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不介意的他不是都已经跟上来了,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李勤纯属没话找话,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不下去了,又问,“外面都有什么好玩儿的?我打小在宫里长大,只在京城转悠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李寄也不知道从哪儿衍生出来的同情心,意外的有耐心,“好玩儿的多了,你们皇宫就是个鸟笼子,看着好看,其实根本不好待,哪有外头好玩儿。”
李勤今年十五,可身上的气质看着却是老气横秋的,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他突然间回来,都会认为是回来抢皇位的,看他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好模样,可李勤好像就是真的没脾气一样。
李寄觉得这样的性子窝囊,一个身处高位还把自己活得这么窝囊的人,这性格胆识跟气魄,恐怕比女人还不如。
从京城到泉州,路途算不上十分遥远,他们行走至一处驿馆休息,李寄是有张床就能睡着,但李勤不一样,他从小娇生惯养,硬床板睡不惯,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他这么多随从跟带的那么多东西的作用了,不大会儿功夫,太子寝宫就跟从皇宫挪到这儿来了似的。
玉阙也是个吃不得苦的,但是坐了一天的马车,她浑身骨头都快颠散架了,真太累了,倒也能将就。
花弥生跟其他人一起,要么挤挤睡一晚,要么就睡马车上。
她不愿意跟那些人挤在一起睡,干脆就在马车上凑活一晚。
睡到半夜,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她本来就睡不着,说话声响起,立马就睁开眼。
“殿下睡不着?可是因为换了新地方的缘故?”这是白天那个来找李寄商量能不能走慢些得太监。
殿下,那另一个就是李勤了。
“我是担心,什么都做不好,万一这次的事情也搞砸了,父皇肯定对我特别失望吧?”
这个太子温吞的简直比花弥生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脾气都要好,出生于皇宫,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大,这心性却仿佛一张白纸,半点脾气也没有,如果要是装的,那一装这么多年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这太子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
可要说他不是装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这般性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太监劝他想开些,“那里寄毕竟是个外人,皇上只是心疼他在外流落多年,想要补偿他罢了,终究抵不过殿下跟皇上之间的父子亲情的。”
李勤叹口气,“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殿下,还是让奴才陪着您吧,您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这明里暗里的守卫不知道有多少,能有什么危险?我吹吹风,一会儿就回去。”
花弥生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更像是个历经世事饱经沧桑的老者。
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打望,月下站着位少年,长身而立,月光洒在他身上有种优柔的美感,他站了一会儿忽然回头看向自己这边,花弥生忙放下帘子,心在胸口怦怦直跳。