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去北疆的前一天晚上，李燃抱着花弥生哭了一场，花弥生第一次见他哭，有些手足无措，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说过几天就会回来，让他在家好好听外公的话。

李燃哭着哭着打起了嗝儿，李寄在一旁嗤之以鼻，“男子汉大丈夫，宁流血不流泪，就走几天，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哭，憋回去！”

花弥生瞪他一眼，李寄不以为意，“别哭了，过来。”

李燃犹豫了一下，又过去抱住李寄。

李寄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呆了，这孩子好像总能给他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花弥生要教训他的时候他会叮嘱花弥生别把他打坏了，现在要分开，居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就是当爹的感觉？

他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愫周转全身，最后鬼使神差的摸摸李燃的脸，语气虽然谈不上温柔，但至少不那么生硬，“行了，别哭了，过两天就回来了，鼻涕眼泪糊一脸，恶心死了，去洗洗。”

李燃用袖子一擦，李寄别开眼，鼻子眼睛皱在一起，一副真的很嫌弃他的样子。

花弥生忙道，“过来，以后记着，别用袖子擦，明儿我跟翠屏说一身，以后随身揣一块帕子，鼻涕就用帕子擦，知道吗？”

李燃听话的点点头，“儿子不打扰爹娘休息了，爹娘就寝吧，儿子先回去了。”

“去吧，回去早点睡，冷了就叫人给你添床被子。”

李燃走后，花弥生有些担忧道，“府里的下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李燃毕竟是领养回来的，那些人难免不把他放在眼里，回头你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孩子小，有什么也不知道说，受了委屈可能也就自己咽下了。”

李寄在花弥生面前是没什么威信的，都是他怕她，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说一不二的那个，府里的下人们都怕他，他一句话肯定比什么都好使。

而李寄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第日临走前，把府里的下人们召集在一起，挨个儿审视一遍，下了吩咐，“我走的这段时间，李燃要是瘦了，不高兴了，或者但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出身给他脸色瞧，要么就瞒严实了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了，挨打事小，丢了性命可就不好玩儿了。”

众人抖如筛糠，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小公子。

今天这话要是花弥生来说，他们一点儿不会怕，毕竟她平日连人都不骂，又怎么会狠得下心来罚他们呢？

但李寄不一样，他的出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到做到的主儿，实在惹不起。

花弥生现在对肚子里的孩子看的紧，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也三月有余了，再拖下去，孩子在肚子里想成型了，再想拿掉就难了。

李寄怕那一天的到来，马车内空间狭小，他把花弥生往怀里一抱，见气氛正好，犹豫着开口，“跟你商量个事成吗？”

“什么事？”

“如果真的像大夫说的那样，你跟孩子只能留一个的话，咱们......就不要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