不觉中夹紧了双腿。
这时,从空荡荡的门边,传来一阵轻微的争吵声。谢若雪转过脸去,发现狄云山别墅的小弟正在粗暴地阻止一个年轻人上楼顶观光。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个男人看上去很舒服。
“小赵。”她召唤小弟。
小赵快步来到她身边,恭敬地垂下头:“谢姐?”
“让他上来吧!这里地方很大,我一个人很闷,你们站着挺累的,去楼下喝杯啤酒吧!”她的话里透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又从手包里抽出两百块钱,递给小赵。
“是,谢谢谢姐。”小赵接过钱,恭敬地退后,很快,就招呼另一个小弟,像影子一样消失在顶楼。
除了这位缓缓步入的年轻人,顶楼酒吧依然空荡荡的。莫道天当初修建这座大楼的时候,就把酒吧定位为自己人消费的场所,所以里边陈设温馨舒适,极具个性,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谢若雪没有回头,仍然安详地看着楼下的景色。但是女人的敏感告诉她,那个年轻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谢谢你。”
“不,应该我向你道歉,他们骚扰了你。”
“小姐,你太客气了。”年轻人说道:“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可以坐在这吗?”
谢若雪这才扬起脸,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他约有二十七八岁,脸很英俊,身材颈长,举止潇洒,脖子里挂着一架相机。虽然头发有点乱,穿着普通而随便,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她感觉心里轻轻动了两下。
“当然可以。”她冲他嫣然一笑。
年轻人坐下。女招待上前,按她的吩咐送上一杯轩尼诗,又远远的退回吧台。
他端起酒杯,品了品,抽出一支烟,点燃前礼貌性地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她回答:“随便。”
年轻人点上烟,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他取下脖子里的相机,吸着烟,眼睛望着远处的山色楼舍,不停地按下快门。
“你是摄影师?”谢若雪问。
“是的。”年轻人仍然不停地按下快门。
“怎么跑这么远?”这里离市区有四五十里地了。
“我平时就喜欢四处走,不然拍什么。”年轻人笑。
“第一次到金玉玛?”
“是的!”
“印象怎么样?”
“非常美,一种粗狂的美,文明与原始并存的美。”他转脸望着谢若雪。“同时,又非常神秘,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犹如。。。。。。”
下面一个字他没说出来,但是谢若雪似乎已经听到了他的赞美。
她淡淡一笑:“艺术家果然会说话,冲着你的恭维,我得善意地提醒你,金玉玛酒店是私人所有的,它不喜欢到处拍照的人,不论是记者还是摄影家。”
年轻人愕然地放下相机。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其实我也听说过,这里是一个什么帮派的属地,不过,实在禁不住大自然的美景诱惑,具有天然美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谢若雪嘿然不语。年轻人又抽出一根烟,点燃,转身欲离开。谢若雪又留住他。
“你是北京人吗?”
“不算是。”
“怎么称呼你?”
“谢永新。”
“我叫谢若雪,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名如其人!认识你很高兴,谢小姐。”
谢永新看着她,由衷地说。她性感十足地一笑。
“艺术家果然很会恭维人。”
阵风吹来,勾勒出谢若雪婀娜多姿的身段。谢永新停住脚步,看着她的背影,不说离开,也不说留下。
女人风情万种地荡来眼波,两个人又无话了。
“谢小姐,我能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现在。。。。恐怕不好。”谢若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招待。
“哦,那打扰你了,再见。”谢永新不无遗憾地起身告别。
谢若雪:“再见。”一种异样的东西在她心中泛滥骚动。她漫不经心地说:“也许我们可以挑另外一个时间照几张,你住在哪里?”
“陶然公寓。”谢永新彬彬有礼地说。然后转身走了。
谢若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她又懒洋洋地晒了会儿太阳,才离开露天酒吧,驾车去了城市的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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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新正在午睡,被一阵门铃声惊醒。
他恼怒地打开门,正想冲来人发一通火: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大中午的来敲门。
谢若雪站在门边:“怎么,非北京人,不欢迎我?”
谢永新的脸由恼怒化作春风:“不胜荣幸,请进。”
她雍容华贵,飘身而入,随手带上门。
“谢小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换衣服。”身穿棉布睡衣的谢永新忙退回卧室换装。
谢若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细细打量着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半个小时前,她大发开两个跟班。当证实确实没有人尾随时,才神秘地出现在陶然公寓。
“现在,可以照相了,你想怎么照?”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换好衣服从卧室中走出来的摄影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