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疑心重,发现解药后肯定会与叔叔争执一番,这时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来到城门下寻酒作乐。
以六王爷的多疑,肯定认为他们做了埋伏,不敢擅自出手。
这时叔叔肯定会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二人一言不合,或许能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说实话,晏祁也只是赌一赌,若是不成,他们还要另寻其策。
可是没办法,这六王爷跟缩头乌龟一样,待了好几天就是不出门,晏祁都待的有些无聊,若是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圣上那边也会有意见。
独孤离建议过,他们可以再等一等,等到叔叔以及六王爷撕破脸。
晏祁转念一想,觉得等下去反倒不利于。叔叔的手腕非常让人可以比拟,真耐心性子等着他,说不准叔叔三言两语,就将六王爷心中的猜疑解开。
即使没办法完全解除,也会打消大半的疑虑。
到时局面会再一次颠倒,还不如趁着二人彼此猜忌的时刻,趁机出击。
晏祁的思绪转得飞快,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撕扯着羊腿上的肉丝,如花看不过去,一把夺过后,忽然抬起头,锋锐的视线扫过面前高高伫立的城池,低声道:“有声响。”
听到这话,晏祁猛地打一个机灵,立刻回过神来。
此时周围的将士以及武林高手,也全都察觉到异常,纷纷停下自己的脚步,眼神一同望向城池方向,等待那两位幕后主使。
一路上六王爷走的飞快,面色铁青,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嚣张。
叔叔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顶着一脸红斑,想到眼下事情的严重程度,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
至于其他人,见到叔叔就如同瘟疫一般拼命地散开,生怕像传闻一样,沾染上叔叔身上的红斑。
叔叔如今顾不得他们的表现,只能一个劲地劝说六王爷,希望他冷静下来。
“王爷,这肯定是他们的阴谋,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钻进他们的圈套当中。”
“是吗?”六王爷猛地停住脚步,视线一转,掉到叔叔身上,眼中难掩怒意。
“如果说你这一切全都是阴谋,倒是你告诉我,他们图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挑拨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吗?那也不至于一大帮人,来到城池下烤肉作乐吧?这说出来谁会信?”
这话堵的叔叔哑口无言,看着六王爷再次转身离开,只能深吸口气,在身后一同跟上。
他也未曾料过晏祁等人会有如此荒谬的行动,即使是他们没有上战场打过仗,也不该有如此可笑的行为。
他们应该知道,这在战场上,无异于自投罗网。
据他们的探子来报,晏祁只是带了几十人过来,就算是想在背后设置陷阱,也不该猖狂,只留这些人在城池下。
除非,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想到这里,叔叔的步伐越来越慢,看着六王爷头也不回地背影,眯着眼睛,反倒是朝身后的方向快速离开。
“来了!”
颜虎将手里的羊腿一扔直接站起身来,身旁的几人也一同站起身,眼光朝城墙上的位置看去。
从头到尾,只有晏祁维持这方才的姿势,如同无事人一样,继续吃着手里的羊腿,眼神却不住地飘向城池位置。
现在最紧张的人恐怕就是他了,晏祁现在也不清楚,这六王爷究竟会不会如同他想的那般上当。
晏祁仔细研究过六王爷,他虽然说刚愎自用,有时也会粗中有细,更多的还是狂妄自大。
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在先皇在世时,数次顶撞于他,甚至恃才傲物到不肯与任何皇子,共用一名教书先生,认为他们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如此狂傲,难怪会惹起众怒,要不是先皇离世前将皇位传给了其他皇子,只怕现在的六王爷行径会更加嚣张。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继承皇位,对他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也许先皇只是想打压他的脾性,却没想到六王爷的野心越来越膨胀。
六王爷很快来到墙头,俯视着城池下一众人,见他们的确如同侍卫所说,在架着篝火烤着羊腿,心中怒气喷涌而出。
好啊,他还没有正式派兵,对他们发起攻击,这些人反倒是挑衅而来。
他才不管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只知道这些人如此挑衅,不管怎样都要给出教训!
“你们倒是好大的本事。”立于城池上,六王爷冷哼一声,攥着的拳头咯吱作响。
身旁的侍卫一脸担忧,几次欲言又止,却又说声地将话咽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晏祁拍了拍手,即使拥有号令权的是颜虎,晏祁也不介意在动手之前在煽风点火。
“六王爷,好久不见,先前在西北城我没有认出您,在此对您赔个不是。”
晏祁声音拔得极高,如花不解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晏祁如此说,就肯定有他的主意,自己不必插手。
看晏祁对自己露出笑容,六王爷心中越发气恼,眼神也逐渐阴郁起来。
就是这个小子,屡次坏自己的事,本以为这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他走到如今这一步。
按照得到的消息,今日派兵出征,也少不了晏祁的助力。
此时六王爷的脑海中,倒是飞过与叔叔一样的想法。
当初见到晏祁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这样,也不会为自己留下如今这么大的祸害。
“你倒是嘴皮子很溜。”六王爷深吸口气,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决定。
“打开城门,取下他们的性命!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们英勇善战的将士们!”
六王爷话音刚落,远处的的破风声立刻响起,羽箭飞快驶过。
六王爷刚有察觉,神色一变,艰难地低下头,看着那只羽箭贯穿自己的肩胛骨处,脸上痛色渐出。
成功了!见到六王爷身上成功中箭,晏祁在心底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为的并不光是引六王爷出来,更重要的,是让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