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监有令,全军停步,扎营停歇!”
“都监有令,全军停步,扎营停歇!”
“都监有令,全军停步,扎营停歇!”
离着梁山泊还有二十里之地,一只军队正在行军,队伍还算是齐整,不过军士脸上却是已经掩盖着不住的疲惫之色和怨气。一队骑兵从队头跑到队尾,不时大声呼喊。听到停止行军的命令,军士立马停下脚步,更有的立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马上就有军官过来,手中刀鞘枪杆齐下,将他们打起来,不时还有人喝骂道:“贼胚,快起来!再有拖延,老子打死你!”
队伍最前,是五百马军,领头的是一个俊俏将军,他战甲在身,手执双枪,背后一面认旗,上面写着“郓州兵马都监董”七个大字,马上的箭壶中插着一面小旗,上书一联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这俊俏将军便是郓州新来的兵马都监董平,他面貌颇为俊朗,此时却是有些郁郁。
“这郓州官军真是不堪用,行军三日,竟还没到水泊。”董平恨恨骂道。他才调来郓州,一心想要早日到梁山,将一干贼匪擒获,一来建功立业,二来是要显示自己的本事,好在郓州站稳脚跟。
不曾想率军出发了三日,竟还没有到梁山泊。他虽然想要快速到达,可是他是新来的外将,哪里能将郓州官兵指挥得如指臂使,何况大宋境内官兵更是疏于训练,一听说要去征剿梁山,三魂七魄已经被吓去了一半,便是他一再催促,可是军中怨言不断,军士行军更是拖沓无比,他虽然气愤到了极点,却是毫无办法。
“都监放心,兄弟们打探过了,这儿离梁山只有二十里地了,明日一早,咱们便能到了。”董平来郓州上任,自然不会是独身一人,也还有二三十个心腹,听到董平的骂声,一名心腹上前说道。
董平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接着问道:“其余三州情况如何了?”
“济州军队和咱们差不多,已经到了水泊二十五里之外,濮州和兖州两州离得还要远些。”
“哼!”董平一声冷哼,说道:“这两州出兵少不说,行军也是如此消极!”
“那梁山正在济州管下,此前又有一个团练死在梁山贼人手上,济州官兵自然要积极些,濮、兖两州却是有些高高挂起的意思,毕竟梁山在他两州境内动手也要少些。”
“都怪济州官兵无能,竟叫梁山坐大到如此地步。”
“就是,便是此次,说的是四州并进,围剿梁山,依小人看来,另外三州的都监、团练都是无能之辈,到底还是要看都监双枪,将梁山贼人擒获。”另一个心腹上前说道。他们是董平的心腹人,自然知道董平手中双枪,少有敌手,这话倒也不全是拍马屁。
“说得好,这伙梁山贼人都是得罪了高太尉和蔡太师的,都监将他们拿下,两位相公定然对都监高看一眼,日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董平听了几人的话,心情转好,说道:“日后看他程万里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原来他董平与程万里都是新近调任,从东京赴任之时,便一路同行。路途中他见到了程万里的女儿,顿时惊为天人,便向程万里求亲,但是程万里一个读书人,哪里愿意将女儿嫁给董平这样的武夫?便婉言谢绝了。直至今日,董平心中仍旧耿耿于怀。
董平和几个心腹人说着话,郓州官军已经将中军大营扎好,董平便先进了大帐。
用过晚饭,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郓州官军在董平的催促下拔营,继续往梁山赶去。
今日行军却又与往日不同,走了五里之后,路上不时出现陷阱,伤亡开始出现。官军行军速度大减,本来就不高的士气越发低落,董平心中的怒火更甚。
“要不是你们拖延行军,哪能受着陷阱之害!”董平心中暗骂。
行军近半日,郓州官军才到了水泊边,此时已是午时,该当是用饭的时候了,可是官军却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梁山贼人”已经在水泊边严阵以待了。看那认旗,来得还是梁山寨主。
见到梁山人等阵势整齐,士卒也是战意高涨,阵中没有半点嘈杂之声,董平心中一凛,吩咐军士列好阵势,自己出阵骂道:“梁山贼寇,可识得你爷爷董平否!?朝廷官军已到,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梁山泊总兵都头领”八个大字的认旗下,一员虎将骑马而立,面上带着面甲,听了董平的话,打马上前两步,大声说道:“英雄双枪将,董一撞,你倒是好大的名头!”
“既然知道爷爷的名声,还不早早下马受缚!?”
“废话忒多,先让某家见识见识你手中双枪!”李瑾说完,长铍一挥,打马直冲。
董平正要建功,哪里会退缩,纵马上前,双枪轮转,和李瑾战在一处。
两人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铍往枪来,招招险要,在阵中转灯儿般厮杀,连战五六十合,不分胜败。战到兴起,李瑾一声大喝:“虎!”
“虎!虎!虎!”梁山这边大声应和,声震云霄,随即就开始冲阵了。
由于要面对四州官兵,李瑾他们不得不分兵,此次随他作一处的便是杨志领着的一营马军,鲁智深领着的一营步军,以及他手下的中权亲卫。
呼虎之后,两百中权亲卫,五百马军,五百步军在杨志和鲁智深的带领下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前直冲。郓州官军一阵混乱,阵势不稳,只能在军官和董平心腹的喝骂下勉力维持住。
董平想要抽身回阵指挥,却被李瑾缠住,脱身不得,只能看着梁山人马在那面上有青色胎记的汉子和一个手持禅杖的胖大和尚的带领下,如一把尖刀一般插入己方阵中。
官军虽然人数较多,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双方只一接阵,阵型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便是惨叫不断,片刻之后,从前到后,渐渐开始溃败。
董平不时回头看一眼,越看越心焦,手上枪法渐渐散乱,开始有些遮拦不住了。李瑾觑住他一个破绽,长铍一挥,董平躲避不及,这一铍落在他背上。这一下势大力沉换了一般人,定然是要落马,甚至直接喷血而亡。
但是董平竟然生生受住这一下,虽然他身形晃动,看着岌岌可危,却又强行稳住了,他直接借势伏在马背上,随即打马回逃。
“虎!”李瑾呼虎,在他身后紧紧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