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场在后山,北疆地势高,李寄初来乍到那几天常常感到喘不过气来,这里的人常年生活在这里,士兵每天都在山上操练,几乎人人都是身壮如牛,难怪都说定北侯兵力强盛,这儿的士兵拉出去,哪个不是以一当十的好身手。
杜微澜应该是常常来这儿,这里的人都认识她,甚至有士兵见到她就立马去拿弓箭给她,她接过弓箭给李寄露了两手,带他四处转悠,“北疆坐落在古鱼部落跟我朝边界,当年建文皇帝率兵收复古鱼部落,我父亲就是建文皇帝麾下的一员将领,后来一战胜后,建文皇帝回京,再后来遇上兵变,最后承业皇帝继位,从那起,父亲就一直驻扎在北疆,承业皇帝虽然赐封侯爵,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家世世代代都要留在这里镇守,没有皇召永远不得回京。”
这样的皇恩与其说是恩赐,倒不如说是惩罚更为贴切,留在这么个鬼地方,还要世世代代的生活下去,换做是谁能够愿意?
不过李寄的注意力不在这上头,他在练兵场看到的操演士兵只是一部分,之前从小乞丐那儿听来的什么关于定北侯私自囤兵的传言,可不是光看看就能看出证据来的。
但是一上来就探人家老底难免会惹人怀疑,所以尽管他心里好奇,也不能一上来就问人家是不是私自屯兵意图造反。
杜微澜明显感觉到他有点心不在焉,叫了他一声,李寄回过神来。
“从刚刚开始你就在神游太虚,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他目光随意定在一处,“朝廷有规矩,封地侯拥兵最多不能超过三万,我就是好奇,上回在羽门关外阻御外敌的时候,定北侯倾巢出动,那北疆无人镇守,就不怕古鱼部落的人趁机进攻吗?”
杜微澜道,“自然不是倾巢出动,你有所不知,古鱼跟北疆之间有一道天堑,当时为了保护皇帝,也就是你,父亲把大部分兵力都调往羽门关,北疆只留下千人,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古鱼就算想趁人之危,也没那么轻易越过那道天堑。”
这回答滴水不漏,解释了他的问题,也间接说了定北侯没有屯兵。
“你在怀疑什么?”杜微澜看他从刚刚起就一脸沉思状,心里不免纳闷。
李寄倒也坦诚,“我怀疑的可多了去了,不过你们大概也不想告诉我,反正没有答案,我怀疑什么还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不过有一点你不用担心,那就是我们是不会害你的,你我之间本身就有婚约,等到我们完婚之后,你想知道的,都会慢慢知道的。”
还要等完婚之后,总不能为了这么个真相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杜微澜上前挽住他手臂,“其实你早就该想通了,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么多不值得,你是男人,男人注定要有一番事业的,你又跟别人不一样,你身体里流着的,是皇族的血,碌碌无为只会让人耻笑,你不该这样过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