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对于那个城市中的大部分人来说,应该是平静的一天,晴空万里。
毕竟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城市即将面临危机。
持续了近一年的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矛头直指一个名叫“末日审判”的组织,而他也查到,这个组织的头目,现在正在驶往自己所在的城市列车上。
他只是一名警察,当他发觉这个组织与市内的多起犯罪有关后,上头简单的否定了他的调查。
“末日审判这样的组织并不存在。”这就是他得到的答案。
于是,在纠结之后,他登陆了一个手机游戏,这大概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毕竟,他需要联系一名最不希望联系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人他的敌人。
但是刚好,这个人也是末日审判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他不得不与这个人合作。
非要用游戏上的聊天系统才能联系得上,可见对方对他也不信任。在好友列表唯一的一条里,躺着那个人的ID——夜影。
他使用了游戏自带的网络电话,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助。”警察如是说。
与此同时,一列列车在通向市北站的铁轨上疾驰。
一名叫做刘应召的年轻人端坐在列车硬座车厢里,他的右手放在了一叠塔罗牌之上,双眼紧闭。
那天对于他来说并不平静。
当第二章牌被翻开时,刘应召不知道他之前数分钟内看到的是梦境还是幻觉。周边号角声响起,而在它面前吹奏号角的,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黑色的羽毛和黑色的长袍,背后满是光辉,面目却狰狞得如同魔鬼。直到他深吸一口凉气,这一切才将消失。
“第二张,21,审判即将到来,它将是挡在你身前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
当飞车党江尘在路上停下自己的摩托车的时候,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车竟然就这样背抢了。然后他拨通了110的电话。
然而他并不知道,抢他的人10分钟前,正在路边与人签合约。
签合约的人也不知为何对方接着电话就突没影了。
接线员小姐无奈的在电脑上打下了如下的话:“嫌疑人外貌特征,套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没看见,穿白色衬衣,用一只签字笔抢劫,自称夜影侠。”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抢人的自己最清楚了。
他真是夜影侠,城市的影子,平时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甚至会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份。还好有个人会提醒他,那是他的敌人,当然他也不希望有这个敌人,毕竟,那是一个好警察。
“这辆车我征用了。”大概警察会这么说吧,不过对于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的人来说,对方自然是不会怎么配合的,但是他也是没办法,毕竟,这次真是突发状况。
江尘并不是第一天在外面混,这样的场景他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抢劫,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过他也没打算乖乖从命,毕竟,这个穿着白衬衣的家伙还不如他壮硕,他只能笑着说:“你是在开玩笑么?”
“不是开玩笑,准备报警吧。”穿着衬衣的家伙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从塑料袋的两个黑窟窿里能看见他那锐利的目光。
江尘也不知怎么得,看得心中一抖,但他立马挺直了腰杆,壮硕的胸肌配合他手的动作而凸显出来。平时除了飙车就是健身,他有两个骄傲,一是他的机车,二是他的肌肉。
但那一天,他永远无法忘却,他的两个骄傲被一个穿着衬衣的家伙给践踏了。
那人从衬衣的兜里拔出了一只签字笔,批发价8毛还是一块来的他也不知道,但是当身上被签字笔的笔帽连刺完十三下的时候,它几乎连有效的反击都没做出来,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那样,周身经脉被全部封锁,竟然一点力也试不出来,只能跪倒在地上。
“你他妈到底是谁?”这是他唯一能说出的话。
“夜影侠!”套着塑料袋的人抛下了一句话,扭动机车油门,全黑色的机车带着轰鸣,前轮高高翘起,朝着巷口冲出。
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最后,只能老老实实报警了。
隐藏身份是必要的,所以即便是塑料袋在这个时候也有它的价值。不过当带上了抢来的头盔后,他也将塑料袋给扯掉了。
不过毕竟2016年后的科技已经进步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为了防止被摄像头认出,他还得化点装,于是,在冲出巷口前,他的手掰断了签字笔,黑色的油墨染满右手,伸入头盔一抹,这种狂野的妆容他虽是第一次用,却不得不说很有效。
红绿灯变化之中,马上由黄变红,但是黑色的机车不顾一切,从侧面的车头边掠过。
“一名非洲籍男子,下身西裤,上身白色衬衣,驾驶一黑色赛摩闯过大十字路口红灯,朝中华南路方向行驶,请相应巡逻组注意拦截……”
当听到了对讲中传来了这样的呼叫的时候,这名才打完电话不久的警察笑了:“非洲籍?不错的化妆。”
他拉开了警车车门,将座位先调整到最后,然后挤了进去。拍了拍圆滚的肚子,他无奈的多扯了一段安全带出来。现在他与“非洲籍男子”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地,市北站。
驶往市北站的一辆列车的21号车厢几乎是该列车的最后一节,如果那正在倒退的另一个火车头不算的话。这个车厢里此时只有一个人,他静静坐着,但是他的耳朵中,大概充满着这个世界的喧嚣。高音质的耳麦中重金属的音乐屏蔽了所有声音,墨镜遮挡着他的紧闭的双眼,所以直到乘警敲打他肩膀的时候,他才摘下墨镜将身份证递了出去。
从他手里接过身份证,乘警将其放在一个读卡机上。身份确认,清清白白,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在还回身份证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手也停在了空中,最后闪开了另一只想要接回身份证的手。
“还有什么事么?”他将自己头上的耳麦取下,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位乘警。
乘警招来了他因为上厕所而晚来一步的同事,将身份证拿给了对方:“你看这身份证是他本人么?”
“是的吧?”那作警服的同事看了一眼后,将身份证还给了座位上的人。
座位上的人紧张的手稍稍一松,重新带回耳麦,金属声入耳,不过很快,头被什么顶在了头上,耳麦也被一把拽下。
“举起双手!将手放到前面的座位上!”这是刚才那名乘警的命令,他的双手紧握着枪,但大概是因为从没有开过枪的关系,有些颤抖。
“你这是干什么?”那人显得有些慌乱,立即举起了双手。
“喂,你怎么了?”他的同事也在问。
“身份证上的人,根本不是他。证件上的人下巴有颗痣,但是他的下巴很光滑,完全没有痣的迹象。”
“什么?”
他的同事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多了一把枪。一声枪响,挤朝中央的斗鸡眼中央只是多了一个洞,然后慢慢朝后面倒下,死不瞑目。
而那把冒着烟的枪,之前还是在另一个乘警的手中,此时却指着了它的主人,同样是眉心。
乘警在颤抖,他之前并没有打开枪的保险,甚至不准备开枪,但是此时枪却已经响过了一次。现在用枪指着他的人,绝对不是不会用枪的人。
“别害怕。我还不想杀你。”虽然此人面带微笑,但是乘警也知道他并不友好。
“为……为……为……为什么?”
“大概,我喜欢聪明人,能一眼看出身份证上的人不是我。”
“所以你会放了我么?但就算这样你也逃不掉的,列车上的罪犯从来没有逃跑成功的。”
“不,我不准备逃。”那微笑中带着令人颤抖的恐怖,“只是坐了那么久,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
当桌上两把枪成为零件散落的时候,乘警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手法。虽然现在他大概有机会和对方肉搏,但是他没敢动手,因为在枪被对方夺走的时候,他同样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
“规则很简单,拼抢。新警察故事看过么?成龙那个。”
“看过。”
“那么,开始!”
当对方喊出开始的时候,乘警立即抓起了桌上的枪柄,在警校曾受过训练,让他清楚的知道每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然而对方却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懒洋洋的看着列车之外,似乎根本就没有生死相拼这回事的样子。
当乘警将弹夹上如枪中的时候,他的两只手运转,两手晃动间,所有零件已经归到了它该在的地方,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到枪响,乘警倒下。
他慢慢捡起乘警手中已经上膛的枪,和自己手中的一把一起放到了桌上。虽然只有零点二秒的差距,但是已经决定了生死。
重新戴上了耳麦懒洋洋的坐在了位置上,进入耳中的声音却变成了轻音乐,脚随意的搭在对面的座位上。虽然身边已经多了两具尸体,却没有一丝顾虑,因为,他知道这辆列车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