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祝借口出门,留下嘉山应付安南侯。
安南侯趁着周祝不在,半开玩笑的问嘉山,“你主子不会是跑了吧。”
嘉山这个人,长着一张耿直的脸,不苟言笑,也不多话,是那种一看就不会说谎的类型,就算是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看来,他说的话也让人觉得可靠。
嘉山惜字如金,说不会。
安南侯又问,“你就这么相信他,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跟着周祝到底是图什么呢?跟着这么个残废能有什么好处?我看你功夫不错,不如你跟着我,跟着我不比跟着周祝有前途的多?”
嘉山不说话了,静静站在那儿,像一尊雕塑。
安南侯也不再追问,这嘉山对周祝这么忠心,周祝应该舍不得留下他,而嘉山作为周祝的心腹,能留在这儿也说明周祝一定会回来。
这么一来,安南侯就放心多了,闲来无事就开始幻想这次攻入京城,杀了李寄李勤,做了皇帝之后的日子,他要是做了皇帝,最大的威胁一定是定北侯,定北侯的兵力是他们几个侯王之间最强盛的,这次的事情他又没有参与,既然没有参与,那就是向着皇帝的,留是肯定不能留他的。
这厢周祝也跟李寄见上面了,这是李寄登基之后第一次出宫,虽然时间不是很久,但总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外面的空气都比宫里的好闻些。
他背着手,一句话不说站在那儿的时候,从他身后看,还真有种帝王的感觉,身形挺拔,自带一种压迫感,这种气势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皇上……”
李寄转过身来,扫他一眼道,“你信中说的武器兵刃我都可以给你,不过好兵器我舍不得,就让人找了些压箱底的宝贝给你,等到了那天,我会让人给你送来的。”
这压箱底的宝贝,周祝当然不会傻到觉得它就是什么好东西,压箱底的,那就是许久不用的,许久不用的东西,不是有毛病就是不趁手。
不过周祝也不挑,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要造反,他又不用亲自去冲锋陷阵,于是立马就痛快的答应了,“只要不是让我空着手回去交代就行。”
李寄说先别忙,还有一点,然后给他他一袋儿东西,“就算是造反么,开始动手前,也得说两句话鼓舞鼓舞人心,这东西,到时候往酒坛子里撒一点儿,省得到时候真的发起疯来,手底下禁军不够用。”
他这是两手准备,武器再钝那也能杀人,禁军所剩不多,临时调兵又来不及,总不能真的狼放出来,还是得留一手。
周祝明白了,收下那袋东西道,“皇上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
李寄点点头,他是一个人出宫,目标小,不易被人发现,交代完了,眨眼工夫就没了人影。
周祝身后的是李寄的人,推着他慢慢往回走,他坐搓搓膝头,想着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希望李寄能信守诺言,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就放他离开,他活了这么多年,可只有这一刻,他好像才是真的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