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punishmentistobealifeforalife,aneyeforaneye,atoothforatooth,ahandforahandandafootforafoot.”——《圣经》
时间仿佛停止,那箭朝着福斯特的胸口钉去。
因为剑已经远离身子,福斯特不及用剑回防,眼看已经来不及,那箭却被止住了。福斯特伸出左手,硬生生用食指和中指将箭夹住。箭势太猛,两指几乎是划到了箭尾才将箭止住,那箭头离心只有半寸,真是险之又险。
只能说福斯特对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已经掌控自如,但箭虽然没有透胸而出,直接将其射杀,却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尖啸女妖的箭矢每一支都带有剧毒,照公主所说,恐怕见血封喉也不为过。
所以,当福斯特的箭再转回来之时,剑刃也从两个手指指根划过。如过无物,他的箭毫无迟疑,两根手指齐根被斩断,就像砍的不是手指,而是萝卜。
两根手指带着箭落到地上,血流不止,但是传诵者真的如同传闻一般,半点血都不沾。
福斯特站起,将剑一震,上面的血珠射向了对面的索尔。
却见索尔将弓一扔,双手将衣服一扯,一个脱衣动作将衣服拉起护住了脸,上面顿时多了几道血迹。那血迹马上化作黑色,只道是从剑上滑下时沾染了上面带着的一点毒液。
我仔细一想,索尔断指时用的是剑靠近剑柄的地方,正是为了避开之前与尖啸女妖的箭接触的位置,想不到只是粘到的一点毒,就已经如此,可见尖啸女妖之毒,真的危险之极,福斯特断指保命,也是无奈之举。
福斯特将那血污挡住后,将衣服彻底脱下,往边上一甩,露出了结实的身体。下腹六块腹肌凸显,胸肌和手臂也有着完美的曲线,虽然穿着衣服时看不出有多么健壮,但是此时一看,那身材只叫人羡慕。我不由得捏了一下我的小肚子,不过在梦中无甚感觉。
现在这梦境的发展简直难以意料,就仿佛,就仿佛造梦者根本不是我,我只是梦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你不用止血么?”索尔带着笑意的问道。
“不用,在我的血流尽之前,必将你斩杀。”福斯特说。
“我会很期待的。”索尔边说,边捡起了身边的一柄枪,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朝左侧身而立,左手举过头顶,枪尖斜指地上。
那枪浑身漆黑,枪头比寻常的枪头大上两倍,但长度却又短了几分,枪头与枪身交接之处有一抹红缨。
索尔看着手上滴血的福斯特,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枪名为深渊之龙,你可小心了!”
福斯特在索尔说话的期间已经仗剑迎了上去。
两把兵器顿时展开了交锋,金属碰撞,火星四溅,攻守迅速转换着。
“深渊之龙?深渊之龙?深渊之龙……”公主闭着眼仔细回忆着:“好戏那个在哪本书上见过。”
听起来此枪应该也非凡品。
突然见王子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我明白了,之前福斯特是用了剑的反光。”
我仔细一想王子的话,忽才恍然大悟,之前福斯特避开从上至下的箭并非偶然,也绝不是头上生眼,而是将剑作为了镜子。
这种超乎想象的临战经验令常人难以想象,若不是王子一语点破,凭借我也难以窥见其中奥妙。难怪有人说他早已与剑心意相通,剑甚至也是他的眼。
只可惜他棋输一着,着了索尔的计谋,一次大意就输掉了两指,但他脸上表情从未变化,甚至连疼痛都没有表露,简直是沉着得可怕,能有幸见到,不,应该说是有幸梦到二人的对决简直是三生有幸.
名为深渊之龙的枪虽然比寻常枪要短上两分,但是相比剑来说是要长了许多。
闻言一寸长一寸强着实不假,那枪在索尔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正如黑色之龙潜于深渊,在招与招的衔接之间均有短暂的停顿,其意暂缓,但突然探首,有如龙跃于渊,枪尖所指之处均为要害,招招致命令人不得不防。
福斯特的剑虽然短了不少,在对方迅猛的攻势下难以近身,但剑随人走,竟然也能不输下风,甚至能转守为攻多次逼退索尔。
公主还在努力思索着那柄枪的来历,似乎里面隐藏了很重要的情报。
虽然福斯特并不输给索尔,但是他的左手还在流着血,滴答滴答,就像一个沙漏在给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一般。
索尔一下弹开传诵者的剑尖,突然后跳步一大步,枪直接插入地面石板缝隙,一挑之下几块石板被高高掀起,自己也突然改变体态,一枪穿过几块飞起地板的缝隙直刺对方心脏。
这一下铺天盖地,福斯特将剑一横,一下挡在胸口。索尔那一枪正好刺在传诵者剑脊凹槽中。
因为他的枪快过石板,福斯特双手一推,借力往后跃去。
飞退之间,福斯特回剑一斩,几块石板迎上剑刃,被齐刷刷斩开。
索尔大喝一声,身体猛然前倾,快步推枪顶死福斯特。这一枪带着强大的气势,而且越发威猛,迫得福斯特落地之后连连后退。但退步哪里能有进步快?枪尖迅速接近。
眼看就要撞到后面的铁甲兵,福斯特朝上一拨挑开枪尖,自己左手掌心托枪上举,反手一剑抡向福斯特双脚。
但福斯特仿若早就算准了一般,双手持枪猛力向下一压,同时向上一跃,避开了福斯特的剑,而且那大力一压直接将福斯特按倒。他越过了福斯特,落地后往前走了几步,却感觉有些吃力,差点摔倒。
他蹭地站直,鼓着力气朝着骑士那边猛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解药,之前用弓的骑士跃下了马,赶紧一边跑一边掏出一个小瓶子解开。
索尔跪在地上,仰天张口显得格外难受,面色透着血色却有些乌黑,显然是一副中毒迹象。直到那骑士往他嘴里倒出瓶中透明液体,索尔一口吞下猛地喘气,稍过片刻才捂着脖子干咳几声站了起来,脸色也稍稍舒缓。
期间福斯特并未追击,因为手上流了太多的血,赶紧咬着衣服从上面撕下一块布片,开始用嘴和右手对断指进行快速包扎。
只道是战局变化太快,他们这几合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竟然完全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