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雌雄莫辨,再加之陈浩为了保险期间将通话声音设置了成了合成音,因而对方接了电话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
“在哪里验货?”
对方似乎也刻意变了声,内容说的言简意赅,在电话中听起来失真的有些阴森森。
“某某旅馆,三零八号,十一点。”
小土勾着唇角,这个时间真是巧了,恰好一点多的飞机,交易完成之后直接去飞机场时间掐的刚刚好。
于是她轻轻应了一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然后自诩艺高人大胆,拎着女装的陈浩就去了对方指定的地点。
一场交易进行的悄无声息,不过来验货的人竟是旅店的老板这让小土稍微有些惊讶之外其他的就再没有什么意外,悄摸摸在老板娘身上附着了一丝精神力之后她愉快的领钱走人了。
嘛,先用精神力定位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反正这个人贩子集团也是害的张凡死不瞑目的凶手之一,就算是不能直接将其掀了先钓些小鱼也是好的。
回了学校之后,小土首先去她放画的画室找了画室的老板章先生。
章先生对她的到来表示十分赞赏——尤其是她走之前放在他那里的一幅画偶然被京城的某少爷看上的时候。
小土眨了眨眼睛,对于章先生的热情表示一点儿意外都没有。
“哎呀,小凡,你可算来了。”
张凡笑的羞涩又乖巧:“之前和同学去旅游了,这不是刚回来么,对了我还有带了一些土特产,章先生也尝一尝。”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是什么之前的东西,不过我觉得尝个味道也是不错。”
章先生对于她的知礼很是受用,不管她送的东西有多贵,最起码人家想送的心是在那里放着呢。
他忍不住抬眼将小土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忍不住暗自摇头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姑娘是因为没钱才肯将画放在他这里的,且不说以她那诡丽的话假以时日必定会出名了,就凭她这为人处世的风格也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
——章先生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姑娘莫不是上面哪家的的大小姐跑来这里隐姓埋名体验民情来了。
否则她身上那清贵的气质和言行举止又怎么解释。
然而等熟悉了之后,章先生就确定了对方家里果然真是和她说的一样,甚至家里人重男轻女对这姑娘并不是多好。
对于这样的事实,章先生也只能说,原来是真的有人天生就能有这般的气势,可以想见这样的人想必天生就是能走上旁人不可触及的地方的。
他摇头笑了笑,然后说出了这几天让他十分兴奋的事实。
“说起来也真是巧,昨儿个来了位公子爷,进来一眼就看上你这副画了,这位恰好和京城那边的约莫是有些关系,当下拍了照片给发过去了,嘿,对面那位也是雷厉风行,中意了,当下就从那边飞了过来,要和这作者见上一面。”
章先生笑了笑,脸上不自觉带出了几分忐忑:“昨天你不在,那位贵人也没放弃,直说等你回来了一定要见上一见,你看……”
小土眼睛忍不住睁大了几分,感受着自从下了飞机就越来越接近的气息心中着实愉悦,就这说话的功夫,画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
站在小土那副画前说着话的两人同时回头向着门口看去。
章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个颇有些谄媚的笑容,小土眼睛却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当先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合适的黑色风衣显得身材极为修长,眉目俊朗,一双漆黑的瞳仁如同星子一般明亮而极具威视,他目光在市内逡巡了一番,然后落在了小土脸上,嘴角绽放出了一个细微的笑意。
青年身后跟着一个娃娃脸看起来略小一些的青年,这会儿看到前面一向冷硬的表哥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算不得笑容的笑,当下眼眶都要被瞪了出来。
小土自那青年一出现视线就忍不住胶着在他身上容不得离开,眼睛里流露出极为愉悦的神采,让她那稍显平淡的五官也变得尤为耀眼起来。
两人正旁若无人的对视着,章先生的笑声忽然响起:“何先生,萧公子,您来了,里面请。”
被称为何先生的青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的瞥了章先生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进了客厅。
几人坐定,章先生满面笑容的向对方介绍各自的身份。
“小凡,这位是京城来的何先生,这位是萧家的大公子。”
小土微侧了侧头,悄咪咪的向着何先生眨了眨眼睛,换来对方一个包容宠溺的眼神之后,又十分乖巧的问好:“何先生好,萧公子好。”
何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声,倒是那萧公子不停的以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小土。
“小凡便是那副画的作者。”
章先生介绍了一嗓子,带了几分急迫问着小土:“小凡,你那副画起的什么名字呀?何先生昨日来便问着,你当时没说,我也不好擅自命名了。”
——其实他是想擅自命名来着,然而他昨天冥思苦想的名字被何先生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不过这个事情就不必让小凡知道了。
章先生在心下寻思着要如何通过这个事情和上面搭上线。
现在很明显,这位何先生对小凡十分欣赏,虽说自己的目的不纯,不过就现在来说他对张凡也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了。
看她也是个重情义的,想必若是发达了,定是不会忘了自己的恩情的吧。
章先生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真诚。
小土对于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不过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毕竟那时候张敬惹了事儿,多亏了章先生的帮助才让她没饿死——虽然说就算没有他小土也会想其他方法,不过那知遇之恩在那里放着倒是真的。
因而她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只歪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何先生,道:“这副画的名字,叫做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