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铜镜竟然敢和大皇子硬刚?众人皆是一凛。
“哼!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威胁本皇子!”看着赵子安狂悖的神色,大皇子脸色一变,暴怒道。
“金牌如吾皇亲至,大皇子,你身为皇家长子,你竟然敢说这是狗屁东西?你竟敢辱骂吾皇!”
大皇子身边几人气机浑厚,此时已压得赵子安浑身颤栗。
赵子安明白,自身绝不是对手。况且,一旦动手,无论是守夜人的同僚,还是御林军的将士,即便自己有金牌在手,这些人也不会听令于自己。要是处理不好,自己怕是当场就要被蛮横的大皇子打死。
好一个莽夫大皇子。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二皇子。
此时,赵子安豁出去了,天不怕地不怕大声喝道。
“辱骂吾皇,如同谋逆!你们几个,想造反吗?你就不怕诛你九族?”赵子安一步踏前,对着大皇子身边几个就要扑上来的爪牙恶狠狠说道:“不怕死的,就来!”
“我守夜人衙门身负皇恩,为维护皇上荣誉,虽死犹荣!”赵子安强忍住大皇子身边侍卫发出的强大气机,咬紧牙关说道。在强大的气机笼罩下,再次生生踏出了一步。
听了赵子安的话,又看着赵子安手中的金牌,几名侍卫气势为之一滞,那笼罩的气机骤然消失不见。这些侍卫能够精挑细选进入大皇子身边,绝对不会是傻子,知道权衡利弊。
“大皇子,有人找你。”正当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白衫、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文士突然出现在大皇子面前。
见到这中年文士突然出现,大皇子阴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老师来了!”
这时,就见二皇子和长公主同时作辑,道:“拜见陈夫子!”
陈夫子点点头,回礼道:“二皇子好!长公主好!下官前来寻大皇子有要事!”
这中年文士又转过身来,朝着赵子安道:“年轻人,好胆气!”
然后转身就走,那大皇子竟然就十分听话的跟着那中年文士离开。
“我们还会见面的!”见陈夫子和大皇子离去,二皇子也跟着转身离去。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子安,然后又走进那顶华丽之极的轿子之中离去。
汗水打湿了衣衫,就连腿脚都已然麻木,竟然一动也不能动。特别是那最后出现的中年的文士,看上去如春风拂面,实则在瞬间差点将自己的身心意志击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赵子安明白,自己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夫,肯定是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紧接着,几位守夜人铜镜就见赵子安笔直的立在那里,盯着几位皇子离去的方面,似是神情坚毅,倔强无比,半晌没有动静,似是仍然愤愤不平。
“我们这位大人很冲?”柳青新配的三位铜镜看着赵子安笔直的身影,胡捧、苟友,小声道,算是真正认同赵子安主办铜镜身份。
要是换作他们,即便手持金牌,估计也少不了大皇子的一顿毒打。
御林军录事参军戴涛也不由对赵子安刮目相看,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守夜人主办铜镜。这人连大皇子都敢硬刚,万万不能得罪。
好半天,赵子安终于恢复行动。半晌,对着录事参军戴涛缓缓道:“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是何人?本大人要审案!”
这次办案,守夜人衙门只给他派了五个铜镜,人手严重不足。幸好有御赐金牌在手,可以任意调遣御林军。
在录事参军的授意下,一名御林军领命而去。
此时,戴涛很快就安排好几位守夜人的临时官邸。紧接着,就见那名军士两手空空匆匆而归,有些惊慌道:“大人,今天早上第一个到案发现场的太监已经死了。”
“死了?在哪里?”赵子安眉头一皱,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哗啦啦带着五位铜镜和几名御林军士朝着案发现场而去。
军士领着赵子安一行来到了一座宫殿。这宫殿富丽堂皇,据说是按照玉康帝生前所住的康寿殿建制所建。大殿恢弘大气,只是少了人气,即便在大白天,也显得很是冷清,甚至有些阴森恐怖。
偏殿里,死去的太监年纪约四十来岁,仰面平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舌头伸出嘴外,此时已气息全无。
旁边,站着一位年老的太监。那老太监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太监,均是一副低头垂泪伤心的模样。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的?”赵子安道。
“这小贵子早上都是好好的。今天一大早,照例去给皇陵打扫卫生时,没想到就发现了雷击,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滚的跑了回来。估计是惊惧过度,哪想回来就死了!”那老太监尖声尖气道。
赵子安走到跟前,仔细察看着眼前的尸体:颈间有明显的勒痕交于耳间,舌头伸出。又解开衣衫,仔细察看尸体,全身其他地方没有明显伤痕。
“你是说他是今天上午死的?”赵子安看着眼前的几位太监。
“今天一大早,皇陵初毁就是他回来给大家伙儿报的信!大家伙儿都看到了,端陵卫的巡逻士兵也看到了。”老太监道。赵子安循声望去,就见其余几位年轻太监急忙点了点头,证实老太监所言非虚。
“上午都是好好的,哪里这会儿就死了呢!”那老太监一副悲伤的样子。
“唉!这小贵子年纪轻轻,与咱家朝夕相伴,平时身体也好好的,哪想到头来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监言语凄凄。
守陵的日子甚是清苦,这些太监相互扶持,同伴逝世在所难免。
“那为什么不及时来报?”赵子安挟带着守夜人的淫威,面无表情道。
“皇陵出事后,罪奴们都被禁足了,不能随便走动。哪里知道这么会儿功夫,他就会想不开寻了短见呢!”那老太监继续道。
老太监说完,就见跟在身后的御林军录事参军戴涛点头,道:“是的,大人!皇陵出事以后,这里所有人都被我们御林军禁足了。包括端陵卫,和这些服侍先皇的宫女太监。”
“你怎么知道是自寻短见?”赵子安看了看老太监,询问道。
“大人差人问话的时候,小钟子便带这位大人前来找小贵子,哪知一来就发现小贵子已经上钓了。”顺着老太监的手指方向,赵子安发现,横梁上悬着一根绳子,想必小贵子就是在那里上吊自杀的。
“是吗?”赵子安转过身去,望着小钟子。
“是的,大人。这位御林军的大人也看见了!”那小钟子急忙回答。
先前那位前来叫人的御林军士也急忙点头道:“大人,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小贵子太监就已经上钓了。”
“我们以为他是刚刚上吊的,就叫人帮忙把他取了下来。哪知早已断了气。”先前前来差人的御林军士回道。
赵子安问完这里的情况,看了看那位一直回答问题的老太监,道:“敢问老总管怎么称呼?”
“罪奴刘恒,曾在先帝身边服侍。先帝驾崩后,咱家就随着先帝到这守陵来了,苟延残年。一辈子服侍先帝,也算是有始有终!”老太监说着,言语之中满是骄傲。提到先帝时,有那么一瞬间,双眼竟然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原来是玉康帝身边的大总管。想当初,也曾是权倾一世的主啊!赵子安不由肃然起敬。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家权势最无情。这位曾经权倾一世的大宦官,随着先帝的寿终正寝,也走上了人生的落寂之路。
刘太监看着赵子安身上的守夜人服饰,道:“公子年少有为,牟贤可好?”
我怎么知道牟公好不好?这话问的,就像老子明明只是万X达的一个小屌丝,你却偏要问我王总好不好?我离他十万八千里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赵子安神态恭敬道:“牟公很好!”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牟贤进宫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他的名字就叫小贤子。”
“说起小贤子这名字,还是当初咱家给他取得呢?取这名字的时候,咱家就盼望着有朝一日他能够拿回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贤子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名字。这算一算时间啊,他这进宫一晃也三十多年了。不曾想,不仅拿回了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成了权倾一世的守夜人大总管……这时间过得真快啊!”刘太监尖声尖声的说道。“咱家,也确实该老了!”
语言中夹杂着骄傲、得意、失望、落寂等无限复杂的感情。
老太监絮絮叨叨。
见赵子安已验完尸,便尖声尖气道:“小赵大人,验尸可有什么发现?”
赵子安:“没有!”
老太监:“小赵大人可曾看出他的死因?”
赵子安:“上吊死的吧?”
“唉!他一去啊,他倒是清静了!”老太监和其余几个太监又在那里低头垂泪。
赵子安拜别刘太监,对着御林军道。“将尸体拉到冷库保管好,本大人要随时验尸!”
然后,便带着几位守夜人铜镜,浩浩荡荡回到军营。又吩咐其余三位铜镜去寻找酒和醋,只留下了胡捧、苟友二人。见四下无人,神色严肃道:“有什么术法?或者哪个体系,可以让尸体复活?”
“怎么回事?”胡捧一怔。
“有什么问题?”苟友惊到。
先前验尸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在场,明明没有看出任何异常。至少他们没有看出。
“死者身上已出现明显的尸斑,尸僵已全面形成。从死亡时间来看,死者至少死了有三个时辰!”赵子安道。
胡捧怔立当场,半晌才道:“你是说,今天早上报案的时候,那太监就已经死了?”
“你是说,这个案子,竟然是一个死人报的案?那么多人看到的,竟是一个奔跑的死人?”苟友顿感匪夷所思,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这个世上,竟然能让死人奔跑、说话?
两人这才意识到,赵子安先前并没有说实话,胡捧疑惑道:“那小贵子的死,还有没有什么疑点?”
赵子安点点头,道:“那小贵子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明显不是自杀!嘴角还有淡淡的血迹,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小贵子的家里,也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赵子安吐出石破天惊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