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这么久,如花也习惯晏祁说话不着五六,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后,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继续驾着车子。
得不到回应的晏祁有些不死心,认为自己都如此夸奖如花,如花好歹给他些回应。
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如花,一双贼手忍不住四处作乱,慢慢摸上如花的手腕,得到如花的一个挑眉。
“你想做什么?”
被如花这双澄澈的眼睛这么一看,晏祁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立刻烟消云散的干干净净,也不敢说出心底的邪念,只能哼唧两声,低着头乖乖收手,不再作乱。
他总不能说,在那一夜浅尝即止之后,自己有些意犹未尽,想要找个机会与如花在亲热一番。
只可惜,这一路都有颜虎以及风大哥,自己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哭丧着脸在心里发愁。
想必没有一对夫妻,像自己过得这么不容易。
明明与如花堂堂正正拜过亲,也是两情相悦的关系,无论做什么总是不能理直气壮,也让他时常觉得心中唏嘘。
按照这个进展,别说是生一个大胖闺女,就连更进一步的苗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垂着头,晏祁别提有多丧气。
“停车。”
马车内传来颜虎的声音,晏祁打起精神,习惯性地堆出亲切地笑容,以防被颜虎找茬。
颜虎从马车内出来后,目不斜视直接跳到地上,环视四周,锋利的视线调到如花那边,和自己的妹妹对视一眼。
“将马车遗弃到这里吧,接下来的路,我们步行。”
“步行?”晏祁嘴上一僵,不慎确定地看向远处。
这里离能看见炊烟的房子,怎么说还有几公里,这么长的路,全靠一双腿走,即使还没有抬脚,晏祁就感觉自己一双腿已经痛得不行,似是要断掉一般。
按照往常,如花对自家哥哥的话当然听从,如今却罕见地犹豫起来,下意识看向晏祁那边,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也标明了一切。
颜虎在一旁冷生解释:“马车太大,这样进去会引起他人注意,若是提前打草惊蛇,反倒会破了我们的计划。”
颜虎这解释也算是有理有据,虽然有些不舍这舒适的马车,晏祁仍然撑起笑容,笑嘻嘻附和。
“大哥说的是,来来来,我们快点下了这马车,再过一会儿就能走到,不就是几公里吗?没事。”
这话与其是在对如花以及风大哥说,不如说晏祁是在勉励自己。
可那一双眼睛充满了愁苦,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你真的没问题吗?”如花没有立刻松开缰绳,在反复确定后,才将缰绳系到一旁的大树上,扭头看向颜虎。
风大哥背着药箱跳下来,他怎么说也是一学武之人,有功夫傍身,不过是几公里的路程,对他当然是轻而易举。
只是这晏祁嘛…风大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晏祁平时就一副小少爷的脾气,更是身娇肉贵,即使跟着如花走南闯北了好些日子,仍然改不掉身体里的惰性。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颜虎对他百般不满,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能让妹妹托付终身的人选,因此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刁难于他。
如今看来,晏祁并没有意识到颜虎对他的针对,是出自于这一点,反倒是兴致颇浓地和如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惹得如花露出似嗔非怒的表情后,才连忙摆手求饶。
“我们走吧。”将为数不多的行囊收拾好后,颜虎背于身后,两手空空的晏祁乐的当甩手掌柜,跟在如花身边愉快地朝村落的方向走去。
如花以及颜虎生于江南附近的梨花村,这里农民风淳朴,相邻之间互帮互助,相处的也算是和睦。
不过颜家兄妹却是这当中的异类。
颜家父母本是武林中人,后来在有了颜虎后便决定退隐江湖。过了没多久,便有了如花。
本来一家四口可以安稳的过日子,谁知一场癔症让父母双人双双患病,然后命归西天。
当时年幼的颜虎在将父母埋葬后,便带着年幼的妹妹,秉持父亲的理想开始闯荡江湖,一步一步到了今天的位置,说起来也算是唏嘘励志。
对于如花的一切往事,晏祁只能用心疼两个字概括,不自觉地抓住如花的手,鲜嫩的五指摩擦着如花的手心,勾.asxs.点心火,一双璀璨的双眸里藏的全是对如花的关照。
如花嘴角一勾,反手握住晏祁的手。
跟在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颜虎以及风大哥,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想法。
真想找把刀断了这晏祁的手。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后二人在脑海中,杀了一次又一次的晏祁,路上仔仔细细地盘问他们儿时的记忆,表情也逐渐释然。
难怪如花以及颜虎在小时候,未曾遇见过柳林清,原来这柳家宗祠,是那柳姓官员祖辈建立的。
自此以后,一家人便迁往了京城,除了这柳家宗祠孤零零地留在那里,剩余的柳家人全部到了京城光耀门楣。
也是,在见过京城的权力以及富贵的诱惑后,谁又会心甘情愿地回到这小小的村落,在这里苟且一生呢?
若不是柳家后来出了那档子事,想必柳林清也不会到如今这一步。
他或许会像其他的官宦子弟一样,留在京城考取功名,然后发光发热,发挥自己所有的潜能以及本事,在朝廷中占有一席之地。
又或者,能成为当今圣上手中的重臣,然而这一切,都随着柳家的消逝而归于平庸。
如今的柳林清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将六王爷带到柳家宗祠,为的不光是为了让六王爷赎罪,同时也是将六王爷,当成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底牌。
只要六王爷还在身边,一心想要活捉六王爷的圣上,就总会对他宽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