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才不要!玩?能有什么好玩的?她瞥了一眼琴棋书画,无非就是这些,她早对这些厌倦了,没意思。魅千轻神色怏怏地摆了一下手,“什么也不要,我想睡觉。你躲远些,给我腾出个地方。困死了。”
“你要睡觉?就不怕你的髻到时候乱了?”墨如玉挑眉。
“已经乱成这样了,还能怎么乱?”魅千轻不以为然。
“也好!那你就睡吧!”墨如玉当真又往外挪了挪,给她让出一处地方,并随手将一个靠枕和一床薄薄的丝被扔给她。
这人虽然嘴毒心毒,但有时候懂得给人方便还是有优点的。魅千轻接过靠枕枕在头下,伸手扯过丝被盖在身上,淡淡清雅的药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莲似雪,与墨如玉身上偶尔散出的气息一致,她眉头皱了皱,将被子又扔了回去,“不用了。又不冷。”
墨如玉眸光微动,又重新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温声道:“如今才刚入初夏,天气早晚还是很寒的。你若睡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体质好着呢!你少咒我。”魅千轻往外扯被子。
“别动!你若是染了伤寒还得我照拂你。毕竟那位大人可是将你托付给我了,若是你不想给我找麻烦,就听话。”墨如玉声音微微低了一分,不容拒绝。
魅千轻顿时住了手,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忍吧!反正这味道也不难闻。
墨如玉见她不再动,松了手,不再理会她,伸手从书架取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魅千轻瞟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出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轻轻浅浅。
墨如玉低着的头抬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翻书的动作骤然轻若无声。
马车出了罗门地界进入街市,今日的街市吵闹叫卖声少了很多,来往马车却是川流不息。显然大多是出城奔着牡丹花会而去。不少马车见到墨如玉马车驶来,虽然车前没有标志,但车夫还是知道这是谁的马车,连忙恭敬地让路。弦歌目不斜视,依然一副冷峻神色,一路畅行无阻地前行。
出了街市,三里地外道路两旁有两座凉亭。一座亭上匾额写着送君亭,一辆匾额写着候君亭。送君亭如今空无一人,候君亭如今却是停了数量马车和数百随从。
“公子,前面有左世子的马车、罗少主的马车,另外还有丞相府阿娇小姐的马车。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公子一同前往。”弦歌扫了一眼候君亭,一目了然,回头轻声对墨如玉禀告。
“嗯!”墨如玉淡淡应了一声。
弦歌再不开口,马车来到候君亭。此时那几辆车几乎同时挑起车帘,露出几张熟悉的面孔向墨如玉的马车看来。弦歌一勒马缰,在车上对着左清风微微一抱拳,却不一言。
左清风也不介意,似乎习以为常。他对着弦歌微一点头,对着车内紧闭的帘幕缓缓道:“本宫听闻墨公子也去牡丹花会,于是在此等待与公子同路,也好此一路和公子对弈一局,以解公子沿途寂寞,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殿下念着草民,草民之幸。奈何如今车中有人浅眠,多有不便。草民多谢太子好意,改日吧!”墨如玉并未挑开帘幕,温润的声音轻轻浅浅,既不吵魅千轻熟睡,也让外面左清风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哦?墨公子的车中居然有人?不知是何方贵客有幸得和墨公子共乘一车?”左清风装作一愣,盯着墨如玉的马车,车厢包裹严严实实,除了通体黑色,看不到里面丝毫情形。
“是罗家二小姐。”墨如玉声音依旧清浅,如实相告也无丝毫情绪和犹豫。
左清风抿了抿唇,忽然笑道:“原来是魅姑娘,不知魅姑娘为何在墨公子车中浅眠?”最后两个字声音微低。
“魅姑娘既然以魅字为姓,那毫无疑问便是我墨家之人,她即使墨家之人,与我同行又有何不可?”墨如玉声音微淡,似乎不愿多谈,对左清风道:“世子先行吧!草民随后!”
左清风袖中的手忽然紧紧攥起,他没听到魅千轻声音有些不甘,忽然散出真气向车中探去,他到要看看魅千轻是睡着还是醒着故意不见他。但真气还未接近马车便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打了回来,他抵抗不住,身子一颤,不由后退了一步,俊颜微白。
“世子恕罪,草民怕世子惊扰了魅姑娘,故而有此一举。”墨如玉话语不卑不吭,淡淡然然,却是温和中透着不容置疑和不可打扰。
左清风脸色突然变了变,袖中的手忽然松开,对着墨如玉的马车一笑,“墨公子当真是深不可测,本宫领教了。既然魅姑娘在熟睡,那么就着实不便打扰了。本宫先行一步,请墨公子随后。”
“好说,殿下请!”墨如玉温声道。
左清风放下车帘,魅千轻,你与墨如玉究竟是什么关系?
左清风的马车行走在前,弦歌也不理会挑着帘幕怔愣的其他人,一挥马鞭,跟在了左清风的马车之后。紧接着罗辰对着车夫吩咐一句,马车也紧随其后。
最后丞相府阿娇小姐的马车则是安静地停在原处,阿娇挑着帘幕不动,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走在最前面那辆的马车,粉唇紧抿,攥着帘幕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死,指甲透过帘布将手心都攥出了红痕,她却一无所知一般,脸上表情变换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李阿娇的贴身婢女初喜轻唤李阿娇,小姐的心思她大约知道几分。但小姐向来心思隐得很深,她也不敢胡乱言语一句。
“嗯?”李阿娇依然一动不动。
“前面的马车都走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初喜轻声问道。
李阿娇此时才惊醒,只见她的马车和如今与罗辰的马车已经相距一里地有余,她立即松了手,感觉手心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看去,这才现手心有两道红痕,幸好有帘幕隔着才没将手心抓破,她眼睛眯了眯,若无其事地用衣袖盖住手心,回身看了初喜一眼,温婉依旧,“嗯,启程吧!”
“是!”初喜吩咐车夫启程,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已经窥探小姐秘密的神情。
丞相府的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在候君亭的一番动静魅千轻自然知道。她即便再困再嗜睡,有墨如玉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身边,她又怎么会不警醒?她没想到墨如玉为了护她连左清风的账也不买,而且不声不响地将左清风的真气挡了回去。左清风虽说是世子,可安彦国刚刚没有了太子,他这个千岁世子便成了除皇上,摄政王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也许有朝一日还是九五至尊。
连他墨如玉都敢得罪,不知是他本身本事太高到已经不需要鸟左清风的地步,还是说他拿定左清风不敢动他?心中不由啧啧两声,又想到那日醉仙楼,他何时鸟过左清风?
魅千轻看似睡着,脑子却不停地转动。
“若是不困就不必睡了!”墨如玉声音忽然响起。
吓!她自认为装睡绝对到一定等级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发现?魅千轻不由睁开眼睛看着左清风,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墨如玉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感觉!”
魅千轻险些晕过去。她瞪着墨如玉,这个人已经黑到让她无话可说了。
“大约要一个时辰到牡丹花会,你起来与我下棋吧!”墨如玉放下书本。
“不会!”魅千轻吐出两个字,重新闭上眼睛。
“你似乎不怕我了。”墨如玉道。
魅千轻眼睛都没有睁,开口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你的?”
她是有求于他,但是他同样也有求于她,况且现在的她与那时候的她想法也不尽一样,现在安彦国的江山乱不乱她已经不关心了,至于左家人的生死,有人比她更希望那些人死。
“确实。”墨如玉轻笑道。
魅千轻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墨如玉道:“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非要拉我来这个鬼地方做什么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想着你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特意抽出点时间,陪你出来放松放松,我对你这么用心良苦,你却对我如此不闻不问,这样真的好吗?”墨如玉慢悠悠的开口。见魅千轻根本不理他这茬,他淡淡道:“既然你不陪我对弈,那么我还是喊罗少主过来车中与我对弈吧!我想他一定很愿意的。”
“你……”魅千轻恼怒地瞪着墨如玉。
墨如玉视而不见,对车外吩咐,“弦歌,去喊罗少主过来……”
“我陪你下!”魅千轻腾地坐起身。从那天左清风上门提亲的时候,额呸,是左清风上门送诊金的时候,她就知道罗辰憋着一肚子教训她的话呢,现在把罗辰喊过来,光听他训话就能烦死她,哪里有机会给她睡觉。
作者废话。
再补一更,今天三更了,有没有人为宝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